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魅回到寝殿,她的姣美的面容变得狠厉起来。
“没想到周贵妃重病都是装的,她可隐藏得真深呀。怪我太大意了,日前还遣人去寻了妍儿,还好她没来。”
“是呀,母后。周贵妃真是狡诈,母后与她斗了这么多年,她还能如此猖狂。那母后,妍儿姐姐你还去寻吗?”赵云棠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暂时不找了。”
“那……之前说的和郯国的联姻,什么时候进行?”赵云棠着急的问。
“棠儿。”沈魅奇怪地看着她,“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吗?”
“没事。母后,难道我不应该为你分忧吗?这都是棠儿应该做的,以前只是女儿不懂事。”赵云棠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不过,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棠儿。我去慰问一下周贵妃,你回去休息吧。”沈魅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的突然的孝顺有那么一点怀疑。
“母后。”
在她临走之际,赵云棠唤她。
“还有事?”
“没事。”赵云棠轻轻一笑。
木谨言跟着一个宫女,向周贵妃给她安排的宫殿走去。
那个宫女还是义愤填膺地,边走边说。
“我们娘娘就是脾气太好,才会受皇后的欺负。这么多年,娘娘百般隐忍,她还不依不饶,非要置娘娘于死地。就刚才你看到的那碗药,皇后天天送,暗中下毒。若不是我们娘娘早有防备,早就活不到今日了。以前陛下还能护着娘娘些,现在皇上重病,不久于人世,以后娘娘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
正说着,就正好看到沈魅带领一群人从身旁走过,她马上闭口不言,跪在地上。
木谨言偷偷抬头看她一眼,正巧她也低头从她脸上扫过,四目而视,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
“走,回去,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没什么好事。”
过了一刻钟,沈魅走了出来,她立刻带着她进去。
只见周贵妃坐在地上,头发散乱,一边的脸肿得很高。
“娘娘,你怎么了?”
“出去。”她厉声说道,把她吓了一跳。
木谨言也要随她出去,走到门口,周贵妃说:“你留下。”
“我?”
木谨言疑惑地看着她,她点点头。
周贵妃从容地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缓缓地站起来。
“姑娘可愿帮我一个忙?”
“什么?娘娘请说。”
“你看我来这宫中近十六年了,一直在忍受着皇后的欺辱,一直在隐忍。现在我不想再忍了,我想要反抗,我想让姑娘帮我一个忙。”
“那我能做什么呢?”
“很简单,杀了她。”
木谨言看着她越来越扭曲可怕的面孔,从内而外的感到惊栗。
“为什么找我,我不会武功,做不到的。”
“不,只有你,只有你能做到。”周贵妃的眼神让人心惊,其中闪烁着期许与执着。
“为什么,我不行。”
“姑娘先别拒绝得如此果断,好好想想,事成之后,必以厚礼相送。”
“可是……”
周贵妃打断她的话,回过头去:“姑娘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复。”
木谨言当时就在心里想,这是绝对不行的。
到了晚上,她趁夜深人静,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此时的月亮很大,明晃晃的,投射在她的身上,天气有些冷,她有些不安与恐惧。
在这座陌生的宫殿中,她在其中横冲直撞地跑,总是听到不远处嘈杂的声音。
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在指引着她,她只觉有一种熟悉感,又有一种束缚感,令她如何都走不出这里。
身后的脚步声已传来,一队人持刀带剑,来到她的身后。
木谨言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等待着这些人越来越近,直至停在她的身后。
她不动,这些人也不动,互相都站着,提防着。
她往前走一步,轻轻地,若无其事地,这些人也都往前走了一点。
“众位可真是有意思啊。”
木谨言轻笑着,转过身来,脸上的从容是她装出来的,却足以让这些人心惊。
那些人一哄而上,体力和人数上的悬殊让她很是吃力。她开始后悔在过去的几年她没有好好学武功,她开始不断后退,伺机跑掉。
前面的人步步紧逼,她退到了殿前的台阶前,她不知道避开这台阶,跌坐在了上面。
看着前面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立刻要爬起来,身体却格外的痛,她的眉头皱在一起,身体往上面挪动。
轻风吹过,幽幽地飘来清新的气息,划过这苍穹,飘落,旋转,缭绕在她身边。
宇文颉从房顶上跳下来,他一袭黑衣,面色冷厉,令人不寒而栗。
木谨言看着看着有些傻愣,仿佛这是她在危急时分出现的幻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
他没有看她,经直就冲到了那些人面前,就挡在她的前面。
直至他与众人打到了那堵墙后,她才回过神来。
木谨言匆匆忙忙地追过去,却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这里,徒留一阵阵清凉的风,以及一声声虫鸣。
她四处寻找,直至撞上几个侍女,她们笑着开口。
“你找的那名男子,在我们这里。”
于是,木谨言就又回到了周贵妃殿中,周贵妃依旧以礼相待,笑得格外明艳。
“姑娘可是考虑好了?”
“我……”
木谨言此时非常慌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做。
“姑娘可是担心与你一同前来的友人?不,或许是夫君吧?”
“他……”
“不必担心,他就在我这里做客,等着你能完成任务回来。”
“可是……”
周贵妃上前握住她的手,把一个浸过毒药的匕首硬塞到她手里,对她点点头。
“你就拿这这块玉佩。”周贵妃看着她腰间的玉佩说:“她看见这个,自然会让你进去,并且还会对你关怀备至,你接近她时,伺机……”
“但……”
“姑娘还有什么顾虑吗?”
“我想见他一面。”
木谨言隐隐约约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太不寻常,她需要一个冷静的整理思路,明辨是非的过程。
终于,木谨言还是看到了他,宇文颉在一间屋子里昏迷着。
他的睡颜依旧安静,他的手脚被捆绑着,他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他的脸上有一些污渍,与他洁净的脸很不协调。
木谨言半跪下来,伸出手来把他脸上的污渍小心地抹去,她的手忍不住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的心里很不平静,与他近距离的接触,这让她有些忐忑。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在她危难时出现?
她想听他说,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