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飘零,校园里也变成了金灿灿的美景,有一些枝桠已经光秃秃的,天气逐渐变冷,可学生们依旧要穿着校服,只是在里面穿了保暖衣和秋裤,为此,学生们怨念纷纷,白熙允就是其中一个……
“我真服了,为什么一定要穿这个校服呢”?白熙允趴在林汐桌子上撇了撇嘴抱怨,“都快要进入冬天了,校服这么薄的,让我们穿穿自己的衣服,怎么了?你说对吧,林汐”。
被点名的林汐头也不抬,手上动笔的速度不变,敷衍的点点头,“嗯,过分”。
白熙允:“………”。
她问向旁边,“她是不是敷衍我,她不重视我”。
马珈精神不济的抬眸睨了她一眼,同样的敷衍,“没有,她回答你了”。
白熙允:“………”。
她委屈的撇撇嘴,“你也敷衍我”。停顿了一下,“你咋的了,死气沉沉的”。
马珈打了一个哈欠,“秋困”。
白熙允:“?”。
她看向痴迷于试题的林汐,沉闷的叹了口气,又寄希望于林汐旁边的班长,半晌,她扭开头,算了,这个更拼命。
大家都听说了班长的家事,自那件事回来以后,班长变得更加努力,更加拼命了,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在大家的印象里,她的头始终是低垂着的,眼睛始终是盯着手里的资料、课本。她变得比从前还沉默寡言,也就身为同桌的林汐和各科老师能多交谈几句,也变得越来越不爱笑了。她看上去就很累,可谁又能帮到她呢?
“一个两个的,都变了,班长是,林汐也是,变得越来越沉迷于学习了”。白熙允感慨,“林汐,你才高一,过了年也才高二,这么着急做什么”。
“打好基础,我想上京大”。
“京大”?白熙允直起身,“不会是你男朋友的那个大学吧”。
“嗯”。
“啧,爱情的力量”。白熙允换了一个人问,“能班长呢?班长为什么这么拼命”。顿了顿,她眨了眨眼睛,暗骂自己一声,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原因不是很明显吗?
原本以为班长不会被打扰,不屑于浪费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谁知,向顾时闻问问题的班长扭过头,真诚又正色的回答,“赚钱”。这是她现在处境唯一的目标,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个弟弟。
说到彭文松,他变了好多,又好像没有变,父亲和母亲还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讨喜、开朗且温柔细腻,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坏学生。但现在,他又恢复成了大家口中的好学生,他答应她好好待在学校,好好学习,他也确实做到了,他的班主任没有再打过电话给她。贷款依旧在,能让两人撑过高中的学习和生活,于是那天她鬼使神差的同意他留下,他说的对,她也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转过头,顾时闻瞥了一眼,继续接着刚刚没有讲完的步骤。
白熙允舔了舔嘴唇,“朴实无华”。重新趴回课桌上,“赚钱确实是人们努力的最终目的,有钱才能享受生活呀”。
林汐不咸不淡的推了推她的手臂,“你压着我的草稿纸了”。
白熙允:“………”。
最后,她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第一排,恰巧这时陈鑫从教室外走进,心情极好的调笑道:“谁欺负你了,我亲爱的白熙允宝贝”。
“林汐他们都不理我,睡的睡觉,做的做题,还嫌弃我”。白熙允故作伤心的假意的抹了抹眼角。
“啊,为什么”?陈鑫一脸不解,“因为你话多?因为你欠?因为你烦吗”?
白熙允:“………”。
“你可以滚了”。
“哈哈哈……
两人打闹一番,林汐解完一题。
“哎,你们听说了吗?就是我们上次去游乐园玩的那个鬼屋,已经不开了”。
马珈的声音较大,前排的白熙允闻言向陈鑫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来了兴趣,然后问道:“怎么说”?
“被人举报了呗”?
“谁举报的”。
“不清楚,但这不是最主要是,你们知道关于这件事最炸裂的是什么吗”?
马珈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那个鬼屋吓死人了,摊上了官司,还听说疯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嘴上不停的嘀咕,有人凑近听那个人疯了的人说了些什么,你猜,听到了什么”?
“别耍滑头,赶紧说”。他的同桌,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也是劳动委员,撞了撞他的腰。
马珈吃痛的龇了龇嘴,继续说道:“那个人一直喊名字,但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他亲戚朋友的,而是鬼屋主题里面的不存在的鬼的名字,他把自己当做了虚拟的人物。最可恨的是,这件事一直被压着,他一直在鬼屋里,最后还是他的家人发现不对劲,才报了警,然后调查出了一系列事情”。
班长停下笔,和顾时闻对视一眼,“吓疯了?死人?他们的工作人员胆子这么大吗?这么没有分寸,而且我们上一次,说好可以提前退出的,结果呢?虽然也算是中途退出,但过程也………
“重点他们还隐瞒,总觉得他们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了”。顾时闻向椅子一靠,斜睨了马珈一眼,“然后呢?还没有结束吧”。
“聪明”。马珈打了一个响指,继续揭秘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玩鬼屋的时候,会感受那么真实吗”?
“是…下了类似于致幻的药物吗”?
“correct answer,不愧是班长,一提醒就抓住了重点,确实是致幻药物,而且,是不被国家允许的,他们就是剂量太重了,才逼疯了人,吓死了人”。
“可是…我们没有喝他们的东西和喝他们的水,他们怎么对我们下药的”。白熙允问出疑惑。
“这个,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味道”。马珈舔了舔嘴唇,认真思索,“房间潮湿发霉的味道,尸体发臭的味道,食物酸臭的味道,啧………
“是血”。顾时闻突然出声道。
班长经提醒反应过来,一锤定音,“对呀,是血,我们一进门,最先闻到的是类似于血腥味的刺鼻的铁腥味,然后接着就是头一昏,眼一花,紧接着,我们看见了鬼。而且,接触最多的,也是这股难闻的味道,当时我们还感慨做的挺真实的”。
白熙允和马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哦”。
“你们说的我都有点好奇了,原本也打算去玩的,但是没有时间,一直耽搁到现在”。
白熙允拍了拍陈鑫的肩膀,“幸好你没有去,不然,胆子小的,是会留下阴影的”。
陈鑫不服气的叉着腰,“我胆子很大的,好吗”?
“哦,是吗”?白熙允毫不犹豫的调笑,“不知道上次是谁,被蟑螂吓的差点跳起来”。
“我…我只是想练一下我的歌喉,再…再说了,那蟑螂这么大,你不是也叫了吗”?陈鑫反击的说道。
“我…我那是被你吓到了,好吗?谁让你突然尖叫的”。
“呵呵,我信了”。
“呵呵”。
“………”。
“啧,欢喜冤家”。劳动委员撑着脑袋看向前排打闹的白熙允和陈鑫两人,“他们俩又开始了,好友好的同桌情”。
“我们俩不也是吗”?马珈笑嘻嘻的凑过去,“你单方面压制我的欢喜冤家,友好完美的同桌情”。
劳动人员默默转过头看向窗外:“………”。
马珈咂咂嘴,依旧笑的没心没肺,余光瞥了一眼正襟危坐,始终低垂着头做题的林汐,“林汐,你一点儿也不好奇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林汐手一顿:“………”。
她抬起头,“没有,刚知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且跟我又没有关系,我不是很在意”。
马珈竖起大拇指,“好心态,是一点儿都不八卦呀”。
早已知道真相的林汐:“………”。
“你真的是被班长传染了,啧,最卷同桌二人组”。
班长:“………”。
林汐:“………”。
“老师来了”。
马珈转过身子,从课桌里拿出书。
看见数学老师,同学们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数学老师从屁股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张,然后一点一点的铺开,“你们生物老师今天有事,所以我和她换课了,现在拿出昨天布置的家庭作业,我们来讲题”。
教室的众人,特别是抱着侥幸心理还没有来得及‘借鉴’的一部分人,心是碎的:“………”。
马珈垂眸望了望眼前的空白,“完了,小爷我命不久矣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今天又是逃不过的劫”。
身为同桌的劳动委员熟练的扶额,满是无奈:“………”。
林汐淡淡的扫了一眼,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嘲讽打击:“………”。
马珈仍抱着侥幸心理,“应该不会检查吧”。
“来,马珈,起来给我讲讲你这道题选了什么,怎么做的”。数学老师的声音霎时响起,回荡在全教室,回荡在马珈的耳边。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这道题,呃,选…选A”。
“选A?说一下你的解题思路”。
马珈:“………”。
支支吾吾半天,数学老师终究是发现了端倪,脸上依旧带笑,不怒自威,“你写了吗”?
马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没有”。
数学老师放下卷子,笑脸盈盈的看着他,全班噤声,没有一个人在此刻想惹祸上身,“为什么没有写”?
马珈更加的羞愧了,“忘…忘了”。
数学老师眉一挑,“忘了”?
马珈憋红了脸,“主要是不会”。
“不会就不做了吗”?
“对不起,我错了,老师”。
“………”。
“你坐下吧”。数学老师收回视线,“各组组长,检查一下,看看你们小组有哪一些还没有做”。
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其他人:“………”。
“?”。
看着陆续站起来的人,数学老师无奈的叹口气,“你们就这样讨厌我的数学吗”?
不知是谁嘟囔,“不是讨厌,是实在是学不会,函数太难懂了”。
“难懂就不学了吗”?数学老师反问道,“数学作为三大主科,占的分数比你们那些小科目还要重,不学数学,高考的时候怎么拉分,放弃吗?就是因为不会、不懂,所以才要努力、尽力的去了解,去懂,去会,你们不是为了我学习的,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自己的未来,知道吗”?
“………”。
“好了,这节课大家做题,坐下吧”。
安静的教室里只剩下笔刷刷在草稿纸上算题的声音。
似乎是很苦恼,班长还是举起了手,“老师,我这里有一道题,怎么也找不到思路”。
数学老师走了过来,弯腰,“哪一题”?
“这里”。班长移了移凳子,把试卷放在林汐的桌子上,指了指试卷上的一题,然后碰了碰林汐的肩,“你也听听,我看你也是半天没有做出来”。
刚好想要伸个懒腰,打算偷偷趴下稍微休息一下的林汐:“………”。
她垂眸:“好的”。
一道题差不多用了十多分钟,班长抽回自己的试卷,开始重新算,打算趁机巩固一下。林汐偏头望了望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次去买药的经历。
秋天的天气转变的很快,头天晚上因为燥热把铺盖踢到一边的林汐,第二天成功被冷醒,且遭到了报应,她感冒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又一次起晚了。她坚持到了学校,打算等晚上时间比较长去买,可是,一吸一吸的堵的难受,恰巧学校的医务室里的女医师请假了,所以学生们只能出校门去药店或医院。
她简单的买了药,在药店接了热水吃了一顿,然后拢了拢身上的校服,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学校赶。
然后,她看见了意想不到的身影,本不该出现在这一个时间点的身影,她记得,现在是上课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