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披着一件炽羽大氅漂浮在花骨朵儿上,长发如瀑,漂亮的右手在花骨朵儿的上空轻轻一挥,似乎拿住了什么。
男子缓缓的收回手掌,似乎拿住的拿东西极重,而看他的手势那又似乎是一件极薄的东西。
男子的手终于收回到了身前,他的手里也浮现出了一张轻薄的白纸,纸上有些潦倒的墨迹似乎是一封信。
“呵!”男子轻轻一笑,手中的信纸就被火焰包裹着消失殆尽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情感丰富而敏感,却又冷心寡情…….”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傀,不愧是善于操纵演绎他人命运的傀!你确实看透了这个丫头的性子,但是,可惜哪~!她只是个笨丫头,仅此而已。”
男子出现的没有痕迹也消失的突然,“若是你的话能令她梦醒变得主动一些的话,倒是还要谢谢你。”
……
不大的屋子布置的很温馨,每一个角落的小小惊喜都体现了主人对于这个家的喜欢。
床上的小小少女睁开朦胧睡眼,小小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揉揉眼睛,清秀的小脸上一双圆圆的猫眼朦朦胧胧的满是水汽。
“宝宝,早上好。”卧室的门被打开,女人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但是温柔的笑容却比出色的容貌还要令人心动。
“妈妈,早上好。”软糯糯的娃娃音,令人甜到心里在不知觉间就对女孩心生宠溺。
吃饭,上学,回家,假期和朋友聚会玩耍…….
女孩就这样平在淡安稳也不乏温馨与欢笑、辛苦与泪水的生活中一点点的长大。
柔顺的长发,简洁的衣饰,女孩没有多么出色的容貌,但是一双大大圆圆的猫眼笑起来和她的母亲一样令人心动。
女孩的情路很顺利,没有什么坎坷,她的初恋就是她相伴一生的爱人或者说是亲人。
带着父母的祝福,被男孩从父亲的手中接过,想着当初父亲看爱人如同看小贼一样的眼神,女孩忍不住抿嘴一笑,望着父亲的不舍虎目含泪的样子,女孩心里一抽满是心疼的抱住父亲,“爸爸,女儿永远是你的女儿,这一点无论多久都不会变。”
父亲离开女儿的怀抱大力的拍着新郎的肩膀:“小子,好眼光!这么好的闺女便宜你了!”
新郎傻笑。
女孩和男孩走过红色的地毯,度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女孩从一个少女成为了母亲,相夫教子,上班下班,平凡而幸福。
就这样一直到当初的俊秀男孩变成皱巴巴的老头,再从皱巴巴的老头变成一张不会说话的黑白照片,女孩也静静的接受时间带来的改变,当孙女也出嫁了,在男孩走了的第五年女孩也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
看着旋转的五颜六色的光轮,恢复最美好年华的女孩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一个个不断闪过的记忆片段,看着泡沫里儿女的辛酸苦辣,女孩毫不犹豫不带丝毫留恋的走进光轮。
女孩的步子不快但是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时光如流水,昨日之日不可留。
…….
“呜~,孟婆婆婆您少卖了一碗汤!”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嘴巴处有着亮晶晶的水线,“不过,貌似我更好像是偷渡的。”婴儿没滋没味的砸吧着嘴,她最讨厌喝奶了,酸奶除外。
婴儿一天天长大,依旧是不怎么出色美丽的容貌,清秀有余美丽不足,只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更为惑人了,历经了岁月的温柔,在时光之温暖依旧的温暖笑容,那双似乎永远盛满柔情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某一处时,那里便好像是她的整个世界。
追逐温暖与光明似乎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在见惯了血腥杀戮与仇怨谋算的江湖。
那一抹温暖不是令人想要独占就是想要守护。
暖暖的笑容,柔和安宁的眸子,哪怕是并不出色只是中上的容貌少女也在你江湖美人榜上名列前茅。
这一世她是武林世家君家的小女儿,九小姐君婉。
据说,君家是前朝的前朝的前朝的后裔,是个曾经显赫一时名门望族,文韬武略的人才层出不穷,不论朝廷只说江湖君家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盛极必衰大概是一份极为灵验的诅咒吧,君家也没落了,现如今只是江湖世家,而且只是之一,虽然历史极为悠久少有可比者但是实力确是不如历史那般令人侧目了。
不知道衰极必盛是不是神灵的祝福,希望如此。这是君婉闭上眼睛时的想法。
这一世她只活了十八岁,在求亲者络绎不绝的被她婉拒后,她为了救家族最杰出的奇才,答应了与第一美人的比武,所幸她未曾偷懒还因为感兴趣而坚持努力,她赢了!她带回了药引七彩霓虹草,也在一次外出时被人困在断崖暗算而死。
感受着急速下落带来的失重感,心口处的冰凉身体变得沉重而无力,调动所剩不多的内力她护着自己跌入断崖下的水潭,闯入了潭底的暗道,进入了山腹间的寒冰洞。
一边感叹自己的猪脚一般的待遇,一边感慨自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她被一剑穿过左胸,可惜她心脏没长在右边,只是拿剑极细极薄有拔出的及时,暂时苟延残喘罢了!
在冰墙上用剑刻出凹痕,在凹痕处涂上自己的血,将水囊中的水泼到冰壁上,水一离开厚厚的皮子水囊就立刻想要结冰。
君婉满意的而看着被冻在冰中的血书,满意的勾勾嘴角,她现在连动得力气都没有了,眼皮也在上下打架,所幸她死的不算太难看,看到血书被送回去母亲他们应该还认得她。
衰极必胜希望如此,否则君家以后转世怕也是见不到了。
转身,不带丝毫留恋的走进彩色的光轮。
又是一世轮回的结束也是新的轮回的开始。
……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似乎来自很远的声音着急的呼唤。
扶额,冰凉的手使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睁眼,对上一双清亮的盛着担忧的眸子,对襟交领的锦帛长袍,清俊的秀颜令人心生好感。
轻轻的挣开男子的搀扶,弯腰拾起地上的描花青底油纸伞,虽然依旧是一身古风的绣衣但是却绝不是自己死亡时的那一身样式,不仅衣物的款式大为不同,而且衣服的质地也比那个时候更为柔软。
广袖流苏,盈盈的微曲身子行了一个女儿家的礼仪,开口却不曾想声线清清泠泠的犹如冷泉叮咚,清冷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飘渺好听:“多谢公子援手,小女子无事。”
看着女子烟烟袅袅的走远,清俊的男子出神的望着,冷不丁的肩膀被人拍了一巴掌,一道爽朗的令人听着就心生好感的声音响起:“啧啧,没想到我们修竹公子也有被人看不上的一天啊!怎么着,这是被那个美丽的小娘子给迷得丢了魂了?”
扶开男子的手,修竹拍了拍被打的肩膀似是要拍去什么灰尘一样:“龚烈,休得再拿那浑话来污我耳朵,只是觉得那个女子似乎有些秘密,干干脆脆的倒也是别具一格的有趣。”
“没准又是一个故作清高的爱慕者。”男子咂咂嘴不以为然。
“呵呵。”修竹轻笑,且不说无人知道他对古礼感兴趣,单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儿家谁会为了学没什么用的古礼而去进行那枯燥的练习,而且她们又从那儿来找齐那些古礼呢?
三百年前的古礼啊,一举一动,一立一走都有着自己的要求,务必讲究一个意字,熟极生意,哪怕是不在按照要求的礼仪来一举一动所带的意境也会给人以完美高贵优雅之感。这种熟到骨子里的礼仪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炼成的,那女子莫不是哪
个隐世世家的人?
雨朦朦胧胧的将一切笼罩在烟幕之中,淅淅沥沥的雨线打在纸伞上顺着伞面滑下,伞下的少女嘴角噙着一抹有些怪异的笑。
自己这次算是借尸还魂吗?连投胎转世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