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冀闲冥见走出来的三位郎君都盯着他,目光还有些贼兮兮的,同门外瞧他的小土匪一样。
给他一种来了土匪宅子的感觉,可眼前站着的,是书香世家裴家公子吧?
便轻轻咳嗽了几声,就瞧他们回神。
“昨天听小妹说了,陛下会来,我们都等着,陛下快请进。”
裴翼归最年长,忙站出来,见陛下没怪罪他们的失礼,含笑请着陛下进去。
这才将目光从陛下的脸上,挪到身上,见陛下穿的非是帝王袍,而是和妹妹同样花纹的锦袍。
是了,妹妹说过,陛下是以妹夫的身份来的。
陛下刚刚自称的也是吾。
便也不拘束着了,见妹妹是挨着陛下走的,还和陛下说笑着,瞧着很是亲密。
听闻陛下的性子清冷,可这样瞧着,陛下很是温和啊,俨然一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竟毫无帝王的压迫气场,这是有意收敛了。
明白这一点,裴翼归不禁弯了眉梢,陛下待妹妹,很是珍视啊。
说以妹夫拜访,还真如此,便也以妹夫之礼相待。
没有请陛下坐在上位,反而他坐在了主位,笑着说。
“得知陛下求娶妹妹的消息,裴家上下皆很欢喜,祖父就催着我们兄弟二人,赶紧入京。”
“这不,昨天就匆匆来京城,不便去面见陛下,本来打算今天去宫里拜见陛下的。不曾想,陛下会来家中。”
“裴家是避世,却总忍不住挂念江山社稷。家中长辈常常感叹,东淮帝王如陛下,何愁江山不华盛?”
“咱们裴家这一代的年轻人,又何人不敬仰陛下,现在咱们还成了一家人。”
“小妹能得遇如陛下这般良人,身为小妹的表兄,很是高兴。”
冀闲冥听着,想到昨天矜桑鹿送来的信,知道裴家很赞同他们的亲事。
先看了笑眯眯的矜桑鹿,眉眼也弯了弯,看向裴翼归说。
“矜裴两家的掌上明珠,愿意为吾的夫人,吾荣幸之至。”
闻言,裴翼归他们三位兄长皆笑逐颜开,也明白了,就笑着说。
“这门亲事,咱们三家皆欢喜,陛下以妹夫自居,那我们今天可就拿裴家姑爷来相待了。”
冀闲冥听着,想到矜桑鹿先前提过一回,说是裴家的姑爷总是哭哭啼啼告状。
还有些好奇:“何为裴家姑爷的礼?”
“这个嘛......”
裴翼归想到裴家姑爷在外的名声,瞄了瞄陛下的脸,就笑着说。
“裴家姑爷的礼,那是给寻常姑爷的,陛下能是一般的姑爷?”
说着,还端着茶杯,敬陛下:“咱们裴家呢,都护短,陛下当了咱们裴家的姑爷。
身后便是裴家,受了任何委屈,裴家第一个上。”
裴惊舟听着,笑了笑,也看向陛下说:“是啊,我们可刚刚收到陛下赐官的圣旨,往后我就是御史了。”
“陛下可以同我说说,从前有哪位文臣武将,或是皇亲国戚,欺负过陛下的,都可以同我说。”
“今晚上我就多喝几杯润嗓子的药,明早我就在金銮殿上,为陛下出气。”
“陛下是帝王,要顾及江山社稷,有些话不好说,我来。”
话落,还很是认真问:“陛下,要不出个名单,我现在都可以去他们家中,坐着吵架。”
冀闲冥听着,还轻轻笑了笑,见裴惊舟还在清嗓子,随时可以出门吵架的。
不禁想到他们昨天入京,就和邯郸王吵架,也知晓他们吵架的本事。
忽地嘴角轻轻勾了勾,看向裴惊舟问:“可有纸笔?”
“呀!”
矜桑鹿一直静静挨着陛下坐下,听着兄长们和陛下寒暄,闻言,袖子都撸起来了。
“还真有欺负陛下的啊?陛下先前怎么没同我说?”
瞧矜桑鹿撸起袖子要砍人的架势,冀闲冥的肩膀轻轻耸了耸,低声笑着,还伸手将她的袖子放下来,勾着唇角道。
“矜姑娘的三位兄长都在这里,得给兄长们保护的机会。”
“陛下言之甚对!”
裴惊舟见陛下真要写名单,还是愣了愣,闻言,却是轻笑了几声,十分认可道,也真让人去取笔墨。
笑着看向陛下说:“陛下尽管写,吵架出气,我来。兄长不行了,妹妹再上。
哪能一开始就让妹妹,拿出温柔相对?便宜他们了。”
“嗯,赞同。”
矜逐奚还看向陛下,悄咪咪说:“陛下,我还是土匪呢,陛下的国库若是不够了,同我说,我现在就给陛下搬钱财。”
话落,还问:“听闻陛下去山上看聘...嫁妆了?矜家的少主嫁妆,可够啊?”
“听着,不够,矜五公子还会添些?”
“嗯,那可不是,明月寨的寨主出嫁,嫁妆如何能不让寨主媳....夫君满意,这多小瞧咱们明月寨的钱财啊。
陛下想要多少,明月寨都满上!”
咦惹,他们陛下这是娶了位财神皇后呢。
吴公公听着他们的话,眼睛都瞪大了,嘴角却是咧开了。
瞧着屋子里坐着的三位年轻郎君,再看挨着他们陛下的矜监督,满眼都是笑意。
好多人护着他们陛下呢。
“在说什么呢?我可是晚来,错过了什么?”
裴玦洄是急着从军营回来的,身上的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刚到门口,就听着里面的笑声。
也笑着进来,就瞧陛下和三位兄长围着坐在一起说话,忙要行礼,见陛下摆手,便也不拘束了。
笑着坐过去,瞧小土匪还拿了笔墨出来,还很奇怪。
“作诗?写文章?”
说着,就看向裴翼归说:“裴家对待姑爷的文采欺负,用在陛下这里不好吧。
我们陛下可是文武双全的,这得外祖父出面,说不准还能难倒陛下,可外祖父哪里舍得。”
裴家姑爷的礼,是这般?
冀闲冥听着裴玦洄的话,忽然明白了,就见他还看过来说。
“陛下安心,您不仅是裴家的姑爷,还是咱们矜家的姑爷。吟诗作对啊,我虽然娇弱了些,还是能应付的。”
“哦?”
裴翼归听着,也不打算解释了,和裴惊舟相视一眼,两人皆勾了勾嘴角。
“表弟这是想和我们比比了?成啊,咱们好久没有比试文采了,那,比比?”
“好啊。”
裴玦洄应得很是干脆,还温柔一笑:“不过,如我这般娇滴滴的郎君,两位表兄,肯定也不舍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