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温雁归被沈梅清拽着一只手,手腕被抓得有些疼。
她皱着眉看向眼前的沈梅清:“沈伯母,你先放开我!”
沈梅清怎么可能听她的?
以为温雁归心虚了想跑,沈梅清抓着她的手更紧了!
“温雁归!你个贱人!把属于陆家的东西还回来!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温雁归拧着眉,也不再留情,直接用力将沈梅清的手甩开!
“啊!”
沈梅清夸张地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她的头发很乱,一身昂贵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却因为她现在的姿态,莫名有了几分廉价感。
“你敢打我!?温雁归你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沈梅清发怒了,红着眼眶瞪着温雁归。
温雁归眉眼冷冽,并没有因为沈梅清的“发疯”而失去理智。
“你如果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完全可以报警以非法入侵的罪名把你拘捕。”
温雁归才不会陪着沈梅清一起发疯。
大概是因为少女的语气过于冷静淡漠,沈梅清将即将崩溃的心智拉回。
她还是死死地盯着温雁归:“你报警?好啊!你报!我倒要看看,你挪用我们陆家的财产会不会被逮捕!”
温雁归挑眉,眼神依旧平静:“挪用陆家财产?沈阿姨你给的好大的罪名。”
她眯了眯眼睛,神情凌冽:“证据呢?”
沈梅清冷笑:“你还敢问我证据?”她指了指整个基地,语气疯狂,“我可是看过文件了,这地方就是你拿了我们陆家的钱建造的!”
温雁归皱眉,却是一下子抓住了沈梅清话中的另外意思:“你是怎么看到陆鹤辞的文件的?”
温雁归的一个问句,让原本气势汹汹的沈梅清,瞬间失了几分气势。
温雁归的眼神阴沉下来。
她冷冷地看着沈梅清,语气不善:“你偷看了陆鹤辞的办公文件?”
“什么偷看!?他是我儿子,他的东西就是我的!”
沈梅清扯着嗓子,言语中分明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
温雁归却没有在意沈梅清的“解释”,声调高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陆鹤辞带来多大的麻烦!?”
公司文件流出,如果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了,陆鹤辞乃至整个陆氏都会有麻烦!
沈梅清是不是疯了!?
沈梅清哪里能容忍被温雁归“教训”,登时拉下了脸:“温雁归,你当你是谁!?你以为你在教训谁!?”
“我告诉你!陆鹤辞是我的儿子,我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就亲缘关系来讲,你才是那个外人!”
温雁归才不会听她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陆鹤辞的事情才是一等一的重要,除此之外,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沈梅清,”不想再听眼前的女人叫嚣着什么,温雁归冷冷地几个字,就让沈梅清有些震惊地闭了嘴,“如果陆鹤辞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损害,就算你是陆鹤辞名义上的‘母亲’,我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在陆鹤辞这件事上,温雁归向来没有什么理智和礼貌可言。
沈梅清显然是被温雁归这骇人的模样吓住了。
她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才稳住心神,皱着眉看向温雁归,恼羞成怒,一字一顿地开口:“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温雁归没说话。
只是看向沈梅清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就站在门口玄关处的位置,落地窗的光落在男人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柔光。
沈梅清注意到温雁归的眼神,也后知后觉地向身后看去。
当她看到陆鹤辞的一瞬间,有种心虚,大难临头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陆鹤辞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分给沈梅清一下。
他朝着温雁归走来,步履缓缓,姿态从容。
温雁归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个学校高墙之上,在她趴在上面请求帮助的时候,银杏树下的少年也是这样。
面容清俊,步履从容地向她一步步走来,似乎卷携着那秋日所有的流光。
温雁归没说话,直到陆鹤辞在她面前站定。
他身材很高,看向少女的时候,每次都是低着头,睫毛纤长,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漂亮的黄宝石。
温雁归也抬头看着他,看到了他眼眸中倒影的自己。
“带你去吃饭。”
陆鹤辞这样说,像是平常无数次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的话一样稀松平常。
——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温雁归面前的沈梅清。
温雁归眨巴眨巴眼,陆鹤辞却是皱皱眉,伸出手牵住了温雁归的手。
“笨死了。”
他一如既往地吐槽她。
直到陆鹤辞牵着温雁归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才回神的沈梅清恼羞成怒地咬唇:“陆鹤辞!”
陆鹤辞的脚步微微顿住,却依旧没有回头。
沈梅清指着温雁归:“这地皮,这财产都是我们陆家的!你凭什么——”
“纠正一下,”陆鹤辞不耐烦地打断了沈梅清的话,“这些东西是陆家的,但不是‘我们陆家’的。”
男人说着,缓缓回头,沈梅清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冰冷的怒意。
“沈梅清,你什么时候成为陆家的人了?”陆鹤辞声音平静又冰冷,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
“你、我、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我当然是陆家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陆鹤辞那双冷漠又残忍的眼睛时,沈梅清总会没来由地心慌。
只是她这句话刚说完,前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笑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但也只是笑了一瞬,下一秒,男人嘴角的笑意消失,眼中也没了什么笑意。
“你偷潜总裁办公室盗取机密文件的事,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谈。”
说完,陆鹤辞不想再跟沈梅清多费口舌,牵着温雁归的手,离开了基地大门。
车上。
不知道是不是温雁归的错觉,她总觉得,陆鹤辞的心情不是很美丽的样子。
温雁归试探性地去看陆鹤辞的神情。
男人微微抿唇,却是直直地对上了少女投过来的眼神。
“你没看错,我在生气。”
温雁归瞪大了眼睛,大脑飞速旋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她只好可怜兮兮地去抓陆鹤辞的衣角。
“可是,我最近挺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