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谎吗?你是想骗我还是想骗你自己,或是骗过所有人?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木谨言继续看着她的脸,说的话都直击她的痛处。
她轻笑着:“原来你是陛下的妹妹啊,你一直喜欢他,你一直爱着你的哥哥,你太可笑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经历这么离谱,这么难以启齿的丑事。”
她按着她的肩膀:“你不觉得你活着就是一个错误吗?你不仅给你自己蒙羞,还给陛下蒙羞,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找一个地方寻死了。你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待在这里,待在这宫中,离他那么近,你是不是还存着那些念想?你脑子里是不是还有那些龌龊的念头?”
“我没有,你闭嘴。”钱琼英推开她,抱着自己的头。
“如果我是你。我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钱琼英跑了好远,脑子里还能依稀听到她的这些话。她拼命的逃,想要摆脱这些,可是怎么都摆脱不了。
“公主,你……”苏洛锦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她突然也觉得她这种模样有些吓人。
“你猜,她会去干什么呢?”木谨言看着她跑去的背影,一抹笑容浮现在她脸上。
“可能……”
“可能会去寻死吧。”木谨言把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替她说了,同时她站了起来,眼睛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她说:“这是对上官氏最大的报复。”
她刚站起来,从那边掩映的竹子里看到了宇文颉的脸。这些天,他一直在避着她,她多次去找他,可是都被拒之门外。
她看到宇文颉时,首先的感觉是激动,然后又有一些惊慌无措,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这种样子,她不想让他失望。她知道她们刚才的对话宇文颉不可能听得到,但是他一定能看到,是她刺激了钱琼英,让她落荒而逃。
“走,我们去看看她。”木谨言装作没有看到宇文颉的样子,和苏洛锦一起去寻找钱琼英。
钱琼英兜兜转转,双脚不受控制,脑子里充斥着很多声音,她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再次来到了那枯井前面,里面很黑,很可怕,可是她总觉得那里边有什么东西召唤她。
“是我错了,我不该怀有不该有的心思,我不该爱上他,我不敢闯入他的世界。”
她踏上井沿,向里面看了看,里面虽然很黑,但是很安静,她轻轻地笑了。
宇文颉就在不远处,木谨言也在不远处,他们都在注视着她,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拦着她。
等到上官淑聊赶到,她正好看到她跳入井中的那一幕,她大吼,她伸出手要去抓她,却什么都抓不住,她坐在地上,眼睛空洞。
木谨言很及时的藏了起来,没有让她发现。上官淑聊已经看到了宇文颉,她的双眼赤红,回过头来,怒视着他,用手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声音已经沙哑。
“她是你妹妹。”她怒吼着,接着她用力的摇晃着他:“你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害死了你妹妹。”
“妹妹?”宇文颉看着眼前这个痛苦万分的女人,心中竟然也会有一丝丝疼痛,他说:“母后,你疯了吧。”他边走边说:“我去叫太医来,还有,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无关。”
上官淑聊知道她不能再说出什么了,宇文颉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看了一眼这口枯井,深不见底,她忽然有了一个冲动。
她也跳下去,不仅能陪着她,而且这这么多年的痛苦也可以解脱了,什么都结束了。她这这种冲动越演越烈,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她的脑子被这种念头冲击着。
木谨言看了一眼同样在另一个地方站着的宇文颉,他的眼睛中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宇文颉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简直罪无可恕。
上官淑聊还没有开始那样做,她和宇文颉都还没有看出来她会想要往那口枯井里面跳,就有一个人暗中跳了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上官淑聊身边的那个神秘男子,他及时地拖住了她,揽住了她的腰。
“你放开我,干什么呢?”上官淑聊忽然就反应了过来,也知道了她刚才那种念头的愚蠢。她推开他,这个男子立即站的离她很远。
木谨言还留在这里,纯粹也只是想看看上官淑聊那种悲伤绝望的模样,现在她看到了这个男子,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顿时失态。她从一边走出来,忘记自己是一直藏在这儿的,也没有觉得她突然出现也哪里不对。
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只手指着这个男子,很坚定,很愤恨地说:“就是他,是他伤了他,不是我。”
她急着要去辩解,就使得她现在的举动有些疯癫,有些不怎么能够令人置信。宇文颉回过头来看了她一下,他的神态没有什么怪异,但是她却觉得他很不对劲。
她走过去拉着他的肩膀,颤着声音说:“皇兄,就是他,那一天他把我和皇甫箫引到那里去,这一切都是太后的阴谋,她就是想看着我们反目成仇,她是个疯子。”
上官淑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不再像刚才那样颓丧,她把那种失去女儿的痛转化为对她的恨,眼睛里仿佛能够焚出火光。
她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如何证明?当时大家都看到就是你伤了他,你拿着那把剑,你不是想杀他,那是想杀谁?我吗?你想弑母吗?”上官淑聊是故意这样说的,故意让她下不来台,她都知道,所以她一时有些失神。
她看向宇文颉,他没有什么表情,就如同平常一样淡漠,他往前走了几步,根本不去看她,他只是看着箫沾,他说:“我记得你,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箫已经对我说了,所以你现在主动伏诛吧,还可以省了很多不必要的事端。”
宇文颉带走了箫沾,不容上官淑聊来护着他。
木谨言冲他走了的方向看了看,觉得有些伤怀。怎么从那一日开始,他就不怎么愿意理她了呢?她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他在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