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崔以沫装扮的老男人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副老实、贫穷而又猥琐的样子,装的淋漓尽致。
“切!”门口的这个女人十分不屑地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道,“就那种烂货,要是没有这个由头,不是占着玲姐的照顾,早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给分吃,还有好命接客,真是哪辈子烧的高香呀!”
崔以沫傻傻地嘿嘿笑了两声,装作木纳的样子,没有说话。
那个女人见崔以沫这么不上道,也觉得无趣,抱着双臂,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虚荣,为了一个名头,也愿意去见那种烂货!
好了,跟我走吧!
后悔了,可不要说我们没有提醒你。”
这个女人带着崔以沫绕过前面的店面,往后院走去。
这里不要地方破旧,倒是不小。
在类似小巷子的院子里转了两圈,这个女人把崔以沫带到了一个偏僻而破旧的二层小木楼前,指着前面,道:“到了,你自己上去吧!她就在二楼的最里面的那间。”
崔以沫抬头看着这个小木楼,塞了这个女人一张钞票,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大姐,这里面,应该不只是那个女人一个吧?我要是找错了,可不得后悔死吗?你给条明路吧!”
这个女人拿着手中的钱,甩了甩,钱币特有的清脆声音在空荡荡的空气中响了一声,嘴角总算是满意地翘了起来,道:“你上去吧!这个时候,楼里就那个女人一个了,其他人能动的,都去前面招客去了。谁有她那么好命,就是不出去,也不时有人来送东西过来。一日三餐,玲姐还让人给照顾着。
我看这个叫阿薇的就是不知好歹,对玲姐连个谢字都不会说。
看着吧,早晚有一天,玲姐心情不好了,把她扔到乱坟岗,看她怎么活!”
说完,这个女人就扭着屁股,学着摇曳生姿地四不像样子,离开了这里。
崔以沫低着头,趁着夜色,周围没有灯光,眼睛眯了眯。
是叫阿薇吗?
他是不是可以多期待一下呢?
崔以沫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梯子,上了楼。
站在只容两个人走过的走廊,他轻声地低唤了一声:“有人在吗?”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头顶灰暗的勉强可以看清楚楼道的小巧节能灯不甘地闪了闪。
崔以沫顺着楼道,往里走着,职业性地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确实是两边的三四个房间都十分安静,房门紧闭着,直到走到最里面右手边,一个房门虚掩着。
他再次轻唤了一句:“是阿薇吗?”
房间里,一个女人嘶哑而无力的声音响起:“是我!进来吧!”
崔以沫推开门,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灰暗的光线,走进去,抬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靠近窗户的地方,有裹着一团被子,旁边躺着一个衣衫不整、还十分“清凉”的女人,仔细分辨一下,她身下躺着一个略高于地面的矮塌,看样子,算是床铺了吧。
床铺和门之间,摆着一张破旧的矮几,上门杂乱地摆着一些东西。
地面上也不干净,像一个杂货铺一样,杂七杂八地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
这是一个十分懒散而糟蹋的女人。
崔以沫嗅了嗅空气中不太新鲜的气味,在凌乱中寻找着可以下脚的地方,走到了矮塌前,错过身,借着房间里的小灯泡闪烁的光线,低头看着那个正在吞云吐雾的女人。
如果只论姿势的话,她确实是比外边刚才带他来的女人多了几分的气质。
只是,气质这东西,有时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譬如,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脸褶皱、骨瘦如柴的女人,应该是说,她除了长了一个女人的身躯,就没有其他的可以吸引男人目光的地方了。
阿薇熟练地吞了一个烟圈,才抬头看着眼前过于腼腆的老男人,耻笑一声,用英语说道:“又老又嫩,真是稀罕货了!说吧,你带来了没有?你找上我,应该知道我这边的规矩吧?”
崔以沫眯着眼,仍旧探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阿薇。其实,以前,他见韩晓薇的次数也并不多,即使见了,也因为她是崔以安的女朋友,并没有多注意。对她的样子,仅限于在熟人都在的场合,不会弄错了,如果走在大街上,十有八九会当作陌生人,擦肩而过。
不过,他的职业性质,决定了即便他没有特意去注意一个人,有些东西,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储存在脑海里。
眼前的阿薇跟他记忆中的韩晓薇相似度不到百分之十,他努力把记忆中那个总是打扮得十分高贵的女人跟眼前已经脱形的女人做着对比。
听到阿薇说话,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衣兜里的大麻掏出来,递了过去。
阿薇跟恶狗见了肉骨头一般,与她身形不相称的速度,一下子就把纸包抢了过来,着急又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双手捧着,放在鼻子下,贪婪地吸允着它的味道,欢喜地用这个味道,说道:“就是这个味道!只要闻着这个味道,我就觉得自己见到天堂了!”
说完,赶忙把东西又包住,还在床铺上找出一个勉强算是完整而整洁的方巾,把东西包在里面,扣住身下的矮塌侧边的一个木块,揭开,把方巾连着大麻放了进去。
崔以沫发现如果只是想凭外貌确定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几率太过于小了,用高级变声器改变的苍老而结巴的声音,用中文问道:“你真的是大陆人吗?”
阿薇把东西放好,这才心满意足地抬头看着面前仍旧腼腆的男人,见他表现不错,心情不错地说道:“奥,这是真的碰到老乡了。不过,你这话,够不标准的了。听听我说的,这才是正宗的京腔,普通话的老祖宗。
算了,跟你这种乡巴佬,说这个,你也听不懂。你只要知道,我这话说的最标准就好了。”
崔以沫唯唯诺诺地“嗯”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