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走了进来:
“陛下,驸马欧阳伦求见!”
“请他进来,顺便去把太上皇叫来!”
“是!”
朱标嘴角微微上扬:“雄英,一会要拦住你祖父,可别让他把欧阳伦给砍死。”
“爹,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祖父要是想杀欧阳伦,早杀了,哪里还能让他活到现在。”
“看到人和没看到人是两回事!”
“我拦不住!”
“你不是说早上太医去了东宫?就用这个理由。”
朱雄英撇了撇嘴:“还不知真的假的,祖父要是白高兴一场,那可就罪莫大焉。”
“就这么办!”
“好吧!”
不一会儿,欧阳伦匆匆走来,刚进大殿便直接滑跪到朱标面前,眼泪哗哗的流:
“陛下啊!臣有罪啊!臣没想到家里仆从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欺行霸市。
呜呜呜……,陛下,臣有罪,你杀了我吧!”
欧阳伦一边抽自己嘴巴子,一边将事情前因后果说出来:
“陛下啊!臣只想让乡亲们能够过上好日子,没想过要欺行霸市,更没想着垄断茶马道。
呜呜呜呜呜,那些仆从用臣的名号,到处威胁其他商贩,臣罪无可恕。”
“姑丈!姑丈!你这是作甚?”
朱雄英上前想要拉起欧阳伦:“有事好好说,别这样啊!要是被安庆姑姑看到,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呜呜呜,太子,你别管臣,让臣抽死自己……”
“行了!”
朱标装出一脸烦躁的样子,随后从桌案上拿出一本奏疏扔在欧阳伦面前:
“自己看看欧阳商会做的那些事,你敢说你一件都不知道?
你该庆幸父皇还不知道这些事,不然你这脑袋早被父皇给砍了。”
“咱不知道什么事?”
朱元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吓得欧阳伦魂不附体,嘴唇一下子变白,整个人瘫软在地。
‘完了!怎么这么刚好?太上皇不是很久没来谨身殿吗?’
瞥了眼欧阳伦,朱标站起身前去迎接朱元璋:
“没什么!妹夫做事不认真,四川宣承司邸报印成河南的,还把它发出去。”
“呵呵呵!标儿,你变坏了!居然学会骗人了!”
朱元璋绕过朱标,走到欧阳伦身前,捡起地上的奏疏:
“让咱看看到底什么事,能把驸马爷吓成这样。”
“爹,别看……”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已经打开奏疏,刚看到一半,朱元璋将奏疏狠狠砸在欧阳伦脸上。
紧接着,朱元璋一脚将欧阳伦踹飞,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畜生!咱对你不够好吗?朱家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挖朱家根基?
欺行霸市、杀人放火、你怎么不把自己烧死!”
朱元璋眼神四处张望,最后落在墙壁的长剑上。
“铿……”
剑鸣声响起,朱元璋手持长剑快步走向欧阳伦:
“畜生,今日咱就替亲家好好教你,放心!咱那三个外孙,咱会教他们成才。
到了地下,若还是不改,咱下去后照样打死……”
欧阳伦此刻都已经吓呆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死了还要再杀我一次。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欧阳伦,朱雄英冲上去抱住朱元璋:
“祖父、祖父,不可因怒杀人啊!就算姑丈做了什么事,也得交给大理寺审问后再说啊!
奏疏只是奏疏,不能当真,得讲究证据。”
“没有证据,人家敢诬陷一个驸马?你见过有人诬陷其他驸马吗?
大孙,你放开咱,等下伤了你就不好了!”
“祖父,太子妃早上呕吐,请了太医,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有好消息。”
“呕吐算什么好消息,你给咱让开,今日不送他去见妹子,咱……”
朱标悠悠开口:“爹,这说不定是你曾孙在太子妃肚子里,你真不去看看?”
“嗯?曾孙?”
朱元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朱雄英:
“大孙,你爹这是啥意思?啥叫曾孙?”
“祖父,太子妃怀孕了!我们快去看看吧!别让人害了太子妃。”
“谁敢!”
“铿……”
朱元璋把剑扔在欧阳伦面前:“今日咱就先放过你,若太子妃真怀孕,咱就不见血。
若太子妃没怀孕,你就自己写遗书,免得将来安庆怪咱。
听到没!”
“是是是,臣立马写遗书!立马写……”
“哼!”
朱元璋匆匆离开谨身殿!
等人走后,朱标捡起长剑将其放回原位:
“欧阳伦,奏疏上有多少事是你自己做的,朕都知道。
早在一年前就有人上奏疏,锦衣卫也找到人证。
原福建布政使李士修知道吗?他已经被锦衣卫带走,而且将所有东西都交代了!”
欧阳伦猛得抬起头,眼里尽是灰败之色,原先以为没有证据,以朱标的性子不会杀了他。
现在有了证据,朱标就是再看重安庆公主,也会杀了他。
想到这,欧阳伦整个人止不住颤抖:
“陛、陛下,臣、臣冤枉啊……”
“你很谨慎,没有留下一点物证,所以对于李士修的话,朕虽相信,却不能单单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处置你”
朱标脸色平静:“有时候朕宁愿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想错杀一个好人。
不管是欧阳家仆从自作主张,还是你授意的,欧阳商号都不许再在大明出现。
在京城待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你就去太原跟在晋王身边做个文书。”
“啊?”
欧阳伦满脸不敢相信:“陛下,你不杀臣了?”
“你最好祈祷锦衣卫找不到物证,否则你还是得死。”
朱标淡淡开口:“毕竟是驸马,对安庆也算可以,看在安庆的面子上,这次暂时饶过你。
回去吧!雅州那边别再伸手进去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多谢陛下!陛下万年!”
欧阳伦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臣一定改过自新,不再让陛下和公主担忧。”
朱标挥了挥手,随后继续看起奏疏,他相信欧阳伦会安定一段时间,不过有了这次事情,一定会有侥幸之心。
朱标要的就是让欧阳伦有侥幸之心,让他犯的罪越来越大。
‘安庆那边也要开始慢慢劝说,唉!’
与此同时,朱元璋还没到东宫,直接拐了个方向想要出宫。
“祖父,东宫不在那边!”
朱元璋头也不回:“咱还没老糊涂,刚刚不过是配合你演戏而已,咱要去找汤和一起钓鱼。”
“不是!孙儿怎么会骗你,太医早上已经去东宫,看时间现在应该已经诊断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