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荆南有没有了解？有想去的地方吗？”身侧的男声让舒宜偏过头来。
与他的含笑视线撞上，舒宜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其实在嘉城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就别说现在在荆南了。”
未等章右野回应，舒宜又说：“刚刚回房拿包，听亭立说你在科研所工作，还给国家做过秘密研究。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我一直都挺好奇你们这种工作的，我可以去你的科研所看看吗？”
将脚尖移到刹车上，在红灯前缓缓停下，换了个舒服姿势，章右野把掌心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偏头与她对视。
“行，今天徐老应该会在科研所里，他和你爷爷关系也很好，我顺带也可以把你介绍给他认识。”
估摸着徐老应该也是科研所的大人物，舒宜问道：“徐老是你的导师吗？”
大片金色暖阳落在他的金发上，章右野摇头笑笑，唇角弧度扬得勉强。
“不是，不过也算是把我领进门的师傅，因为我连高中都没念完。”
“你们章家不是...”
耳侧落进她诧异到不行的语气，章右野抿了下唇，出声打断。
“我们这种家族哪里用得着在国内学校念书，应试教育不适合我们。”
“在我的印象里，家族文化底蕴高一些的，看得长远一些的，从小就会被安排到国外的学校。”
“那些学校不讲学分名次，只为大家族培养人才。”
“等到学成回国，当然也有不愿意回国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听从家族安排，要么从商，要么从政。”
“就像你大伯那样，他就是从商，舒家现在有大半企业都在他手里。而你父亲如果当年没有离家出走，应该会进入官场。你爷爷也有一个在官场的弟弟，他公务太忙，所以今天没有来。”
“这个我听爷爷说过，可你为什么说你没念完高中？”舒宜出声追问。
绿灯亮起，路过前方路口，章右野调转车头，随即往科研所方向开去。
睨见身旁的人儿还是一脸认真倾听的神态，他笑了笑，继续解释。
“我在十五岁的时候，被我爸送到我二叔的少管所里，在里面待了很多年，还在里面认识一兄弟。这哥们叫陆柯尘，人很聪明，是个天才，也是徐老的得意门生。”
“在里面那段时间，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直努力用功。与他熟悉之后，我也算是受他的影响，跟着他夜以继日的学，学得连觉顾不上。出来之后，我们就被接到荆南的科研所里，一直待到现在。”
十五岁之前的事。
似乎被他很轻描淡写地掠过。
不肯言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收回凝望他侧脸的视线，舒宜没有多问。
将话题继续偏移到科研上，她语气轻松的问道：“不过按照电视桥段，科研天才这种人设，不应该是你吗？”
老天爷真是没有愧对他的一见钟情，他真的很喜欢她的识时务。
轻笑几声，章右野说道：“其他人设我都能担，不过天才还是算了，我最多担个聪明。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就把我这兄弟介绍给你认识，他跟你一样，也生活在嘉城。”
“他也是嘉城人？”想不到在荆南也能遇到老乡，舒宜更加惊讶。
似乎是想起这位天才的帅气程度足以与他媲美，章右野瞥了眼身侧女人。
他眉峰浅挑，随即懒洋洋开口，语气中有些明晃晃的警惕味道。
“不是，人媳妇是嘉城人。他是陵庆人，是为了媳妇留在嘉城的。”
简明扼要说完人物关系，她应该不会对这位“老乡”感兴趣。
果然如他预料，舒宜只轻轻哦了声，而后又说道：“不过你能进入科研所做研究，也很厉害。怪不得爷爷对你又爱又恨的。”
“不仅仅是你爷爷，连我爸也是。”
带着无奈语气说完，看了眼右侧后视镜，章右野打了个车灯，在前方路口右转之后，又在道路上开了三十分钟。
很快，一座很现代风的建筑物体。
缓缓映入舒宜眼帘。
这两天生活在舒家祖宅中，舒宜是真觉得穿越到上个世纪。
这会儿冷不防看到一幢现代风，类似别墅的建筑，她才觉得似乎又从上个世纪穿回到现实世界。
科研所其实距离舒家老宅并不远，也都是建立在人烟稀少的僻静地带。
爷爷是为了清净，想必面前这所类似别墅的科研所，一定是为了保密。
下车之后，跟在章右野的身侧，舒宜不安问道：“你在这里研究什么？我是不是不该来这的？门口居然还有兵哥哥守着，我会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人？”
“不会的，别怕。前段时间一个研究项目才刚结束，今天人应该不多。”
站定在密码门前，用微笑示意她放宽心，章右野随手拿出工作牌，对准面前的识别机器。
伴随一声“审核通过”，加厚的密码门被打开，舒宜进入别墅内部的实验地带，继续跟在章右野身侧。
直到被章右野带进一间玻璃房内，又听到他特别恭敬地喊了声“徐老”。
被他示意先站定在门口守候，舒宜终于看到戴着黑框眼镜，身穿白色大褂的徐士新老教授。
门内，从一大堆精密仪器中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章右野一眼，徐老发出一声重重冷哼，便收回视线，继续埋进精密仪器中。
“还生气呢？阿尘这小子要陪媳妇，你也得体谅一下他媳妇不是。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你看我都回来了。”章右野笑着劝慰。
陆柯尘和章右野一样，身为实验室的两员大将，都是徐老的得意门生。
先前从章右野口中得知这小子回到嘉城之后，为了媳妇竟然不想回荆南，而是打算留在嘉城的科研所工作。
这个恋爱脑的症状一发作，把徐老气得不行，差点连夜坐飞机赶往嘉城。
当时，章右野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徐老终于肯勉强同意忍痛割爱。
只要人在国内。
反正在哪个实验室都一样。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安慰，徐老这才愿意将视线重新移到章右野的脸上。
上上下下扫了他一圈，无语白了他几眼，徐老终于肯勉强打开金口。
“臭小子，你怎么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