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侍郎转身对着百姓说道:
“本官来开原,是来保护你们的,本官率领三千虎贲,杀退建奴数万人马,阿敏死了,黄台吉也死了,当然,开原的海防道和总兵也都不在了。”
“眼下,本官暂领开原,守卫开原,本官不会像某些上官一样,对老百姓秋后算账。”
“开原本是马市,起家于商业,本官是不会拿你们开刀的,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说过什么,从现在开始,务农的务农,从商的从商,只要你们遵守法度,不管你们是朝鲜人还是女真人,又或者是蒙古人,开原军都会保护你们,就像昨夜那样。”
申用嘉忽然拍案而起,拔出佩刀。
“老子今天杀了那么多人,面子和里子都给你们了!以后!以后谁要是昧着良心,作奸犯科!丑话说在前面!但凡是私通鞑子的,不管你们罪行轻重,本官不止杀了你一个人,还要杀光了你们全家人!”
说罢,申用嘉从慕少锋手里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
周围一群抄手站立的商贾,听到这里也是脸色大变,纷纷拜倒在地,朝着申用嘉叩道:
“我等谨遵侍郎大人教诲,绝不做勾结建奴之事。”
哼!你们几个就没什么人底子是干净的。
当日,在申用嘉的授意下,乔一琦出城十里,前往蓟兵大营,与熊廷弼当面解释,眼下开原溃兵未平,军民伤亡惨重,急需休整,希望熊经略等待两日再京城。
当然申用嘉也不是什么表示都没有,随着乔一琦一起过去的还有几十车粮食,足够熊廷弼的军队吃几天了。
几个蓟州的将领虽然对这个态度不是很满意,但是看在粮食和乔一琦态度坚决的份上,也是选择再城西扎营。
熊经略对此也没感觉不满意,自从申用懋给了他了一声招呼后,多给了一些东西,就连那些时常骂自己的言官也熄火了,也不多说什么了。
申用嘉担心的是客兵入境,匆匆进城,必然会扰乱地方,实在是不怎么稳妥。
他知道熊廷弼治军严格,但是对于蓟州兵员的素质,实在是不敢恭维。
乔一琦游历大江南北,再加上亲自经历了萨尔胡之战,对辽东的局势也相当有见地,于是熊廷弼留在营中,谈了些辽东的事情和申用嘉在这边干的事。
此次熊廷弼临危受命,从京师日夜兼程赶来辽东,又在山海关一带收拢援军,本以为开原肯定回沦陷,铁岭也要保不住了,在历史上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想到申侍郎居然力挽狂澜,率领南兵辽镇,与建奴对阵,居然不落下风。
说实话,熊廷弼此次是带着棺材来的,不过这个棺材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申用嘉的。
说来也是好玩,虽然收了他大哥申用懋的钱,还得了其他好处,但是熊廷弼无论怎么算都觉得申侍郎应该已经死了,只能把尸体带回京师了。
没想到自己率军赶到的时候,开原战事胶着,后金军已经是强弩之末,镶蓝旗遭受重创,其余三旗伤亡虽然不大,但是却被申用嘉消耗的失去了战心,见蓟州的兵马赶来了,便匆匆撤兵了。
如此一来,开原成为辽东以来明军守住的第一城,意义非凡。
熊廷弼身边还有诸多幕僚,已经开始舞文弄墨商议筹划,多为熊经略分担一些运筹之功,虽然他们连建奴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熊经略的幕僚虽然忙着争夺运筹之功,林沽悦早就捷足先登了。
没错,小姑娘身穿男装,在杨稿的帮助下,联合了开原本地的数十位生员,联名给朝廷呈递捷报。
在这份数十人署名的里,林沽悦直接把申用嘉比作战神,一人杀穿建奴三千多人。
话说此战杀伤了后金军数万人,杀了两大奴酋,分别为代善和黄台吉。
这样一来,在后金四大贝勒里,死在申侍郎手底下的,已经有三个了。
当然,林沽悦跟其它生员商量好了,就说这两个奴酋都是被明军的大将军炮击中的,当时奴酋大军登城在即,城头伤亡惨重,乔监军、申侍郎披坚执锐,登程亲自操炮,瞄准城下的奴酋,一炮杀之。
“一炮击杀,糜烂数十里,奴贼血流漂橹,天地失色……”
至于皇太极和代善到底有没有死,林沽悦很明智的选择不说。
这么干的事情很简单,要是这次奴酋侥幸未死,过段时间,两人生病死了,军功也早就算在自己头上喽!
在奏折里,林沽悦还重点提及了一下秦建勋手底下的士兵也在北门驻守,还有荣光强率领的狼兵对战局也有重大而影响。
对于总兵马林,俞成名、刘綎、以及贺世贤等辽镇悍将殉国的事情,林沽悦要求朝廷给予抚恤。
当然,杨稿还要求补了一句,不能忽视前任辽东经略杨稿对此战的运筹之功。
杨稿被罢免之后,为了保证这个日后的盟友战后能拉自己一把,动不动就让人送东西上去,让申用嘉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冲在最前面。
这些事情,申用嘉是很烦的,林沽悦也是很烦的。
姗姗来迟的熊廷弼,奏折里只是稍微带了一笔,让人感觉蓟镇的人马真的可有可无。
对于这封奏折,申用嘉砍了感觉文风太夸张了,会不会被御史弹劾都是个问题。
不对!我大哥的手下为什么要弹劾自己。
杨稿看了看这个奏折,反复向申用嘉保证这么写没事,安慰道;
“放心!这蛮子在朝廷里没人,楚党不理他,司礼监他也没人,除了皇上,没人会支持他的,咱们手上有兵,你在朝廷也有人,不需要怕!”
穿越过来虽然继承了申用嘉的大部分记忆和技能,但是写奏折这事实在是没学会,朝廷官场黑幕也不是特别了解,只能把这些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了,让林沽悦和杨稿放手去做。
趁着这两日的时间,申用嘉命人清理战场,安葬死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