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川打出的那一道先天真元,击穿了袁志成的丹田,让他体内的劲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一身修为重归为零。
剧烈的疼痛让袁志成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但比起肉.体上的疼痛,袁志成心中的痛更加难忍。
他这一身大宗师境界的修为,可是吃了无数灵丹妙药才堆起来的,早些年,为了修炼,他甚至不近女色,当了很多年的“和尚”。
可如今,眼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青年,就这么轻飘飘的一指点出,便将他多年的努力化为了东流之水。
袁志成心中恨啊!
恨不得将张大川活撕掉!
可他却又不敢将这些恨意表现出来,只能捂着丹田部位,躺在地上凄厉惨叫着。
用自己的惨叫声,来掩饰和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然而,正当他以为这件事情应当就到此为止时,张大川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扔出去吧,顺便将他们父子俩的遭遇也传出去。”
“以他们父子二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平日里肯定没少得罪人,如今一死一残,他们的仇家,会替我们处置他的。”
听到这话,袁志成当场就吓傻了。
有句话叫“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更知道你有多冤枉”,此刻引申一下,就是“作恶多端之人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少仇家做梦都想报复他”。
袁志成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外界那些曾经被他欺凌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知道了他的遭遇,他会有多惨。
恐怕,那真是想死都难!
“不……不要,不要……”
袁志成连丹田被废的疼痛都顾不上了,翻身趴在地上,用力朝张大川磕头,乞求张大川能高抬贵手,不要将消息传出去。
真要是落到了昔日那些仇家手里,他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前他是怎么欺负别人的,那别人就一定会百倍、千倍的从他身上找回来。
袁志成不想被折磨,又没有胆量自杀,只能求饶。
可张大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说完话便从他身前走了过去,唯有华臼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若这袁氏父子仅仅是想要干扰灵丹炼制,那他都可以做主放过这袁志成一马,毕竟灵丹炼制成功,他们干扰失败了。
但那袁哲的真实意图,并不仅仅是干扰灵丹炼制,还趁机对张大川动手,想要除掉人家。
那如今人家报复回来,就是天经地义了。
谁也没法指责。
“师伯,救救我,我是您的侄子啊,您救救我吧……”袁志成眼看着张大川离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华臼的身上。
华臼轻轻摇头:
“你父亲早已脱离药神谷,我不是你的师伯。”
他挥了挥手,让弟子把人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袁哲的举动耗尽了他心中本就仅存不多的同门之情,如今,他与袁氏之间,没有半点儿关系。
“师伯!!”
“放开我,我不出去,师伯……”
被拖着离开的袁志成满腔绝望,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直到某个瞬间,大概是拖他出去的弟子听得心烦了,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这才让他的嘶嚎声戛然而止。
几分钟后,张大川和华臼一同来到了周傲雪养伤的小楼里面。
二人相视一眼,轻轻点头。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华臼取出一枚刚刚炼制好的灵丹,走到周傲雪旁边,一手托住周傲雪的后颈,一手将灵丹送入了那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之中。
天韵涅盘丹作为天阶下品的绝世宝丹,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周傲雪主动吞咽,灵丹所化的磅礴精气与能量,便如同一股洪流,冲入了周傲雪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一边淬炼着她的筋骨血肉,一边顺着她的经脉运转,最后汇聚于丹田。
其所蕴含的强大生机,让周傲雪遭受重创的丹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期间,光明法则之力和风之法则之力交替显化,让周傲雪浑身上下都绽放出了璀璨的金光,躯体如同一片树叶般,缓缓漂浮起来。
“成了!”
华臼长松了一口气。
眼前景象,每一处都表明着周傲雪的身体正在向着很好的方向发展,连原本惨白的嘴唇都变得红润了许多,或许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了。
他这个当师父的,也终于能将一直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张大川也面露微笑。
他望着周傲雪身体上发生的变化,犹豫了片刻后,对华臼说:
“华前辈,我有一套针法,可以帮助傲雪全部炼化这灵丹内的精气,还能顺便帮她提升丹田、强化经脉。”
华臼惊讶道:
“还有这种针法?”
丹田、经脉的品质,都是与修炼息息相关的。
这二者的品质越高,修炼天赋也就越高,修行起来也更加容易。
若张大川真的能帮周傲雪提升丹田和经脉,那他当然举双手赞成。
张大川表示道:
“不过这种针法一旦施展,就不能受到任何打扰,旁边最好不要有其他人,所以还得请前辈帮忙看护,别让无端人员来打搅。”
华臼闻言一怔。
什么针法在施针过程中不能受任何打扰?
连看看都不行,该不会是那种“针”吧……
华臼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大川。
他知道现在年轻人玩得花,但没想到张大川当着他这个老人的面,也敢开口。
不过,眼下周傲雪已经恢复在即,华臼作为师父,心情大好,若是能趁此机会,帮徒儿也了却一桩心愿,那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想到这里,华臼立刻说道:
“没关系,我懂,这是好事,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张道友,你放心施针吧,我这就出去替你守着门。”
说罢,甚至不给张大川反悔的机会,华臼便一闪身离开了阁楼。
顺便还将房门给带上了。
张大川愣了愣。
回想起华臼刚才说话时那充满深意的眼神,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位老前辈多半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阿这……”张大川哑然,无奈摇头。
眼下,人家已经出去,再追上去解释,似乎反而显得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