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在暧昧中戛然。
舒宜继续用纤指堵住他的嘴。
学着他先前的念叨样子,舒宜苦口婆心道:“章右野,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领证?再说我以后又不可能再一个人住了,你就别操这份当爹的心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反手握住她的指尖凑近唇边轻轻一吻,章右野不好意思般挠头赔笑。
“一进来就想着看你住的地方安不安全,差点忘了你已经是我老婆。”
无奈摇头,舒宜原地起身,示意他在屋里随便逛逛,她来到父亲的卧室。
从父亲的床头柜中拿出带锁木盒。
木盒做工很精致,由紫檀木做成,成色极好,不知道制作者用了什么复杂工序,时至今日都能闻到淡淡檀木香。
指腹细细轻抚完木盒表面,或许是父亲的音容面貌又一次流连在脑海里。
带着无尽思念,舒宜苦涩一笑,随即抱着木盒回到客厅。
把木盒交到章右野手里,见他一脸诧异,舒宜好奇问了句。
“这盒不会你家也有吧?”
“不光有,我家的木盒里放着的是我们两家联姻的婚约书,一直被我爸好好珍藏着呢。”
淡声解释完她的好奇,伸出修长匀称的指尖,撩起木盒上的小金锁细细看了一圈,章右野忽地轻笑。
“怪不得老爷子之前说找不到,原来是被咱爸带走了。”
话末,他偏头看向舒宜:“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没?带钥匙了吗?”
摇摇头,舒宜解释。
“我没钥匙,这里面的东西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还是趁我爸不在家的时候翻到的。后来我爸发现被我翻出来过,他就把木盒给藏了起来。”
“这个盒是他去世之后,我收拾他遗物的时候,翻箱倒柜给找出来的,想不到他还加了把锁。因为是我爸的遗物,我也不舍得破坏,就一直把它放在我爸的床头柜里。”
“还记得里面有什么吗?”继续把弄手中木盒,章右野顺势追问。
“我记得除了有一张没有字的纸以外,什么都没有。当时我还纳闷,一张纸有必要放在这么漂亮的小盒里么。”
倏地凑到他身边,舒宜神秘兮兮问道:“有没有办法打开它?你说我爸会不会在里面放一些别的东西?”
放下木盒,章右野抬眼环顾一圈。
注意到客厅之外的阳台上挂着一排衣架,章右野起身来到阳台。
很快在一堆木制衣架里找到一个可以任意掰扯形状的铁丝衣架。
把衣架表皮拨开,他示意跟在身侧的舒宜把家中工具箱找出来。
在厨房里找到工具箱,舒宜拿出他要用的老虎钳递到他手边,见他有模有样,她语气中的欣喜大于震惊。
“你现在要用铁丝捅锁眼?你居然会这个?真厉害。”
淡定点了下头,章右野眉骨一挑。
他一边用老虎钳把铁丝折腾成适合捅锁眼的形状,一边懒洋洋斜她一眼。
“你老公本事多着呢,就算没了章家,你信不信我光靠开锁这个本事,也能养活你。”
见他一脸臭屁,舒宜顺着他的杆子往上爬,继续给他顺毛拍马屁。
“信信信,我哪敢不信。”
“章锁王,您多厉害,整个荆南的锁都能被你撬开。不过咱记得一定要去警局备个案,别回头被当成溜门撬锁的小偷让警察给逮了。”
“来,拿着这个。”
说罢,把老虎钳递到舒宜手里,被媳妇拍了马屁,章右野心情愈加灿烂。
在她眼前得意晃了晃手中处理好的细铁丝,章右野骚包般朝她抬抬下巴。
“看好,溜门撬锁的锁王只示范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得意尾音被铁丝捅进锁眼的声音制止住,未等舒宜看明白他的具体操作。
只听见“咔哒”一声,锁住木盒的小金锁真就被章右野很是轻松地打开。
看这架势,若没个十几年的就业经验,真做不到这么熟练。
“章右野。”舒宜突然喊他名字。
漆黑瞳孔因为他的熟悉操作骤然紧缩,主动握住他的手,抿唇半晌,舒宜犹豫再三,还是语重心长游说。
“要不咱还是自首去吧?”
“估计也就判个几年,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犯法的事咱真的别干,太子爷怎么还做溜门撬锁这种事?”
这女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反手勾住她的白皙脖颈,不费力往怀里一带,章右野戳戳怀里人的额头。
“瞎说什么,我是在少管所里的时候,因为太无聊就跟同宿舍的人学过几手而已。你老公我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我自什么首?你想守活寡?”
一声“噗嗤”从怀里钻出,紧接着,又是一长串轻笑声也落进耳侧。
不等章右野张嘴,被闷在怀里的舒宜已经呜咽开口:“好了好了,我不想守活寡,快放开我,喘不来气了。”
脖颈被莫名一脸坏笑的男人松开,捕捉掉他幽深眸底下的翻滚欲望,推开缓慢凑近她的隽脸,舒宜清了清嗓子。
现在......
还是处理正事要紧。
避开他濒临燃烧的灼热视线,她偏头看向茶几上的木盒。
木盒里只有一张泛黄的无字纸张。
把泛黄纸张从木盒里取出,正欲递给章右野,余光却注意到盒底下的一封白色信件。
在曾经的印象里,纸张下并没有信件的,难道是父亲留下来的?
连忙把纸张塞到章右野手里,舒宜迅速拿出信件。
信封上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大字——给女儿。
“我,我爸居然给我留了信。”
眼角在毫无意识中迅速泛红,舒宜轻颤声音,连捏住信的掌心也有颤抖。
“我一直以为他没有时间给我留下点东西的。原来,他还给我留了信。”
心中一紧,把轻颤不止的人儿拥入怀里细细安抚一番,章右野温柔附在她耳侧,柔声细语。
“你先看看爸给你说了什么,我把这张婚约书的字弄出来给你看。”
“这上面真的有字?老祖宗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舒宜不敢置信。
“我听我爷爷说过,老祖宗一是为了方便保存,二是因为好玩。我估计是为了给后代显示他们有多厉害吧,就特意弄成这种无字婚约。”
为了哄她开心,章右野放松语调。
“我那时还跟我爷爷说,那个年代的人真是闲得蛋疼,连婚约书这种东西,都能被他们玩出这么多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