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蒹葭不由得心头一震。
原来乔芸当年出的那场惨烈车祸的导火索，是医生一句需要验血的话。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作为全国顶尖舞者的乔芸再也不能站上舞台，半生徒留遗憾。
“你个蠢货！”
谢蒹葭颇有些咬牙切齿，“过敏的基础症状都不知道，明明可以等他们夫妻俩到医院后筛查一下过敏史，你也可以想想你自己和赵少丰的过敏因素，但你什么都不管去找汪珺茹，她那样心狠手辣的人能想出什么正经法子？你差点害死了乔芸一条命，也毁了她的事业！”
本来提起往事心头有一丝愧疚的蒋美霞闻言后，不满地反驳起来。
“人不是活下来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大嚷着，“而且她的腿也治好了，治好后天天陪着小婉，母女俩感情越来越好，再也不满世界到处飞着去跳她那个破舞，有什么不好！”
将毁掉人家一辈子说的如此轻巧，谢蒹葭知道她已经无药可救了，只为赵婉华有这样的亲生母亲感到悲哀。
“你这些话留着给警察说吧，在警察来之前，你可以想想，该怎么对婉华说你是她的亲生母亲，讲讲当年你是怎么用的恶心手段做试管怀上她，讲讲你是怎么害的乔芸差点身亡，说说你这个‘亲生母亲’是如何对她的一片舐犊情深，不惜掉包她的人生。”
楚帆按下手中的录音笔，对谢蒹葭点点头。
“走吧。”
她不想再在屋内逗留片刻，里头的空气如同蒋美霞这个人一样，令人作呕。
......
“什么时候去蒋家？”谢蒹葭问道。
“待会就去。”楚帆回应。
“是不是查到什么了，你直接过去，蒋靳纬不会察觉出异样？”
“他最近和一个网络上认识的女人打的火热，钱全部用来给女人买衣服买奢侈品，今天是他和女人约定见面去宾馆的日子，抽不开身管其他事。”
谢蒹葭讶异，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个女人是......”
楚帆看出她在胡思乱想，“想什么呢，这个女人是他自己找的，我们没有插手。”
“哦哦哦，我还以为......”
以为是你扮做的。
谢蒹葭清了清嗓子，没说出口。
“他应该是银行卡出了点问题，我们这边查到蒋昆的卡早上被刷了一百万，但蒋昆人还被关押着，不可能是他本人，调取银行监控后发现取钱的是蒋靳纬，多半是从蒋昆那儿偷的。”
“蒋昆昨天不是要跑吗？银行卡都不带走？”谢蒹葭疑惑。
“我们查了下这张卡，之前都被蒋昆用于打点关系，只剩一百万出头，对于他来说一百万不算什么钱。”
“原来是这样。”
谢蒹葭不禁气愤，凭什么做这伤天害理事的人赚的盆满钵满，而普通老百姓辛苦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个一百万。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王家自首了。”楚帆突然道。
王家？谢蒹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王壑？”
楚帆“嗯”了一声。
“王壑七十多岁的双亲在蒋昆被抓后察觉到了不对劲，跪在地上求儿子自首，将儿子冥顽不灵，甚至磕了一下头，最后外公走了一趟，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壑同意自首并供出这些年帮蒋昆上下周旋的一些事。”
谢蒹葭对这个王壑厌恶之情更甚蒋昆。
蒋昆是天生恶人，但王壑不是，他接受过良好教育，父母都是有名望的教师，年轻的时候他跟在杨老爷子身后学的都是忠君爱国思想，可后来，他却和蒋昆这种人狼狈为奸，实在令人不齿。
“外公说，王家两位老人直了一辈子的脊骨，临了快入土了，被硬生生折断，他们死后都无颜见列祖列宗。”
“所以我们，别成为这样的人。”谢蒹葭轻声道。
楚帆回神，想起方才她和蒋美霞的对话。
“姐姐，赵婉华什么情况？外公只让我跟你说可以联系上她了，但是没说详细，我怕你担心跑来告诉你，她真的被赵家人送去国外了？”
谢蒹葭摇头，语气肯定道：“赵家人怎么可能把她送出国。”
赵家人是真心实意对赵婉华好，哪怕现在知道了赵婉华非赵少成和乔芸的女儿，但赵婉华依旧是赵家的后代，从小到大从未让他们失望过，漂亮懂事又聪明能干，就算对蒋美霞有万般怒火，也不会迁怒到无辜的她身上。
“刚刚我是骗蒋美霞的，你跟我说能打通婉华电话时我突然想起来，赵青柏生日那次宴会我们见面时她跟我说过，过段时间要去一趟F国，赵家底下一个什么跨国项目需要她去牵桥搭线，她想用这次合作来向赵老爷子和赵少成证明她配得上公司的职位，我当时还叮嘱她多注意安全，F国内乱严重，尤其是吸毒和斗殴的，她说方沭漾会陪同一起，而且有官媒合作，不会出现问题。”
“难怪你刚刚急着挂断后，也不让蒋美霞说话。”楚帆看向少女，弯了弯嘴角，“姐姐，你可真聪明......”
“臭小子！”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两人耳朵里，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不是杨老爷子又是谁。
“外公。”楚帆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老子让你——咳咳，我让你去蒋家，你搁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不知道军人的第一天职是服从命令吗？还不快去！”
贺淑文拉了拉老伴的胳膊，“别吓着孩子。”
杨老爷子瞪大眼睛，“我哪里吓到他了，他磨磨蹭蹭的，小刘说车子在外头等十几分钟了，他半天没出去！”
楚帆将录音笔塞到杨老爷子手中，“刚刚搜集证据去了，现在立马蒋家。”
说完朝着谢蒹葭摆了摆手，走之前留下一句。
“外公，我可不是军人，最多算个编外人士，至于您，早就退役了您忘了？”
语速极快但声音不小，说完快速逃之夭夭。
“嘿你个臭小子——”
杨孝国哼哧了两声，不小心对上谢蒹葭的视线，打住了自己想抄鞋砸向楚帆的冲动。
“小姐姐还没吃早饭吧，过来陪我吃个早饭。”
谢蒹葭自然不会拒绝，乖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