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什么东西!?
温雁归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我才没那种心思!”
温雁归气得又远离了他一点,目光定定。
陆鹤辞挑挑眉:“是吗?高中的时候是谁——”
“那是意外!”
不等陆鹤辞说完,温雁归急忙制止。
陆鹤辞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要跟我说话哦!我现在在生你的气!”
温雁归煞有介事地说着,抱着自己的床单背对着陆鹤辞。
陆鹤辞闷笑一声,没有应。
他躺在床上,甚至不需要刻意去闻,就能够感受到少女身上的馨香。
像是香甜的水果糖,但陆鹤辞却厌烦不起来。
帐篷外还有呼啸的风声,帐篷内却一点寒意都没有。
熄了灯后,有皎洁的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落进那张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
“你睡着了吗?”
少女清越的声线犹如流星,划过寂静的夜。
“……”
没有回应。
温雁归才不信陆鹤辞睡着了,又轻声问:“陆鹤辞,你睡着没呀?”
身边终于传来男人闷沉的笑意:“温雁归,不是你不让我跟你说话?”
“真记仇。”温雁归小小声地吐槽了陆鹤辞一句。
陆鹤辞没说话,只是阖着双眼,尽量离小姑娘温软的身子远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
还是温雁归开的口:“陆鹤辞,我睡不着。”
“所以呢?”
陆鹤辞的作息一向规律,只是身边少女一直动来动去,他能睡着就怪了。
“你给我数羊吧?”
陆鹤辞差点气笑了:“温雁归,是你睡不着,应该你来数羊。”
温雁归才不听这些呢:“那我不管,你替我数羊,我不就能更早睡着了吗?”
男人轻笑:“歪理。”
“哎呀,那你总要出点声音嘛,不然太安静了我睡不着,”温雁归软着声音,“或者你们学医的没有什么快速入眠的办法吗?”
空气安静一瞬,陆鹤辞才缓缓开口:“累了自然就睡着了。”
“……”
这话说得挺对的,就是……温雁归觉得自己想歪了。
又顿了顿,陆鹤辞继续开口:“数羊不会,不过我可以教你人体的肌肉名称。”
温雁归闭上眼睛,语气乖巧:“也行~”
有声音就行。
陆鹤辞嗓音沙哑慵懒:“Agonist:原动肌,Antagonist:拮抗肌,Synergist:协同肌……”
温雁归也没想到陆鹤辞真的不假思索地开始背人体肌肉名称,还是英汉对照版的!
更让温雁归无法理解的是——她居然真的在陆鹤辞这奇葩的催眠方式下,眼皮沉重,渐渐睡着了。
“palmaris longus:掌长肌。”
陆鹤辞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能够听到身边少女匀称的呼吸声。
他勾唇笑笑,终于侧身面向温雁归的方向,眸光细碎。
刚刚还生气直言不理他的少女,现在正对着他,睡得安稳。
温雁归笨死了,一点都不记仇。
月光落在少女明艳的侧颜上,细碎的月光落在少女的长长的睫毛,像是打了一层柔光。
“温雁归。”
陆鹤辞轻声叫了少女一声。
少女嘤咛一声,睫毛轻颤,继续睡觉。
陆鹤辞看着少女。
“是我。”
男人语气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无数情绪。
是我私心想让那东西派上用场。
也是我,带了坏心思。
有私心的是他,想要越界的也是他。
他看着睡颜恬淡的少女,突然又想起当时的高中露营。
本来当时温雁归并没有交钱,是去不了的。
结果因为陆鹤辞家里出了意外,温雁归担心他,就偷偷跟了过去。
露营是在帝都郊外的山腰上。
那段时间,陆鹤辞因为家里的事情,情绪一直很差,甚至病情也加重了许多。
所以,当温雁归从他搭建的小帐篷里露出一个毛茸茸小脑袋的时候,陆鹤辞整个人都愣住了。
少女对陆鹤辞弯了弯眉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悄悄跟过来的,你不可以告诉老师哦。”
因为温雁归没有钱交露营费,所以悄悄跟过来还花了不少工夫呢。
陆鹤辞看着明眸皓齿的少女,琥珀色的眸光流转。
那也是少年第一次产生那么强烈的想要占有一个人的欲望。
他的病情加重了,所以话更少了。
不清楚温雁归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总之,少女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地窝在少年身边,哪都不去。
担心温雁归被老师发现,陆鹤辞将帐篷搭建在了比较偏僻的角落。
温雁归抓着陆鹤辞的衣角,看着少年生起来的火堆,笑得温软:“哇,陆鹤辞你好厉害呀,居然这么容易就把火生起来了~”
陆鹤辞看向少女,将手里的东西给她看:“有打火机。”
温雁归:“……”
陆鹤辞能够感觉出来温雁归是在有意逗他开心,但她不知道,他现在除了烦躁的心绪,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压抑自己的欲望。
直到夜晚,因为没有地方去,温雁归自然而然地进了陆鹤辞的帐篷。
帐篷是学校统一发放的,很小,一个人用空间充足,两个人进去就比较局促了。
陆鹤辞拿了背包,放在了两人睡觉的中间。
“温雁归,不许越界。”
他不想伤害她,他是病人。
少女应得乖巧,看向陆鹤辞的眼眸黝黑发亮。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陆鹤辞听到身后少女传来的响动。
少女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他还没睡着,不过也没应。
直到少女可能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将隔在两人中间的背包拿开,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陆鹤辞冰冷的手。
“陆鹤辞,你到底睡没睡着呀?”
少女这样问,语气温软,像是。
陆鹤辞绷紧了身子不说话。
少女手掌温热,抓着他的那只手,好像要把全部温度传给他一样。
“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睡着了哦。”
少女顿了顿,继续轻轻开口,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陆鹤辞,我去墓园见了陈阿姨哦。”
“陈阿姨真好看呀,眼睛漂亮又温柔,怪不得你也长得这么漂亮呢。”
“陆鹤辞,我昨晚做梦梦到陈阿姨了。”
“她告诉我,她的儿子帅气温柔有担当,就是……太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