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剥丝抽茧干净利落的手术,施耐德张口结舌,佩服的五体投地。
“结束了,施耐德医生,请给弗兰克中校静滴葡萄糖,如果有条件加盘尼西林消炎。具体剂量不用我说了,您是内科高手。”陆飞走到旁边洗手池,脱了手套大声道。
“好!我的确备了,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个新药。”施耐德像个实习医生般,收拾手尾,给弗兰克静滴扎针。
“你们还没说手术怎么样,施耐德!”弗兰克中校躺在手术台歪头问道。
语气十分不客气,脸上表情扭曲,看的出心里极为忐忑。
“放心吧,我亲爱的大哥,您的腿还在,弹片被安全完整的取出来了!只要过了感染之一关,您以后还能陪洛丽塔跑步!”施耐德笑道。
“太好了,施耐德,代我请弗拉基米尔先生喝酒!”
“好,你好好躺着,他会留下来观察你的情况,尤其是麻药过后的感受。”
施耐德处理完吊瓶,热情的请陆飞在边上单人沙发就坐。
自己起身去柜子里取威士忌去了。
陆飞小心翼翼的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屁股,低头看到了一张抬头写着后勤部的信笺。
上面写了个地址和电话。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秒,记住了。
陆飞屁股底下是刚才弗兰克坐的位置,这张纸条应该是他写的,纸条上极大可能是他的家庭地址。
听到施耐德关柜子的声音,陆飞立刻抬起了头。
两人觥筹交错喝了几杯,施耐德喝嗨了后让他再留凯瑟琳三天,并鼓励他可以做点爱做的事儿,比如鼓鼓掌什么的。
麻药过后,弗兰克中校虽然觉得刀口很是疼痛,但和以前可怕的神经疼相比完全是小儿科。
高兴的都想直接下地走路。
既然弗兰克中校没事了,很快陆飞便告辞了,拿着施耐德送给他的几根香肠和一大块奶酪笑嘻嘻的走了。
至于他们是去医院继续吊水还是在这里留观,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被哨兵送回营房后,他悄悄分了香肠和奶酪给三人,看了看凯瑟琳的伤势,低调的睡了。
第二天下午,营房内。
陆飞再次给凯瑟琳全面检查了一番,皱起了眉头。
“你身体没问题了,可体力还是很差,按照医学上的考虑,至少应该让你再休息一周,才能进行长时间的走路或跑步,可现在时间不够了。”
“你早上不是和我说还有三天时间,施耐德给你时间让你睡了我吗?”凯瑟琳疑惑道。
“咳咳,昨晚他是一时兴奋高兴,今天应该在外面医院陪弗兰克。可明天他回来过河拆桥怎么办?等你被押回犹太营房,我可没本事在上万人的营房找到你再带出来。”
“嗯,你还真不敷衍我,今晚我们就走!实在跑不动你就让雅克夫背我。”凯瑟琳挑挑眉毛,觉得雅克夫应该有这个荣幸背她。
“你脸还真大,人家是领袖的儿子,回去后给你打个小报告,以后你会常驻西伯利亚的。”
说着话,陆飞变出了一包烟。
“你,你怎么,怎么……”
“结巴什么,一包烟而已,我做医生前是做魔术师的,晚上你会更惊讶。”
“你越厉害我越高兴!”
“别,别乱说话,引起歧义,我有女朋友。”陆飞笑着拍拍她,杂耍般又取出一个针筒。
陆飞坐在床边给一支支烟的海绵体里注射着什么,看的凯瑟琳不明所以。
“看着就行,以后逃出牢笼回腐国去,什么都别说。说了,我也不认。”
“明白,这点情报员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只是不明白你做事的手段和目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嘿嘿,我是野路子,玩的都是战场那一套,以后你会明白的。”
几个小时后,狱友们吃完晚饭,回到了营房里。
七点左右,新任的囚头,一个新调来的德国共产党人,要大家帮忙关上营房门。
等会被巡逻的德军哨兵发现,就麻烦了。
“等会,兄弟们都过来,施耐德军医给了我两包有海绵头的高级烟,都来尝尝,先掩上门嘛。”
“这么牛?好,先虚掩关上,不要插上门闩。”
一群囚犯听到又有烟抽,纷纷急吼吼的靠了过来。
“弗拉基米尔医生真是品格高尚!”
“就是,太有骑士风范了,一定有盎格鲁-撒克逊人血统!”
“那是一定的,怪不得英语说的这么不错。”
陆飞看着一班自我感觉优越的英美大汉,笑的意味深长。
“是是,也许好像大概有吧,来,点上。”
一根火柴点着了很多烟,陆飞身后的雅克夫和阿廖沙却一脸懵逼,连波兰人都发了,陆飞居然没有派给他们烟抽。
“不好意思,来,忘了自己人,来,抽这包。”陆飞笑嘻嘻的又掏出一包,发了两根。
只是抽出烟的位置在烟盒的不同位置。
五分钟后,大家称赞着浓烈而醇厚的香烟,却又觉得有点头晕。囚犯纷纷吐槽大概是太久没有抽烟的缘故,居然有点烟醉。
囚犯们都觉得头晕想睡,回到床上,一个个不假思索的沉沉睡去。
甚至有些抽的猛了,走到半道就倒在了地上。
“他们怎么都倒了,我也有点晕,这烟里有鬼!弗拉基米尔,你想干,干什么!”阿廖沙扶着床边木条,眼里有了恐慌之意。
“呵呵,乖乖倒下吧,你个死内奸!盖世太保的无间道。”陆飞鄙夷的看着他,冒出句谁都听不懂的中文。
雅克夫和走上来的凯瑟琳不解的看着他。
“你把这些狱友都迷晕了我还能理解,为什么把阿廖沙也给放倒了,不是今天就走吗?”
陆飞没有解释,而是在阿廖沙身上找了一圈,无果后又去他床铺上下搜了一下,在枕头的杂草里找到了一个蓝色小本子。
陆飞打开看了一眼后递给了雅克夫。
“你自己看,这家伙是乌克兰叛军,嘿嘿,是盖世太保安插在雅克夫身边的钉子!”
雅克夫将信将疑的接过证件,看了几眼后脸色剧变,恨恨的踢了阿廖沙两脚。
“弗拉基米尔同志,你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凯瑟琳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塞瓦底托波尔要塞的战斗还没结束!我们的战士还在敌人深远后方顽强抵抗,怎么就被俘虏了?再说一个红军政委面对波兰人欺负雅克夫,都不勇于出头,他怎么配得上政委这种又红又专的职位!”
雅克夫点点头,恍然大悟。
“接下来,我们就冲出去吗?”
“不着急,越狱是个细致的活,光凭勇气是会吃枪子的。来,雅克夫,和我一起把所有人都抬回床上,凯瑟琳,你去门口把风。”
两人急忙应了,各自动了起来。
陆飞动作最快,等雅克夫把阿廖沙拖拽回床铺,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床铺,乍一看都在熟睡。
雅克夫走过去轻声问陆飞:“阿廖沙怎么办?不管了吗?”
陆飞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亲爱的雅克夫同志,杀过人吗?亲手杀过人吗?”
雅克夫摇了摇头:“我是坦克十四师榴弹炮连连长,开过炮,却没亲手杀过人。”
陆飞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匕首,递给了雅克夫。
“接下去的逃亡路充满着战斗和艰辛,如果你没有决绝的信心和杀气是不行的,去,杀了他!冲着心脏下刀!”
雅克夫哆哆嗦嗦的接过了匕首,想起自己受过的苦难,想起无数英勇牺牲的连队战友,坚定的点了点头。
雅克夫走到阿廖沙窗边,犹豫了几秒,刀光一闪,举起刀狠狠插了下去。
一刀插在阿廖沙的胸口位置,他竟睁开了眼,愕然盯着雅克夫。
“别动!就这么顶着,别怕,也别让血溅在你身上。”陆飞在旁冷血的轻声道。
雅克夫脸色发白,下意识的点头,双手抓住匕首不放,使劲往下按!
阿廖沙脸色由懵逼变痛苦,又变成了惊恐。
可他大脑和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雅克夫的脸,眼神中全是乞求,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几十秒后,阿廖沙眼中的光芒渐渐没了,永远的闭上了眼。
“呼呼,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雅克夫,你杀人了,你是个真正的战士!我这有把m1911a1,你拿着!等会护住我的后路,我信任你!”陆飞递给他一把手枪,撇了一眼远处门口的凯瑟琳。
雅克夫重重的点头,虽然凯瑟琳说自己是腐国间谍,得了急性阑尾炎差点死,但弗拉基米尔还是更信任自己!
陆飞简单教了一下他如何操作m1911a1,让他关上保险插在腰后。
陆飞抬手看了看夜光手表,脑中迅速过了下计划时间表。
还有半小时,党卫军巡逻队将在8:10分经过营房门前。
只不过,避开还是干掉巡逻队是个问题。
想想还是干掉他们为好,毕竟跑路过程中,巡逻队突然出现会更被动。
凯瑟琳跑了回来,脸色青白的搓搓手:“弗拉基米尔,我太冷了,能不能剥了他们的衣服?这样逃出去会冻死的。”
陆飞点点头,歉疚道:“是我考虑不周,两月底还是挺冷的,尤其是凯瑟琳动过手术元气不足,容易冷,你们等着。”
他走到自己床铺旁,蹲下在床底下掏摸了两下,赫然拉出了一个大大的背包!
这当然是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