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以玉清的清高傲气,会嫁给你?”寒铮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们的婚事,应该是无法顺利进行了。”
苏珞绾笑了笑:“你还不够了解玉清师叔。”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玉清是皇后的弟弟,应该就是你的舅舅了。”
“皇后与本王何干!”寒铮变了变脸色,这些年来,他都没有喊过皇后一声母后。
因为他始终怀疑,当年惠贵妃遇刺,与皇后有关。
以惠贵妃得宠的程度,只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
也只有皇后,有刺杀惠贵妃的嫌疑,只是他始终没有找到证据。
一旦找到证据,他会让皇后母子三人从皇城消失。
他定会报仇雪恨。
苏珞绾本来想说,她与玉清成亲后,她就是寒铮的舅母了,只是不等说出来,寒铮的话,就让她无言以对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又拽又狂。
不过,这就是寒铮,如果他不够强势霸道,就不是他了。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苏珞绾又试探的问了一句:“皇后和玉清要做什么,你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她答应过要帮玉清的,如果寒铮从中阻止,这事情就难如登天了。
到时候,她就算入了宫,也怕无从下手。
寒铮笑了一下:“皇后怎么舍得现在的一切。”
他还是很了解皇后的。
苏珞绾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可寒铮的语气太平淡,一时间也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好了,我去找玉清安排江雯雯的事!”寒铮不舍得离开,还想多与苏珞绾说说话,聊聊天,哪怕聊的是别人的事,他也愿意。
只是大婚将近,他的计划现在有变,所以,得抓紧时间安排一下才行。
“这件事,我已经让师叔去安排了。”苏珞绾说的无所谓:“其实他与……雯雯姑娘很熟的,由他安排最好不过了。”
寒铮点头,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需要见到玉清。
“对了,这两日怎么没见到玄迟,他……”苏珞绾难免有些担心,玄迟的脾气性格,她也是了解的,他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
这两天太过安静了,让她更是担心。
“放心,我不会让他破坏婚礼的。”寒铮倒是说的随意。
他也防备着玄迟。
不过他觉得,有玄迟的破坏,他的计划能更顺利一些。
所以,他只是防备,却没有阻止。
苏珞绾愣了一下,没想到寒铮会如此说,一时间也有些意外:“你真的会帮我?”
“自然,我这么喜欢你,在乎你,当然会帮你。”寒铮淡淡笑着,看似随意,其实是他的真心话,他想让苏珞绾一生顺遂,万事如意。
这话,让苏珞绾的心底有些触动,突然觉得寒铮变了。
这样的变化,太让人意外了。
苏珞绾低了低头,苦笑了一下:“王爷这话不该对我说,让雯雯姑娘听到了不好。”
心底竟有几分失落。
淡淡的,不深刻,却融进了血液里一般。
“珞绾,长老会的人到了,他们想见一见你!”玉一琢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才在玉清的院子里找到苏珞绾,看到她与寒铮聊的欢,狠狠拧了一下眉头,婚礼在即,他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长老会……”苏珞绾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见那些长家伙做什么?”
“他们毕竟是玉仁堂的长老,将来你接手玉仁堂,他们如果全体反对,会很麻烦的。”玉一琢的脸色有些灰败,这几日他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们一定会反对了,都派人来刺杀我了。”苏珞绾沉声说着,面对要杀自己的人,她绝对不会手软的,所以,只要她腾开时间,定会解决那些老家伙。
“不要乱说!”玉一琢忙打败苏珞绾,防备的看了一眼寒铮。
这个寒铮的路子,他还不清楚,而且也拿捏不准。
毕竟是皇室中人。
苏珞绾扯了一下嘴角:“外祖父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
在她的印像里,这玉一琢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玉一琢眉头拧成了麻绳一般,有些不痛快的瞪着苏珞绾:“你知道什么……”
现在已经大祸临头了!
不过他不能说出来,有些事情,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玉仁堂堂主的权利,不能让大权旁落,特别不能落到玉清手里。
“既然玉堂主与你有话要说,本王就不打扰了。”寒铮知道玉一琢在防备自己,倒也不气,因为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玉仁堂发生了什么。
现在是非常时期,的确得够小心才行。
直到寒铮离开,玉一琢才叹息一声:“那些老家伙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否则你一定无法顺利接手玉仁堂,看来……你当初让云家切断了给玉仁堂的草药供给是正确的,让玉仁堂前所未有的低迷,让那些老家伙乱了阵脚。”
这让玉一琢觉得,把玉仁堂交给苏珞绾,他能放心。
苏珞绾笑了一下:“玉仁堂也损失惨重吧。”
“总比……没了要好。”玉一琢握了一下拳头,这十几日的时间里,他的白发明显增加了不少,人更是老了十几岁。
看来,玉仁堂出大事了。
苏珞绾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云家倒是派人催过几次,让她给云怡医治手臂,可她现在没有时间,所以只能先拖着。
怕云怡的手真的残废了,云家不敢轻举妄动,始终按照苏珞绾的吩咐,停止给玉仁堂的草药供给。
其实鉴宝堂也来过几次,在知道苏珞绾是玉一琢的外孙女时,也没敢动作。
苏珞绾顿了一下才开口:“好吧,那我就去见一见那些老家伙吧。”
虽然不甘心,可早晚得走这个过程。
玉清正站在江雯雯的院子外面,已经站了半晌了,却始终没有走进去,他怕,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江雯雯,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接下来的事情。
他也觉得愧疚,此时脸上连血色都没有。
这些年来,他杀伐果决,在玉仁堂一手遮天,做事从未如此犹豫不决。
可面对江雯雯,他真的果断不起来。
江雯雯也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玉清,本来下人要扶她出去晒太阳,她拒绝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玉清,她怕他问起答应嫁给寒铮一事。
“玉清!”寒铮走过来时,看到他一身白衣站在那里,冷笑了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江雯雯回玄元门?”
愣了一下的玉清猛的回头,看到寒铮时,眸色崩发出一抹冷意,根本无法掩饰。
他真想冲过去与寒铮大打一架。
更想质问他,发什么疯,竟然突然要娶江雯雯。
他一直都谨慎行事,就是想报仇之后还能留一命,留一命让他来照顾江雯雯的余生。
他这一生一直在算计在争斗,为了报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他从未遗憾过,可江雯雯却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他始始放不下。
可他又太过理智,太过清醒,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此时更是按下了冲动,侧头看了一眼寒铮:“我正在安排。”
寒铮却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听说一件趣事,苏珞绾说她不嫁人。”
“什么?”玉清有些懵,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出了差子?
“她说她娶你!”寒铮忍着笑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当然不会说苏珞绾已经接手玉仁堂之事。
玉清本来就心情低落,痛不欲生,被寒铮这句话弄的哭笑不得,他就知道苏珞绾会出幺蛾子。
“这绝对不可能!”玉清正了正脸色,沉声说着。
“本王觉得,也不错。”寒铮笑意更深了:“史无前例,你和苏珞绾开个先河。”
看着寒铮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玉清狠狠瞪了他一眼:“公主也是嫁,不是娶,这珞绾师侄女儿太过份了!”
他堂堂玉仁堂的掌门弟子,还不至如此压低身份。
心下也是气愤不已。
一边侧头深深看了一眼江雯雯的房间:“雯雯姑娘离开一事,我自会安排,靖南王不必心急,婚礼还有几日,你且回去安心的等着接新娘子就是了。”
他还是压制住了心底的情绪,表情淡漠的说着。
眼下,他要解决的是苏珞绾嫁娶一事。
“好,本王等着了。”寒铮知道,苏珞绾的如意算盘一定会落空了,以玉清的骄傲,又怎么会如了她的意,下嫁呢……
这婚礼可是天下皆知,到时候,上至三国皇室,再到江湖门派,下至豪门贵族,都会来参加这场婚礼,玉清嫁,苏珞绾娶,怕是这一生,玉清都抬不起头来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娶苏珞绾就能得到玉仁堂,他都不会同意。
长老会的十几个老家伙看到与玉一琢一同走进来的苏珞绾时,都愣了一下,更是低头窃窃私语:“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的确眼熟,似乎与一景丫头很像,真的很像!”
“怎么会是一琢的外孙女儿?”
“这身世,我查过,不会有错。”
十几个家伙更疑惑了。
都打量着苏珞绾的五官。
让苏珞绾有些恼火,瞪了几个老家伙一眼:“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连玉一琢也有些不快了,轻轻哼了一声:“几位师叔,如此看着珞绾,不太好吧。”
“她真的是玉珍的女儿吗?”有人提出了质疑。
“自然是!”寒铮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本来门边是有人阻拦的,他直接把人打晕了,他听说十几个老家伙要见苏珞绾,就替她担心,之前这十几个老家伙已经派过刺客到玉仁堂了,今天也不会善了。
所以,他解决了玉清的事情,便赶来了这里。
他一进来,就听到有人在质疑苏珞绾的身世,自然要挺身而出。
“你……是什么人?”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瞪着寒铮:“大胆小贼,竟然敢擅闯玉仁堂。”
“靖南王!”玉一琢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这是玉仁堂的内部事,王爷最好不要插手。”
“只要关于苏珞绾的事,就与本王有关!”寒铮的语气极强硬,态度猖狂,已经大步走到了苏珞绾身旁。
也让苏珞绾有些意外。
这个寒铮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这这……”几个老家伙都有些恼火:“你用什么证明这丫头的身世?”
“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在。”寒铮笑了一下,面对一屋子的老家伙,镇定自若,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玉一琢眯了眸子,看了看苏珞绾,又看了看寒铮,才对上十几个老家伙:“师叔们如果想看到人证物证,靖南王随时都会派人送过来的。”
“没错!”寒铮点头。
他当初为了堵住贺湛的嘴,把知道当年之事的人全部藏起来了,证据也都握在了手中。
现在他要证明苏珞绾是玉珍的女儿,就容易多了。
“自然是要看的。”二长老说的斩钉截铁:“其实一个女娃子,就算真的是玉珍的女儿,也怕无法撑起玉仁堂,现在的玉仁堂可是内忧外患。”
“非也!”玉一琢打断了二长老:“二叔,师侄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让珞绾与玉清成亲,到时候,玉清自然会辅佐珞绾打理玉仁堂上下。”
“那又如何,终究是个女子,以我之见,这玉仁堂就该交给玉清,他们要成亲,这玉仁堂交给谁,都是一样的。”三长老却沉声说着:“何况当年大师兄是有意将这玉仁堂交给老五的,是老五拱手让给了你,如今,他的儿子继承堂主之位,也是名正言顺。”
听着这话,玉一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珞绾。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老生长谈了。
这些日子,这十几个老东西都在议论这件事。
可他不敢将玉仁堂交给玉清……
震惊的不仅仅是苏珞绾,还有寒铮。
他们的确没想到,玉清竟然是玉仁堂的后人。
“不管当年如何,我现在是玉仁堂的堂主。”玉一琢气的不轻,咬牙切齿的说着。
就因为玉清是老五的儿子,他才会忌惮。
才会惧怕。
可有十几个老家伙盯着,他又不能除掉玉清。
玉清找了半晌,才从管家口中得知,苏珞绾来了东厢房,他没想到长老会的人都到了,更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让他震惊的话。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玉仁堂的五弟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倚在门边,没有走进去,这件事让他一下子无法消化了。
他觉得当年的事情也一定有蹊跷。
明明是玉仁堂的五弟子,为何会死在寒帝手里?
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的玉清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去想这些事,便觉得头痛难忍。
苏珞绾也努力让自己镇定,今天的这些消息,让她也有些消化不动了。
而且她隐约觉得,玉一琢在心虚,此时是秋初季节,天气本就不热,他的额头却沁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