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莫怜后，杨辰直奔皇城。
出示随身的二皇女令牌，在侍卫的引领下，杨辰最终停在了楚厌离的院子外。
还是那座大宅，上次是晚上来，还不能看清全貌，但也够富丽堂皇。现在白天再过来，金碧辉煌的感觉就更浓重了。
仿佛这里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用来展览的艺术品一样。
住在这样的皇宫里面，真是不知道体验如何。虽然很羡慕，但杨辰也没有想住进这种地方的意思。
因为实在是太空了。
整个地基至少几百平，却只住着两个人，一个是楚厌离，另一个就是侍女了，实在是空旷的可怕。
比起这个来，他甚至更喜欢二皇女的竹子小屋。
只能说各有千秋了。
想着，杨辰敲了敲门。
“谁呀？”
又是那个小侍女的声音。
杨辰嘴角抽搐，心想在皇室一个小侍女这么说话都不怕被打吗？
几秒钟后，门开了一条缝，侍女手里提着一块湿毛巾，见是杨辰后愣了好长时间，然后灵机一动，道：“你是上次晚上才来的登徒子。”
杨辰：……
他叹了口气，道：“小朋友，能不能让你们打人出来说话啊？”
谁知小侍女一插腰，上下扫了杨辰一眼冷笑。
“你是在说我傻吧？”
杨辰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根本不值一提！”
小侍女得意的哼了一声，正要继续说什么，就见背后伸出来一双手臂，捂住了她的嘴巴。背后，楚厌离一脸歉意。
“抱歉，她还小，不太会说话。”
几日不见，楚厌离依旧如那日见到的一样，虽然语气友善，但眸子里仿佛藏着很多的事情。捂住小侍女的嘴巴后，她先是带着小侍女回到了屋子里，不顾她的反对，让杨辰去之前的小亭子稍等片刻。
杨辰虽然好奇这两个人放关系，但也没想太多，是什么样子，大概率都和他无关。
这次利润这么高，杨辰打算拿完这一波就走了，因为后续也预见不到什么他所渴求的宝物了。
像是外面贴出来的千万灵石太过夸大，但想卖出百万左右，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很快楚厌离就从里面走出来了，坐在杨辰对面，没有准备茶和灵果，两人便这么亮堂堂的互相对视着。
杨辰发现楚厌离的眸子变了，不像是那些日子时见过的天真烂漫，层数很多，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说他平常表情在第三层，那么此时的楚厌离就在第十层，看上去就非常的有故事，让人忍不住去了解。
“楚魈死了，”
终于，还是楚厌离先开口了，“四皇女，五皇女，三皇女，三，四，五，六，七，八，九皇子全都死了。”
？？？
杨辰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京城里居然都没有一点动静？
老皇帝不生气？？？
杨辰一时间脑海中全是疑问，就连动作都不由顿住了。
似乎是看出了杨辰的疑惑，楚厌离缓缓摇了摇头，樱唇轻启：“没有，父亲去了中州，楚王朝说是很大，但却空了。”
她毫不担忧的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是的，整个京都已经名副其实，是一座空城了。
虽然有将军，虽然有臣子，但他们却不是最重要的人，不是顶梁柱，先王奔赴中州后，整个楚王朝的发展也走到了终点。
除非有下一任王的诞生。
这就是苏琉璃一直在说的仙朝的缺点了，不同于门派，只需要一卷镇派经书，亦或者一句底线，就可成门立派，仙朝看中的，是人。
是王这根顶梁柱。
王若是走了，人心就不齐了，这也是仙朝最致命的缺点之一。
所有人都是看中了仙朝的王，成为他的追随者，为他开疆扩土，但他的后辈有没有这个实力，还有待考察。
当初魔国一夜崩溃，也是因为失去了苏琉璃这个脊梁骨，群龙无首，只有几个谁都不服谁的老祖出场维护秩序，才没落得灭族的下场。
杨辰听着心神一动，
“那个末遗皇子？”
“是真的。”
楚厌离就仿佛有着读心术般，直接接过了话头：“他身上有父亲赐予的令牌，很多叔叔和哥哥姐姐亲眼见过，楚皇兄被父亲扔进了空间乱流中，但他活着回来了，在楚王朝，这样的人有一个专门的称谓，是从地狱中爬回来的人，因此得到了很多臣民的支持。”
“他实力不强，但很厉害。”
“楚魈就是被他杀死的。”
“我也没能逃过去，但运气还算不错，两次死里逃生。”
她将一条袖子挽起，可以看到手臂上还留着的，被药物和绷带包裹的巨大伤口。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杨辰脸色平静，许久后才说道：“其实这次来，我是想终止合作的。”
“嗯，我知道。”
杨辰一愣，忽然感觉这次谈话处处碰壁。
怎么回事？
就算死里逃生两次，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吧？
他死里逃生这么多次，也没楚厌离变化这么大啊。
“什么时候？”
他挑了挑眉，问。
“你刚进来的时候。”楚厌离垂眉，绵绵长发像水一样从肩头流了下来。
“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他第二次出手的时候特意放过了我，他说他认识你。”
？
杨辰眉头一皱。
认识？
怎么可能，他在来中央大陆之前，绝对没有听过楚傲这个名字，更别说还是个皇子。
“他给你留了两个字，我写出来。”
楚厌离声音淡淡的，但难免露出了几分疲惫和可悲。她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是这些天连续遭受了两次刺杀，目睹亲兄弟们的惨死，难免心有所感。
自闭了。
随着楚厌离指尖微动，两个大字刻在了他们身前的石桌上。
阳韵。
杨辰心中一团火苗炸开了，他微眯了眯眼，内心很不平衡。
这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接受不了。
这什么鬼啊？
大哥你谁啊？
干嘛打招呼？
一时间，杨辰满脑子都是这三问。
阳韵大陆的老乡都这么虎了吗，一见面就先屠了崇明下州最大的皇室，杨辰表示接受不了。
但，再怎么接受不了，在楚厌离写下那两个字的时候，杨辰心中还是下意识确认了，楚傲那家伙，或许和他真的认识。
麻烦了。
让这么一个小疯子登上了王位，说不定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影响，不说别的，就说这兄台一个不开心，不管不顾把离庭给灭了怎么办？
杨辰潜心发育，静心教导的小宗门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杨辰忽然抬眼看起了楚厌离，她依旧是那副自闭少女的样子，看起来受到的打击很强，目前没什么生疑的地方。
杨辰叹了口气。
对方都打招呼了。
看来这场立储，他是怎么都要参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