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抬了一下手,那些府兵拿着刀斧慢慢上前,他们还是犹豫着。毕竟上官淑聊是当今太后,再加上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很镇定,有一种不容得人侵犯的威慑力,所以相国大人的这些府兵都犹豫着,不敢上前。
上官淑聊冷眼看着这些人,身形不乱,一双手握得紧紧的。她身边的两个宫女就不像她那样了,皆很紧张。
“怎么?出了事我负责,你们在害怕什么?”相国大人说着,已经拿起了一把尖刀。但是上官淑聊还是那样傲然站立着,眼睛中有凌厉的光。
大门紧闭着,那些人提着手中的武器,步伐轻捷,纷纷上前。上官淑聊身边的两个宫女连续被割破喉咙而死,但是现在还没有人敢去制服她。
血溅了一地,上官淑聊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两个宫女的尸体,她的眼睛昏暗无光,但是却如百毒不侵般狂傲。
相国大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他的目光汇聚为一点,坚定而无畏。上官淑聊已经知道,相国今日的种种行为,都是不留后路的,他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上官淑聊的身形微微踉跄,但是她的嘴边带着嗜血的笑容。她好像对这些事情都完全不在乎,或者说她对一切事情都已经麻木了。
相国大人提着尖刀,但是他并不会多少武功的,与他相比,上官淑聊反而武功更胜一筹。
上官淑聊把那个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激起一地的水花,同时,那个瓷杯四分五裂了。她很快的拾起了一个块碎片,握在手中,脸上的表情很坚毅。
相国大人虽然也用尽了全力,但是他却近不了她的身,再加上他的那些府兵也都不敢出招,所以他今日的打斗显得很辛苦。上官淑聊用手臂挡着他的手,他手中的尖刀的刀刃指向一边,同时他被击中小腹向后退了几步,体力实在难以支撑。
所以现在,相国大人拎着刀,刀尖刺入地面的木板里,他弯着腰久久不能起身。他的那些府兵看到这个样子,都拿着兵器冲向她。有一刀划中了她的手臂,其中有一个人击中了她的后背,她身子一倾倒在地上。
木谨言在屏风后面看着这激烈的场景,她看到上官淑聊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她的那件绣着精致花纹的外袍遮住她受伤的身体。她这时也不想藏在那后面了,她在心里给自己解释道:现在相国大人受伤,没有精力去应对她,他的那些府兵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也不敢再做什么了,所以现在就应该由她出现。
以上的解释是她给自己找的合适的理由,但是如果追根溯源,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可能就是,她想报仇了。与其等待上官淑聊后面还要再设计害她,她不如先动手,不给她留这个机会。
上官淑聊还没有晕过去,只是她躺在地上无法立刻站起来,她还是骄傲地冷眼看着那些人。
木谨言把自己的脚步放得很轻,她的眼睛是赤热的,如火一般的红,烈焰一般的滚烫。她的那件浅蓝色的裙子轻轻地慢慢地悠悠地荡漾着。但是她的面前没有一面镜子,她感受不到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她只是觉得体内有一团火,愤恨的,怨憎的。
那些府兵都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当他们看到她时,没有人阻拦。
木谨言已经站在她的背后,但是上官淑聊并不知道。她的眼睛越来越暗,她看着地上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她把手握得那样紧。她慢慢蹲下去,很勉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是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舒心的笑。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猝不及防的就又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神秘的,忧郁的,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伤愁之情的黑衣的蒙面男子,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他的动作那样快,木谨言觉得他的轻功好像比宇文颉的还要好。所以在她还来不及躲开,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已经把那些府兵全都伤到。她就站在她的后面,所以她也不能幸免的就被击中右臂。
那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没有和那些府兵纠缠多久,他提着那个带血的剑半跪在地上,他低着头,只能看出他有一双忧郁的眼睛。他把上官淑聊扶着坐起来,但是他却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触碰到她的身体,他声音低低地说:“属下救驾来迟,请问那些人怎么办?”
上官淑聊那双眼睛又阴暗了几分,木谨言能够猜出她想做什么样的决定。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个瓷杯的碎片,这个碎片刺破他的手心,一道赫然醒目的伤痕。
这个蒙面男子对她是那样的尊敬,这般护着她。从他的行为和他的眼睛中,她可以看出,他的身份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守卫那么简单。看到这里时,她的心里很有感触,原来,她这样的人,却有一个毫不保留的,为她摆平一切的人。
“表哥,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上官淑聊继而看着相国大人,她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
相国大人还是带着不屑的眼神瞟着她,他说:“我倒不知,你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你的心肠不是比所有人都要阴狠几分吗?”
上官淑聊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的表情似哭似笑,她现在的情绪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无所谓,否则,她怎么可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都没有发现背后的她呢?木谨言用手捂着自己渗血的右臂,躺在地上,眼睛微微张开,看着他们。
上官淑聊在地上走了两步,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的脸色愈发狰狞了。她带着一些疯狂的笑,声音略微沙哑:“你以为我想做那些事吗?很多事情我都身不由己,我都是被逼的。表哥,你忘了之前的我了吗?我之所以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都是被他们逼的。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情,怎么能体会到他们赋予我的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