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唔。”
蒋双在挣扎的时候,被两个保镖捂住口鼻,耳边一阵风吹来,她的人已经呈抛物线被扔了出去。
噗通…
车子毫不留情的开走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药劲似乎拱上来了,容翎捂着额头坐在后座,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水。
林元看着脸色涨红的主子,快速的取了一个冰袋递过去:“三少,马上到医院了。”
容翎接过冰袋,放在额头上,紧抿着唇,并没说话。
他现在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如果再开口的话,估计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
车内的压抑气氛让司机拼了命的踩油门,在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之后,终于到了。
还是那家私人医院,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容翎走进去的时候,手中的冰袋都已经化成了水。
“三少,您这是误吃了什么?”
那名医生见状,连忙伸手去给他把脉,在对方的手指摸过来的时候,容翎打了一个激灵,一把捏住了对方的手,反手拧了一下:“别碰我。”
医生防备不及,手腕咔的一声似乎脱骨了。
“哎呦,三少,这是医生。”
林元惊呼一声,立马跑过去,将医生的手解救出来。
这名医生就是为容翎处理前几天车祸伤口的,一位挺年轻的男人。
“对不住,三少被人洒了点药粉,不知道是那种,现在可能有点神志不清。”
林元解释说。
男人穿着白大褂,听到林元的解释之后,拧了拧自己的手腕说:“原来是这样,怪我考虑不周,这样吧,先抽血化验一下。”
林元点点头。
不过再转念一看,有点犯难,容翎现在的眼睛通红,一看就是神志不清,这样的他是最不容易接近的。
现在让他配合是不可能的,别看他家三少长的文文明明的,那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制的住的。
“三少?”
林元凑到身前叫了一声。
对方没应,林元摆摆手,召唤几个保镖过来。
“滚开!”
没过一会,医生的办公室便变来一阵暴怒的低吼,和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最后实在没办法,医生给容翎打了一针镇定,才抽了点血,匆忙拿去化验。
大约半个小时。
那位医生走回来的时候,容翎已经坐起来了,手上还注射着缓解作用的营养液,表情比刚才好多了,林元正时不时给他递毛巾擦汗。
“三少,结果出来了。”
医生表情有点犹豫。
容翎喘了一口气,盯着他:“说。”
医生将化验结果放到桌子上:“三少,您吸入体内的,是一种用特殊材料提取的助兴药,名叫欢颜,它的用法很多,可以参合到饮食里,也可以放到熏香里,因为服用之后会让人的面色看起来。”很美。
容翎气的一个杯子摔过去,“解药!”
他没功夫听他解释这乱七八糟的。
医生擦擦冷汗,接着说:“这个药是各国皇室专用的,能够提升愉悦感的,并,并没有解药。”
“难不成,我要忍过去?”容翎眯着眼角从床上跳下来。
“这种药很难求来,就算有缓解的药,我们也不知道如何配置,还有,虽然他对人体没有害处,但是如果不释放…”
医生也是年轻男人,他其实想说,三少随便找个女人就好了,不光可以解药,还可以体会难以诉说的愉悦感,可见到对方这个恐怖的表情,他哪还敢多说。
听到这里,林元也大概猜出来今晚的事是谁做的了。
可目前,三少的情况最重要,他倒是一瞬间想过,将三少夫人带来,可下一秒,他又无奈的摇摇头。
如今,这两人刚有点起色,如果,过犹不及…
恐怕三少也不忍心。
容翎的手上还插着针头,知道这些东西没用之后,他铁青着脸一把拔了针头,抬脚就往外走。
林元快步追上去。
容翎走到医院的门口时,看见身后乌泱泱朝他跟来的下属,那种烦躁感又升了上来!
“都不要跟着我。”
说完,他转身,关门,车子窜了出去。
“林助!”其中一个人不放心的想追上去。
林元朝远处看看,叹了口气:“算了,三少心里有数。”
其实容翎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想离所有人远远的,任何的人的靠近对他都是一种考验,他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车子漫无目的飞驰着。
容翎先是开到了一个海边,跳下车,他就一个猛子,将自己泡在了深夜冰凉的海水之中,还别说,这种瞬间漫延全身的寒倒是让他好受了些。
四肢渐渐地舒展,容翎任由海水冲刷的躺在沙滩上,重重的喘了口气,他抬手,将已经湿透的袖子往下拽了拽,露出左手腕的那个狰狞的疤。
其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这么要求完美的一个人,会愿意在自己的手上留疤,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没有去找女人,反而宁愿一个人躺在脏兮兮的海滩上。
其实为的,只不过是一个人,那个叫南笙的女孩。
他爱她,不想让她受委屈。
他好想她。
尤其是在此刻。
真的好想,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狂欢着,嚎叫着,渴望着。
他好想他的老婆,可他不敢去找她。
因为见了她,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了…
刚刚有了点起色的关系,他不想因为一时的贪欢而毁掉。
可是身体上的不适,又一直在轰炸着他,南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她是他的!
他想念她的每一个表情,她的每一寸皮肤…
借着夜空里不太明亮的星光,容翎望着自己疤痕处的目光逐渐变色,最终,他从海水里爬了起来,远远离去。
阎烟修复完那个熏鼎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阎源放下书走了过来,一只手带上手套,反复的观摩着。
阎烟顿时又有点紧张,这可是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成品。
“不错。”
阎源观察了一会,轻轻的放下。
阎烟松了一口气,笑了:“阎大师不给点意见?”
阎源摘了自己的手套,手指在她的额上点了一下:“意见就是熟能生巧。”
阎烟倒是谦虚,连连点头,将那个熏鼎包装好,放到盒子里。
阎源看时间不早了,准备收拾东西。
“对了,时间定好了,明天下午一点。”
阎源低头对她修复了一句。
阎烟正在洗手,听到他说话,关了水龙头,偏头问他:“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不过,你最好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这次的位置虽然不是很荒凉,但是也很偏。”
阎源自然而然的说。
说完,他就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果然,阎烟挑了挑眉:“这次?我们之前也去过?”
为什么她记忆中没有。
阎源的动作一直没停,将书放到书架上,按顺序排好之后,才像是缓过神的说:“以前去过一次,和你同学一起。”
阎烟哦了一声。
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记忆经常有片段缺失。
大概是不小心说了这句话之后,阎源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这种感觉让他也挺难受的,在一起相处的越久,谎话就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南笙虽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他知道,这丫头比谁都敏感。
如果她真的有想起来的那一天,不知道会怎么看他。
肯定会觉得,他很虚伪很自私吧。
锁好门,下楼的时候,阎源的电话响了,正是这次考古队的组织者,阎烟只知道对方是一位退休的教授,姓什么叫什么,阎源没和他说过。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见他挂了电话,阎烟说:“有事你就去忙吧,反正没多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个时间的A城还是挺热闹的。
阎源摇摇头:“我先送你回去。”
好吧。
阎烟笑笑也不坚持。
开车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二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阎源的电话又响了。
阎烟噗嗤一笑:“快去吧,对方都等急了。”
“嗯,那你早些休息吧。”
阎源简单说了一句,见她打开防盗门走了上去,这才放心的接电话,离开。
阎源这个人很喜欢运动,每次上下楼都不喜欢坐电梯,被他影响的,阎烟每次也都是跟着爬楼梯。
所幸,楼层并不高。
七楼,阎烟平缓了几口气,翻包去找钥匙。
这一低头,可吓了她一跳。
只见走廊的墙壁处坐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从身上地下的水已经淌成了一滩小河。
他低着头,阎烟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脚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是谁?
为什么坐在这,他想做什么?
或者是个醉鬼,找不着家了。
在开门进屋,还是跑出去求救二选一的挣扎中,男人动了动。
将自己颇为狼狈的脸露了出来。
“容翎!?”
阎烟惊恐的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容翎从怀里掏出一个钥匙,指着与他们相对的门,哑着嗓子说:“帮我开门。”
阎烟看清了他脸上不正常的神色,也不知是病了还是喝醉了,可他身上除了湿哒哒的海水味,并没有酒味,纠正道:“你不住在这,怎么开门?”
他们对面住的是几位留学生,这个她是知道的。
前几天还碰到过呢。
容翎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钥匙还在她的手心里。
“林助理多少号,我帮你打给他。”
阎烟看他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跟着他的助理不见了。
容翎抵着额头深吸了两口气,捏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最后他靠着墙站了起来,拿着那个钥匙去开门。
大概因为视线有点不清楚,上下滑动两次才咔的把门打开。
“这里被你买下了?什么时候?”
阎烟的心思不断地在脑海里打转,容翎把他们对面的房子买下来,是为了什么?
“刚刚。”
男人已经哑的不成的声调,说完,也不给阎烟的思考时间,拽过她就将门合上。
碰!
咔!
门还反锁了一圈。
这么近的距离,她才感觉到这个男人不光脸有些绯红,连身上都很烫。
“容翎,你,怎么了?”
虽然这么问,可她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他的样子,有点像那些留学生说的,吃了那种药?
容翎看了她一眼,没有开灯,一手扶着墙壁,抬脚朝浴室走去。
阎烟吐了口气,晃了晃门,打不开,的确反锁了。
如果没有在木屋里那几日的相处,估计她早就被容翎的举动吓的吼叫了。
虽然眼前的局面让她有点不安,可是她更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是去参加酒会了吗?
阎烟巡视了一圈,将客厅的灯打开,看来他没说错,这应该是他刚刚买下来的,还有那些人匆忙搬走的痕迹没有处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阎烟不自在的咬咬唇,将书包放到衣架上,伸手帮忙收拾客厅。
理智上,她是想离开这里的,但钥匙在容翎那,她总不能冲进浴室…
屋内安静的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阎烟将客厅收拾的差不多能坐人的时候,屋内啪的一声又暗了下去。
从她的身后贴过来一个火热的胸膛:“帮我。”
话语顺着她的耳朵尖滑过。
阎烟心里一惊,还不等走开,手就被人握住了。
一个湿热的毛巾在仔细的擦着每一根,她刚刚弄脏的手指。
“容翎!你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阎烟躲着他的动作,开口说。
容翎不为所动,将她的所有手指都一一擦干净之后,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容翎,你确定你要这么对我!?”
阎烟被容翎压到床上时,愤怒的吼一句。
她以为,他是尊重她的。
原来,是她想错了,男人,说根到底,追女人就是为了上床!
感觉到她的愤怒,气氛僵了几秒。
容翎将床头的灯打开,灯光不是很亮。
他的眸子盯着她看。
阎烟看的出来,他有些隐忍的痛苦,刚洗完澡,眼眶都带着红。
不过,这颜色放在他的脸上,竟然异样的魅惑勾人。
阎烟又将视线扭开,从床上坐起来,想离开。
容翎回手拉住了她,汗水从他裸露的胸膛滑过,弧线优美,他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帮我。”
阎烟嘲讽的瞪他一眼,“容翎,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把一个女人拉上床,说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容翎没说话,他抿着唇,坐在床的一侧,一直注视着她。
手上的力度渐渐松开,容翎的眼角慢慢的垂了下去,从浴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给她:“你走吧。”
这声音,极尽的嘶哑。
阎烟接过那个钥匙,在后退了两步之后,她转身就想离开,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抬头看了看他,男人闭着眼睛,眼角很红。
可能怕自己反悔,他翻身躺在床上,将脸背了过去。
“…”
莫名的,阎烟似乎读懂了他的情绪,无奈,和委屈。
她觉得自己疯了。
对方可是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容翎,他怎么会委屈。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由不得她不信,在她面前的容翎,似乎每一次出现都是狼狈至极,落寞孤寂的。
阎烟站在卧室的房门口,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快点离开,可她捏着手中的钥匙,松开,再捏紧,反复几次,还是无法迈开脚,真的要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看他的样子应该很难受吧?
他没有去找别的女人,跑到这里,是不是为了她?
可是…
“容翎,你真的不会对我做什么?我,要怎么帮你…”
最后阎烟眼睛一闭,朝他走了过去。
只要他不过分…
容翎见她走了回来,骤的从坐了起来,阎烟没等睁眼就被他再次的压到床上。
“等等。”
阎烟咽了咽口水,想确认他不会反悔时,对方再次关了灯,握着她的手朝他的浴袍里伸去。
“帮我。”
老婆。
男人低头,将这个称呼咽到肚子里,滚烫的唇瓣亲了亲她的脸颊。
“…”
…
蒋双不知道在冰冷的江水里游了多久,被呛了好几口污水以后,她才像蜗牛一样的爬上岸。
咳咳。
干呕了好几声,才吐出一些酸水。
她颓废的喘了口气,没想到,容翎果然如传闻一样,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
一股冷风吹来,她瑟瑟的发了个抖,蜷缩着身子坐在河岸上,她现在是肚子疼,腿也疼,外加额头被撞的,火辣辣的疼。
其实她是得不偿失,在酒会的时候,她观察了好久,容翎除了别人给他的一瓶水之外,没喝任何东西,更别说吃东西了。
所以,她将那个粉末洒过去的时候,容翎那一脚踹的,让她自己也吸了不少。
呵,她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过来,蒋双用力的搂住自己,将头埋到自己的膝盖中。
什么都做不好,她干脆死了算了。
这一片位于公路的下方,是一个堤坝,两侧稀稀落落的有几处路灯。
蒋双蜷在那,半梦半醒的时候,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脚步很有节奏的一轻一重,一轻一重…
最后他走到她身后,啪的一声,扔到她身边一个牛皮纸袋子。
“蒋双,你就这么犯贱?”
男人鼻音很重的,带着浓浓的嘲讽。
一个战栗,蒋双从膝盖中抬起头时就看见对方已经要离开的身影,还有那一跛一跛的脚步。
她迅速的站了起来,将牛皮纸袋捡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对方的脚步很慢,所以她很快就拦住了他。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下午她带阎烟去县里遇到的那个搬运工,很年轻的一个华人,清秀的脸此时映在路灯之下,带着恨铁不成的鄙视。
二十左右的年纪。
蒋双没顾着看他,将牛皮纸袋打开的时候,差点惊呼出来:“他给你了?!阿希,这是护照,还有机票!你可以回国了!”
蒋双兴奋的要去拉着他,却被那个被称为阿希的男孩一把打掉了,他捏过那个袋子,手一扬,将里面的东西扔到了江水里。
“这么肮脏的手,不要来碰我。”
说完,男孩白着脸离开。
虽然他的脚跛了,可是背影依旧笔直。
蒋双抱着头吼了一声,“阿希!你做什么!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可以回国了,你有了它们,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阿希!你知道我为了它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蒋双被这一幕刺激的,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朝着江水跳了进去,想将那些东西捞回来。
护照顺着水漂到中游,蒋双游过去的时候,水已经没到她的腰。
阿希看着那一幕,捏了捏拳头,停在了原地。
看着她将那些东西,一张张的捡回来,他声音有点奇怪的说:“离不离开这里,都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蒋大小姐!”
说完,他扭过头,一步一步的离开。
蒋双抖着那些证件的水,快速的爬回岸上:“阿希!我知道你还关心我!”
“…”
堤坝上只有男孩离开的脚步声。
蒋双并不介意,手指摸在证件上被润湿的照片,她的眼泪也滑了下来:“阿希,我还知道,我住院时,那些水果是你送来的。”
男孩的脊背有点僵。
“你这个傻瓜,除了你,还会有谁故意挑一些像心型的苹果送我,你是希望我平平安安,对不对?”
蒋双用袖子擦擦眼睛,可是袖子本来就湿哒哒的,越擦,脸上的水越多。
男孩放慢了脚步,蒋双将那些东西再次放到了牛皮纸袋里面:“阿希,回国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男孩慢慢的转过身,脸色异常的冰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打黑工打到什么时候!”
蒋双捂着脸,大声的吼了一句。
“你这样没有出路的!”
“用不着你管!”
吼完这一句,男孩突然走了回来。
他站在蒋双的对面,用比她高半个头的高度俯视她,看了一会,视线落在她手指间的牛皮纸袋上,一把夺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蒋双去抢,对方倒退了两步,一边看着她笑,一边手指用力,撕拉几声,连着袋子再加证件都变成了碎片,扬在二人的头顶。
纸片随着风再次吹落到海里。
啪!
蒋双气的发抖,冲过去,一个巴掌打在那张清俊的脸上。
“你就非要这么糟蹋自己,是不是!”
“…”
阿希捏着她的手腕,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好笑:“蒋双,我回去了,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吗,我回去了,我的腿就能好吗?还是,我回去了,你就能和太子,不,和容翎,或者,是别的贵公子,谈情说爱吗?”
“你胡说什么!”
蒋双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着颤。
“你做什么了,你清楚,被人扔下来的滋味好受吗?”
说完,阿希笑笑,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剩下的话,蒋双没有说出口,她转过头,望着自己被扔下来的地方,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眼角。
…
客厅里的电话已经响了无数遍,阎烟惊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扭头一看,凌晨三点。
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虽然脸颊还有点余红,但是身上已经不那么热了。
想到刚刚过去的那几个小时,她的脸骤然一烫,恨不得现在就从这里逃出去。
甩了甩手腕,酸痛的已经不像是她自己的手了。
悄悄的从床上跳下来,刚刚还闭眼的容翎蓦然的睁开了双眼,“去哪?”
这声音让阎烟觉得心里一酥,定了定神,她清咳了一声:“我,我该回去了。”
如果没听错,她的电话已经响了无数次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阎源打过来的。
容翎皱皱眉,坐了起来。
看着阎烟那张小脸,有点无措又尴尬的样子,好笑的勾勾嘴角。
拉着她的手指揉了揉。
这么一揉,不禁让阎烟想起来他们刚刚的举动,这下脸是腾的红了。
手指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任由男人摆弄着。
“疼不疼?”容翎故意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尖。
“喂,够了你。”
阎烟立即将手收了回来。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容翎呵呵一笑,围着浴巾的身子从杯子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搂着她的腰:“女朋友为男朋友服务,有什么害羞的。”
“…”
此时,客厅的电话又响了…
阎烟推了推他,“我该回去了,今天答应阎大师要带考古队的,估计他都等急了…”
阎大师?
这个称呼,让容翎不爽的挑了下眉。
可他知道,今天的事对南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做什么,这丫头肯定炸毛。
亲了亲她的额头:“去吧。”
“嗯。”
阎烟几乎是一溜烟的跑了。
连电话都顾得上没接。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容翎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笑,起身朝浴室走去。
阎烟站在走廊里,不断的喘着气,想挠挠头的时候,又看看自己的手,僵在了那,虽然洗过了,可那触感是洗不掉了。
她一定是疯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靠在墙壁上冷静了许久,阎烟的脸色才变得平静,算了,不过是牺牲了一只手而已,总不能让他找别的女人去吧…
阎烟小心的打开门时,客厅的中央正坐着一个人,阎源半坐半躺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按在太阳穴上。
咔的一声,门关上。
阎源的动作停了一会,转头看向她:“回来了?”
“…”
“你,一直在等我?”
阎烟不知为何,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凌晨三点多,天还没有亮。
阎源开着窗,一阵阵的冷风吹的窗帘一直摆动。
“你再不回来,我就准备报警了。”
阎源坐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容翎,他有点麻烦,所以,我陪了他一会。”
阎烟想了想,挑能说的解释了一遍,关于容翎的事,她并不想瞒着他。
阎源轻笑了声,大概是意外她的坦白,也大概是不喜欢她的坦白,看了她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趁着天没亮,睡一会吧。”
“好。”
阎烟点点头,发现地上多了几个包袱,再抬眼的时候,对方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他不开心,阎烟感觉的出来,有点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等带考古队回来,她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在感情上面,南笙向来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就像她现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容翎,可是她愿意一试。
同样,她也不想再带给阎源困扰。
当南笙离开之后,容翎也没有再留在这里,这栋房子,本来就是昨天临时起意买的,除了卧室,其他的房间都没有收拾。
林元的车子正候在楼下。
容翎坐上车子,关门离开的时候,阎源正靠在窗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就算一切重新开始,他还是晚一步吗。
“三少,蒋家小姐现在还没有回家,不过确定了,那个药粉是别人给他的。”
林元见自己主子的脸色还不错,快速的将自己调查来的事情汇报一遍。
容翎余光扫了一眼窗外,笑着说:“他的手段真的越来越有进步了。”
“…”
林元默默的等待下文,果然,某人有些邪气的说:“他想恶心我,不送个回礼似乎说不过去。
”
“…”
林元想了一会,还是没明白:“什么,回礼?”
“听说那个女人最近也在A城。”
容翎垂眸说了一句。
林元眼睛睁睁,突然明白了。
沉默了一会。
容翎再次问道:“经纪人找到了吗?”
林元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递过去。
“三少,就是这个地址,我们的人都已经在那守着了,那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的。”
。
容翎轻抬眼角看了一眼,问道:“每天早出晚归做什么?”
林元想了想:“根据下属的调查,这个人改过名字,也换过工作,不过做的都不长,据说他现在叫鲁元,在一家废旧报纸厂工作。”
容翎意外的挑眉:“当红的经纪人混这样?”
林元点点头,他们调查来的资料太少,只有这么多。
容翎的手指在桌椅上敲了两下,点点头说:“一去一回,要多久?”
这个地方并不在A市,他这么一去,估计赶不上南笙的行程了,可这个人目前是唯一能调查凌素素的线索了,他不能错过。
“一天足够了。”
林元算了一下。
“嗯。”
在容翎调查凌素素的经纪人的时候,南笙也在无形之中,离那个漩涡更近了一些。
下午一点,阎烟和阎源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待考古队一行人的到来。
这个队伍之所以给阎源这么高的价,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里面有几个不那么专业的人,算是业余爱好者。
队长是一位六十多岁的本地人,就是昨天给阎源打电话的那个退休的教授,皮尔,队员一共有六位,除了一位年轻的当地小伙子,剩下的都是年龄比较大的中年人。
其中除了几个异国的,还有一位华人,大约四十岁左右。
“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请来的带队的,阎老师。
”
皮尔教授拍着阎源的肩膀给大家介绍。
阎源虽然年轻,但是在这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几位队员也听过他的名号,连连打招呼,恭敬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这一阵降温,阎烟穿着粉紫色的户外装,带着口罩和帽子,皮尔教授看了她一会,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阎源将她往身边一带,“我助手,阎烟。”
“哦,阎小姐。”皮尔教授率先打招呼。
阎烟点点头。
也和其他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阎大师,是你妹妹吗?”
有人觉得这俩人的名字好接近,好奇的问了一句。
阎源没有回答,阎烟笑笑,也没明说。
但是这意思差不多默认了,阎源,阎烟,让阎大师这么护着的,不就是兄妹么。
一行人上了大巴出发,他们这次的路途有点远,要先做大巴,再坐飞机,再雇佣自驾车。
距离Y国和B国的交界,要穿过一片沙漠。
“要不要喝水?”
到了一处停站点的时候,阎源低头问她。
阎烟点点头:“好。”
这里的风又干又涩,即使带着口罩也吹的她眼眶疼。
“等过了这里,就好了。”
阎源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了一句。
阎烟摇摇头,“没事,就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
阎源去买水,皮尔教授呵呵一笑,坐在她旁边:“阎小姐,阎大师真是你哥哥?”
“不像吗?”
一天接触下来,她发现这个皮尔教授挺有意思的,调皮的反问了他一句。
皮尔教授拍了拍膝盖,眨巴两下眼睛,看着走回来的阎源,有点遗憾的语气说:“我认识他几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这小子对一个小姑娘和颜悦色的,可惜,你是他妹妹。”
“…”
阎烟觉得这话题有点尴尬。
“聊什么这么开心。”
阎源坐上来,将一瓶水拧开第给她。
现在还没到荒郊的地方,他们为了减轻负担,都是每到一站,现买食物。
“地点就在沙漠后面吗?”
阎烟拿着地图翻了翻。
“嗯,前面只剩一站了。”
阎源低头看了一眼说。
从天亮,到天黑,他们穿过沙漠的时候,车子已经快没油了,不过,也终于到了最后一站。
几个人换着开车,都有些疲惫。
“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再进去。”
皮尔教授在阎源的示意下,对大家解释说。
“哦,太好了。”
“不错,实在太累了。”
“哟,风景不错。”
有人立马配合。
阎烟背着包下车,身后突然被撞了一下,她回头,是那个华人大叔。
长的还挺端正的。
“不好意思,阎小姐。”
对方看着她,笑着摆摆手。
“没事。”
阎源从后面走过来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一会,你和我一个房间。”
阎烟的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就被阎源雷了一下。
她看看眼前白色的三层小楼,院子里还有几棵椰树点缀,不像缺房间的样子。
好笑的捏捏内心,阎源凑到她耳边解释了一句。
“队伍太杂,我不放心。”
听他这么说,阎烟倒是释怀了,不过又想起了什么,看看周围,皱眉说:“为什么,我觉得有个人一直盯着我看呢。”
“那个邱先生?”
阎源抿了下唇。
“你也发现了?”
阎烟立即点点头,刚刚他还撞她。
可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看她的目光并没有异常。
这一路,和众人相处的时候她是一直带着口罩的,阎源想了想:“在他们面前,你还是带着点口罩,一会我问问皮尔,他们的来历。”
阎烟点点头,只能先这样,跟着他朝前面的旅馆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