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澜抬手在半空虚虚的抓了两下,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蹁跹翻飞的一角。
然而什么都没有,手中没有,眼中也没有……
心中突然觉得空唠唠的丢了一片。
虽然有些好奇,但身处他处,渊澜并不想再陷入神秘的梦境。
失去对外界的掌控,这会让他感到不安。
一时不知要做些什么,渊澜便索『性』来到窗边,打算看看这夜『色』中小院。
许是前世红线,许是今生孽缘,许是冥冥之中的因果相连……
渊澜推开窗,一念心生,他将目光投向水池边的花树。
紫蓝『色』的楹花细细的开了一树,落了一地。
树下站着一个面笼烟云的纤细身影,白衣长发,一双悲凉到绝望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浮现出细碎的微光。
目光初初相对,花树下的那人便倏地一惊,像是陡然清醒,敛去眼中的所有情绪,即刻隐入暗中消失不见。
“谁——!”渊澜紧跟着御风而至,花树下却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唯有夜楹花的冷香在水香里浮动。
冷冽的寒风冻结了水,冰封了花,连在夜晚里勤勤恳恳的小虫子也被无妄的牵连,渊澜居住的青云楼以小池为中心染上满城风雪。
闭目几息,渊澜无奈的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感受到,那人已经彻底离开了。
紫苏看着水镜中的人,长发披散瘦削的身姿显出几分窈窕,眉眼间流『露』的神情即使她极力平复,也依旧『露』出三分往日的熟悉。
悲怆到绝望,无力到癫狂。
独属于那个人的哀凉的阴郁的『色』彩。
“清宁……”
水镜轰然炸碎,水珠四溅。
捏碎水镜的手停在半空,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她想她知道了深红的‘礼物’是什么了。
长歌是清宁的执念。
而这份执念可以变成她的心魔。
可以将她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紫苏本以为那一世执念已消,但现在看来……
她或许需要和她谈谈。
点上一盘黄粱,袅袅烟气里紫苏缓缓的闭上双眼,呼吸清浅好似睡去。
这里一片黑暗,唯独远处有着一点隐约的微光。
走动间不时感觉衣摆拂过什么,或是被什么东西勾住。
脚下有着一种黏腻湿滑的触感,像是一脚踩进了泥坑。
这里的环境有些出乎紫苏的预料,空气中有着一种满是锈蚀味道的腐臭,她本以为会来到正是花期的树林或是灯火喧嚣的夜会。
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片充满了压抑味道的黑暗。
朝着微光前进,光中是一个跪坐在水面上的小姑娘。
这里真的很暗,微弱的光源甚至使得水面看起来一片黑暗。
小姑娘的膝头上放着一个头盔,好看的翎羽手指长的一小段。
她有些过分纤细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头盔,用衣袖一点点的拭去每一处的灰尘与血污,就好像下一瞬间就会有人从她手中揭过头盔带上去一样。
“清宁。”紫苏轻声的唤了她一声。
待她将视线从头盔上挪到紫苏身上时,紫苏轻声唤她。
“长歌已死,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