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听她这么直呼老大的名字,相视一眼,“你是谁?”
“秦菲菲。”她还是保持着笑容,“麻烦你去告诉他,秦菲菲找他。”
看她的样子,应该跟老大认识的。
其中一人还是去请示盛威了。
此时,偌大的房间里,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吸了一口,烟雾轻吐,萦绕在他脸上,看得不那么真切。
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和危险,像极了野外的豹子,双眸泛着寒光,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女人。
女人身子纤瘦,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衣服有些脏,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盛先生,我求求你,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在怕,但她又极度渴望。
只要她攀上了盛威,这辈子她就衣食无忧了。
她欠下的那些钱,自然都不算什么了。
盛威挑眉,漂亮的手指轻弹了一下烟灰,“做什么都可以?”
“是!”女人仰起那张还不错的脸,双眸带着水光,“只要你帮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成为盛威的女人,只不过想要接近他,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都传言他换女人如换衣服,他的身边也确实是出现过不少女人。
每一个,都美若天仙。
传言,只要长得漂亮,只要入得了他的眼,都可以成为他的女人。
她自诩容貌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出水芙蓉,小家碧玉。
总这,她一定要让盛威把她收作女人。
盛威还没有说完,有人敲门。
看了一眼阿水,阿水开门,“怎么了?”
“水哥,有个叫秦菲菲的女人说要见老大。”
秦菲菲!
阿水对这个名字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啊。
他看向了盛威,“威哥,那女人又出现了。”语气里,隐隐透『露』出一种无力感。
盛威闻言后手一顿,把还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烟摁熄。
他来京市之前,就想过会遇上那个女人。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想到那女人说过的话,他确实是没有办法完全忽略掉她。
“让她进来。”
阿水微愣,“是。”
……
秦菲菲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跪在盛威面前,没有转过身,但是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很娇俏的姑娘。
这大概就是洗手间里那两个女人说的女人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忽然想到了前世她也是这么狼狈的出现在盛威面前。
那个时候盛威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她留在身边了。
忽然一个想法蹿出来,难道……
她猛然看向盛威。
男人脸上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如同活在黑暗里的王,脸『色』冷沉,表情淡漠,眸光晦暗不明。
他身上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不敢看他。
突然,男人的眸子扫向她。
她愣了一下。
男人垂眸,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你想当我的女人?”
很直白的话,让那女人身体微抖了一下。
秦菲菲蹙眉,也盯着那个女人。
“如果威哥你需要,我愿意……”女人的声音很小,有些颤抖,好像很害怕。
“你看她。”盛威示意她往后看。
女人不解的偏过头,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秦菲菲。
一身名牌,五官秀气漂亮,气质温婉,站在那里跟她此时的状态一比,她如同温室里的兰花,而她,则是在野外无人多看一眼的野花。
秦菲菲对上女人那双眼睛,清澈,但是眼里的东西太多了。
她不太明白盛威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这个女人,她才是他的女人?
把她当挡箭牌?
秦菲菲没在看那个女人,转身了盛威。
“她跟你比,怎么样?”
那女人也回过脸,重新看向盛威。
盛威的问题,让她有些难堪,不过还是开了口,“她比我好。”
“她也想当我的女人,但还没有入我的眼。”盛威停了一下,嘴角带着讥诮,“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当我的女人?”
秦菲菲瞪大了眼睛,盯着盛威。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连带着把她也给羞辱了?
那女人听明白了,脸『色』一阵苍白,她死死的扣着双手,“我,我……可以很听话。”
“听话的女人太多了。”盛威往沙发上一靠,修长的腿交叠,冷睨着她,“我盛威这里不是收容所,我也不是慈善家,不是什么女人想往我身边靠,我就得收着。”
这话,是对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说的。
可落在秦菲菲的耳朵里,很刺耳。
这又何尝不是在跟她说?
所以,是在告诉她,他不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
她做的一切在他看来,就只是个笑话?
心脏像被人用手狠狠的捏住,很痛,胸口又似有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她喘不过气来。
她盯着盛威,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样的陌生。
一切都变了。
现在的盛威已经不再是那个她熟悉的盛威了。
看,他对送上门来的女人,那样的厌恶,嫌弃。
怎么会是那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男人呢?
忽然觉得自己执着的东西,都变得那么……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流失了一般,她看着坐在那里如同黑暗使者一般的男人,矜贵邪肆,他的眸光深不可测,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没有半点温度。
他不再像前世那般,对女人就算不是温柔以待,至少还会来者不拒。
现在他看女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低贱肮脏之物,冷漠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厌恶。
他厌恶女人!
秦菲菲忍着心口压抑的闷痛,是她太天真了。
她能够变回现在这样,他又何尝不会变。
没有人会是一尘不变的。
她的重生,改变了太多东西了。
包括盛威的『性』格,习『性』。
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盛先生……”那女人瑟瑟发抖。
为什么跟传言中的不一样?
不行,她必须要成为盛威的女人,不然她出了这个门,还怎么活下去?
当即也不管这房间里还有别的人,跪到盛威面前,仰起脸,“盛先生,就算不做你的女人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要。求你,不要赶我走。”
秦菲菲冷眼看着这一幕,像极了前世她在他面前一样,卑微。
那个时候,盛威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一翻,然后把她留下来了。
她知道,盛威身边的女人,不会待太久。
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够帮自己,什么都无所谓。
那个时候的盛威,女人如云。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在他身边多久,可最后,她却成了众多女人中,跟他在一起最久的一个人。
想到过往,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秦菲菲,他也不会是以前那个盛威。
是她太过天真了。
命运都改变了,其他的又怎么会一尘不变?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一对男女。
他终究,不是那个他。
阿水看到她居然一言不发的就要走,很意外。
诶,这女人不是一逮到机会就往威哥身边钻么,怎么这会儿,一句话都不说就要走?
他下意识的去看盛威,盛威正抬眸,凝视着那个转过身一个字都没留下的女人。
就这样走了?
她不是,想当他的女人吗?
“威哥!”阿水叫了着他,眼神询问着要不要把人留下来。
盛威没说话,阿水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张。
秦菲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冷沉的表情,心就像被寒冰包围了,寒心。
算了。
反正他家里还有那么多闹心的人,她就不要再碰了。
什么都在变,谁知道将来是好是更坏。
她走出电梯,回到原来的位置。
巫迪看她神『色』不对,“你去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脸『色』还这么差?”
“没事。”她端起了酒,仰头一饮而尽。
真的没事。
就当,是失恋了吧。
早知道会是这样,何况重活一世?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许在他心里,还留有一席之地。
巫迪见她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有些担心,“你别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干脆拿着一瓶酒,直接对着瓶嘴往里灌。
瞬间功夫,半瓶酒下了肚。
巫迪吓到了。
赶紧去抢,“你不要命啊。别喝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班长走过来,“怎么了?这么个喝法,会伤身的。”
“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就这样了。”巫迪抽纸巾给秦菲菲擦着嘴,“不管遇上什么事,也不能糟蹋自己啊。”
“是啊,身体是自己的,伤了还是自己受罪。”
“秦菲菲,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这个话音一落,众人都非常八卦的看着她。
毕竟秦菲菲长的不错,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有不少男生在追求她。
她也不赖,还真谈了好几个。
不过不长久,很快就无疾而终了。
是啊,失恋了。
秦菲菲重新抢过被巫迪拿走的酒,又咕噜咕噜的灌。
一瓶酒见了底。
众人大惊。
班长眉头紧蹙,一脸担心,“秦菲菲,你喝多了。”
秦菲菲的酒量不怎么好,前世她跟盛威在一起,也喝酒,但怎么就是练不好。
现在的酒量,更是差得很。
一瓶酒下去,晕呼呼的,眼前的重影是越来越多。
胸口像有火在烧,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翻滚,难受。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别管我。”秦菲菲甩开他们的手,“喝,大家尽情喝……”说着,举起酒瓶,站起来有些踉跄。
班长见状,立刻伸手扶了她一把,“你喝多了。”
巫迪也拉着下秦菲菲,“菲菲,你不能再喝了。”
瞧这样子,明显是已经醉了。
秦菲菲咧嘴一笑,“没喝多……”
“班长,现在怎么办?要不打电话给她家人,让他们来接她回去吧。”旁边有人面『露』担心。
班长看着那张喝得红红的脸,她眼神『迷』离,眸子水灵灵的,很是耀眼。
“这么晚了,叫她家人来也不太好。我送她回去。”班长看了一眼众人,“你们玩,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班长拿下秦菲菲的酒瓶,扶着她的腰,“秦菲菲,走了。”
巫迪看着班长,又看了眼秦菲菲。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班长一直对秦菲菲都有好感。
只不过,秦菲菲一向骄傲,根本没有把班长放在心上。
如今,或许是个机会。
秦菲菲不愿意走,手舞足蹈的,嘴里还叫着,班长扶着她,拿上她的包,拖着往外走。
走到外面,秦菲菲很不爽的冲班长吼,“我不要走,我要喝酒,放我回去……”
“你不能再喝了。”班长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闹。
在路边拦计程车,但都没有抢到。
他看着一身酒气的女人,“秦菲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清醒一点!”
大概,是结束了一段恋情吧。
不然怎么可能喝这么多。
“为什么,为什么……”秦菲菲嘴里嘟哝着,“他变了,他真的变了……不,是我变了,是我们变了……”
班长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扶稳了她,在路边拦车。
……
“威哥,那个女人……”刚走出来,阿水就看到秦菲菲跟一个男人搂在一起。
看他们的亲密程度,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既然有男朋友,怎么还跑来招惹威哥?
还喝成那样。
阿水皱眉,很是不爽。
“他变了,他真的变了……不,是我变了,是我们变了……”
盛威听到女人在哭喊着这让人有些听不太明白的话。
隐约觉得,她嘴里的“他”,好像是在说他。
之前在房间里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看他的眼神,他都收在眼里。
他看到她进来的时候,眼神是放着光的。之后,那光芒暗了下去,再后来,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就像是一幅『色』彩炫丽的油彩画,一下子就变成了黯淡的黑白画。
盛威没有再去看那两个搂在一起的人,他觉得碍眼。
阿水去取了车,盛威坐到后座,一偏头就看到女人依着那个男人,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