济尔哈朗为了避免引起大规模的恐慌,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即使是这样,周围的牛录、官员都听的清清楚楚。
当这两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在座的各位也开始害怕了,就连费扬武也面露畏惧。
叶赫和后金的关系一直很糟糕,两方不能说是恩怨深厚把,也可以说是天生的一队死敌,
你说联姻?开玩笑!你以为这有用吗!
所以明朝在辽东一直有机会团结各方势力彻底大败后金,但是明朝官员忙于内斗,而非对抗外敌,最终是把江山让给了外人。
当听到叶赫部突袭的消息,一直沉稳的二贝勒阿敏也慌了。
“不要慌!他们怎么现在才来?来了多少人?”
叶赫部的动向一直都在后金的监视下,在前几日阿敏的哨马还回来禀告,明军惨败指挥,叶赫部就退回了东西海城。
这些人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申用嘉让人带着银子去把他们请回来了,而且还说赫图阿拉还有数不尽的金银,到时候明军和叶赫部平分。
济尔哈朗的身体还在不断的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吸了口气,说道:
“一万人是有的,他们几乎全部都来了,就在西边四五里地外,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赶过来了。”
突然,费扬武突然跪了下来,对着阿敏哭着道歉道:
“哥!对不起,是我的错,上午勇士们和明军血战,久久不能攻破,我看前几日的哨探也没发现敌人,就让哨探的白甲兵回来了,跟着一起冲阵。”
此时李永芳冲了过来,扯着费扬武的领口,愤怒的说道:
“主子啊!你这下可把镶蓝旗给害惨了啊!”
此时的阿敏脑袋飞速的旋转着,几天前,他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勇士出击,本以为刘綎这支偏师很好拿捏,结果现在让自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现在手底下的镶蓝旗士兵加起来也不过四千,也怪自己太过于自负了,没有把赫图阿拉剩下的那部分人带过来。
明军残军都还没有肃清完,又冲出来一队马兵,对付这些残兵和马兵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现在叶赫部也来了,而且这些人与后金不共戴天。
阿敏的思绪已经有点混乱了,脑袋嗡嗡作响,费扬武来到他面前,大喊大叫。
然后费扬武和济尔哈朗就打起来了。
这下李永芳就慌了,现在他不知道到底应该帮谁,毕竟两个都是主子,不敢拉偏架,只能试图向着二人说些什么。
突然在阿敏的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女真第一美人,谁杀了努尔哈赤就嫁给谁。
怎么说呢,叶赫部与女真之间的矛盾跟这个那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个那人已经死了三四年了。
“哥!快走吧!”
费扬武带着两名戈什哈拖着阿敏,准备把他推上马背。
阿敏直到被费扬武推上马才反应过来。
此时七百名家丁已经被镶蓝旗的士兵分割包围了,那些凶狠的巴牙刺靠近用重兵器击杀战马。
随后用武器收割那些从马上掉下来的家丁。
“我不走!老子要杀了这群马兵!老子要杀了刘綎。”
费扬武赶紧抓住阿敏坐下马的缰绳,用刀鞘朝着马腹重击一下。
“哥!别傻了,当年大汗砍了布扬古阿玛的半个身子,让他把你抓住了,你的半个身子也要被砍走了。”
阿敏又陷入了沉思,分神了,随后便被两名戈什哈扯住缰绳,带着二贝勒往北狂奔。
接替指挥的费扬武下令鸣金收兵。
此时在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靠近西边的战兵看见在远处,月末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对骑兵浩浩荡荡的冲过来。
叶赫部来袭的消息很快就在镶蓝旗这里传开了,那些围攻马兵的战兵立即转身狂奔,相比于这些南蛮子,落到了叶赫部手里情况会很糟糕。
镶蓝旗的督战队压不阵了,连他们自己都害怕了,跟着那些士兵一起跑了,所有人都奔向马匹的位置,骑着马向北逃窜。
申用嘉看着那些漫山遍野逃跑的建奴骑兵,看着那些金钱鼠辫,仰天大笑。
然后便是口吐鲜血,他忘了自己被飞斧射中了小腹。
此时的申用嘉已经彻底没力气了,躺在地上。
申用嘉试图救助的那个鸳鸯阵只剩下了两个人,一名火铳手,一名长枪手。
那名火铳手手上的火铳已经被人劈成了两半,此时的他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在地上哭。
那名长枪队长则是呆呆地望向建奴撤退的方向。
天空中下起了小雪,申用嘉流的血染红了地面的积雪。
康常进也是捂着伤口找到了申用嘉,对他说,叶赫部的两位贝勒要见监军。
在家丁的搀扶下,申用嘉勉强站了起来,随后便看向那名长枪队长,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胡毅。”
此人身体壮实,样貌也是相当不错,可惜大哥不喜欢男的。
“以后打算干什么?”
胡毅站了起来,捂着左臂的伤口,伤口上还在流血,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起身,义愤填膺的说道:
“邓将军战死了!我也不想还留在浙军了,几万人啊!如同割草一般就没了。”
刘招孙也看向北方,远方的太阳格外耀眼。
“小的还有位于京师的母亲需要我照顾啊!”
“这好说,回京师去吧!我本是监军,给你报功,去看看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有没有喜欢的位置,你若是不愿意,也可换换。”
胡毅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他早就受够了战场的环境了,本打算就在这里死了算了,没想到建奴这个时候退兵了。
申用嘉从身上拿出一块咸肉,用雪擦擦了刀,切下一大块递给长枪手。
随即从旁白的建奴身上找到了炒面,也递了过去。
那长枪手接过食物,随即分给自己的兄弟一些,随即拿着剩下的炒面和咸肉吃了起来,渴了就抓起一把积雪,一把炒面一把雪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