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尔等莽夫,竟敢质疑皇上亲自颁的口谕为鸡毛、喷粪!来人!给我押下去,没有本帅命令!不准放出来!如有不从,当逃兵处置,格杀勿论!”
“你不能关我们!如今元帅生死未卜,你把我们关起来,是铁了心要元帅死!”
“那又如何呢,皇上口谕,若有通敌叛变者,勿论生死,范云遥与敌国大将薛青的关系不清不楚,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那点私情,背叛我们,还让我们用十座城池交易,那才是狼心狗肺!”
“你血口喷人,范元帅为大盛边境安危呕心沥血,一腔忠肝义胆,你如今言语污蔑,到底意欲何为!”
争吵最终被新来的元帅强行把人带下去才算停歇。
千里之外的地牢,冰冷蚀骨的深潭水无声荡漾,铁索上的人被半浸泡其中,已昏迷不醒。
地牢外有脚步声渐近,接着便有一低沉男声说:“你们如何处置?”
“将军放心,行百来鞭子后,便把人泡在冰水里了,看起来昏过去了。”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滥用私刑!”
“将军恕罪!”
“把人捞起来,人我亲自带走审问。”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边境,本将军,说了算。”
“……是。”
范云遥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自己从很冷的地方出去了,然后有人帮她换了衣服,卷入了被子里,但她还是很冷,冷到一半,就开始发热。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到了地府。
听闻地府里有刀山火海,还有油锅,这又冷又热的,说不定她刚走过那些地方了。
她没什么意识,心里觉得,既然死了,那就随便吧,她一生戎马,总算可以停歇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有低浅耳语环绕在旁。
“将军,她好像不愿醒过来,求生意志太过薄弱,老臣也救不活啊。”
男人一怔,“求生意志薄弱?”
他与范云遥在战场上交锋数十年,对方犹如一只蟑螂一样,顽强狡猾得很,每次当你都觉得置她于死地后,都会被对方逃脱,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并且回敬致命的一击。
如今你说求生意志薄弱?
薛青思量片刻,还是坐在床边,试着低唤:“范云遥,你要是敢死了,大盛十座城池,我势在必得!”
范云遥原本还觉得在地府的日子很安逸,很舒服。
如今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兜头劈了下来。
他奶奶的,老娘守了大盛边境几十年,十座城池,你说拿就拿,有没有将老娘放在眼里!
老娘就是到地府了,也要从坟头蹦出来,吓死你丫的!
就是凭着这股意志,十天后,还真醒了。
本来身子骨就不差,常年练兵的,就是一被俘,敌军将士们又对她心怀怨恨,下手难免不会轻,滥用私刑都是小事,关键是私刑都往她死里用,专注于搞死她。
本来范云遥区区一个女子,一路披荆斩棘,当上元帅就算了。
还用兵如神,几十年来他们同样守在边境的人就没过过好日子。
自然恨不得她早死了。
虽然上头下过命令,不能把人弄死,要把她拿去谈判的,但看见她,谁能忍住不下手泄愤?
一人一点,自然就承受不住了。
范云遥醒了好一会儿,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迷迷糊糊间,有人喂了自己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