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冷战,酒也醒了大半,四周一片安静,守卫和丫鬟小厮都在各个院子伺候主子,这个亭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怪让人害怕的,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就准备回屋。
一转身,忽然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她吃痛捂着鼻子抬头看,原来是九王爷,顿时笑眼弯弯。
“珩之?你怎么来了?”
子桑珩之有些无奈的捧起她的小脸,看有没有撞伤,语气宠溺的开口,“这么开心,喝的都不认识我了吗?”
“当然认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九王爷。”
本来要回屋的叶知语见到子桑珩之,干脆继续坐了下来,借着酒劲一把将他也拉到旁边坐下,神色迷离的看着他,“真好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呢?”
边说边用手触上了他的眉。
叶知语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滑在脸上,子桑珩之的心却像被猫爪一样心痒难耐,随即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好看?那是我好看还是子桑玄好看?”
听到问话,叶知语还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的说,“不一样,六殿下如花,漂亮,但珩之更让人有安全感。”
“安全感?什么意思?”对于叶知语突然冒出的词汇,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
喝醉的叶知语也没有回答解释,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句话子桑珩之听懂了,她说她想念自己。
如是九王爷般稳重,也一时乱了方寸,这个丫头平时直来直往的,喝醉了竟然如此大胆的表白。
两个人在茫茫的月色中越靠越近,子桑珩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情欲,环住女子的腰身,吻上了殷红的唇。
双唇相贴的一刹那,男性的荷尔蒙在她鼻尖萦绕,瞬间脑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急忙推开面前的人,瞬间醒酒,脸红到滴血,“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九王爷您没事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随即落荒而逃。
被丢在亭子里面的子桑珩之也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叶知语喝醉了,难不成自己也喝醉了?明日这姑娘该多不好意思啊。
想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有意思。
回到雾阳阁之后,叶知语蹑手蹑脚的像是做贼一样回到二楼卧房,知梦的屋子已经熄灯了,喜翠和春兰也休息了。
坐在床上回忆起刚刚那一幕,脸上的绯红久久不能散去,唇边的触感犹在,心脏也砰砰的跳个不停,虽然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但是还是自己初吻啊,心烦意乱的干脆被子一盖,什么都不想,祈祷明日醒来这一切都是梦。
不过很可惜,她的愿望落空了,第二日醒来是被喜翠叫醒的,脑子里还清楚记得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这根本不是梦,她和子桑珩之真的……
喜翠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两眼无神的看着床顶,只当是她昨天喝多了酒没醒,连忙端过来一碗醒酒汤。
“小姐,快喝点,是姑爷让送过来的,宫里传话了,上午要接见神医谷众人还有小姐您,快醒醒酒,梳妆打扮,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听到这话,叶知语一骨碌坐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喜翠一边伺候她起床一边说,“天没亮就传旨过来了,听老夫人和国公爷的口气,像是进宫封赏,小姐在这次瘟疫中救了那么多人,自然是要论功行赏的,不必担心,只是还是要快一点,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冥帝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么大阵仗接见也不早点通知,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酒了,还好自己喝完酒紧急服用了解酒药,不然现在该是头疼了。
一边换衣一边询问,“国公府就我一个人去吗?”
喜翠回道,“还有大姑奶奶,老夫人,国公爷都去,不过陛下点名只让你去,老夫人估计是想趁这个机会,带姑爷去参拜陛下吧,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小姐在京中名声大噪,如今是神医谷亲孙女,更是要扬名立万了。”
扬名立万叶知语倒是不想要,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
以最快的速度梳妆完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叶知语倒是有些吃惊,这一个月泡在集中营治疗瘟疫,自己瘦了一圈都没发现,在京城好不容易养出的几两肉又掉没了。
看来以后得多喝点瑞丰阁的奶茶了。
坐上马车后,和爹娘在一个车厢,姜氏第一次进宫,倒是有些紧张,但是这一次不需要叶知语来安抚,林徵远轻轻握住姜氏的手,温声道,“到时候你一句话都不用说,陛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他的事情,有我跟岳母还有大舅哥,你不要担心。”
叶知语抿着嘴笑看二人,虽然原主的记忆中,爹娘就是很恩爱,可是亲眼所见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又一次被父母爱情所感动。
马车慢慢行驶,叶知语心中还有个疑问,那就是当初爹如何得罪后宫贵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原先在神医谷是因为他说话不方便,于是没有问。
再次见面碰到瘟疫,忙的没时间问。
今天就要面圣,虽然只是见冥帝,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思索再三还是轻轻开口,“爹,您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离开皇宫隐姓埋名?”
林徵远听到这话,似是放空了片刻,喉结微动,随后探了一口气,“知语,不是爹不告诉你,这件事只有烂在爹的肚子里,我们一家人才能平安,你只要记住,爹今日敢踏进皇宫的门,就说明没有做过杀头灭门的事,上辈子人而恩怨不应该让你们掺和进来。”
见他不肯多说,叶知语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时候好奇会害死猫。
快到宫门的时候,叶知语才鼓起勇气对林徵远说,“爹,我不问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要答应我,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再让娘亲担心,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徵远看着两年未见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的失职,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变得如此坚韧,有感动,更多的是自责。
沉默良久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好,爹答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