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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殿内外,宫灯璀璨,宫侍忙碌正做最后的准备。

而在偏殿内,水墨笑正在和章善做最后的检查,以确定稍后的宫宴不会出现纰漏。

“……依着规矩,国宴大臣以及家眷是要分开设宴的,只是因为司徒将军的家眷由司徒正夫为主,臣便没有将宴席分开,都设在了大殿。”

“也好。”水墨笑赞同章善的安排,今晚的宫宴看似蒙家和司徒家是主角,可他很清楚,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那便是全宸皇贵君,若是分开设宴,便达不到她想要的那种效果,“如此多人,大殿的情况便更加的复杂,让负责伺候的宫侍小心谨慎一些,不得出一丝差错!”

“是。”章善领命。

随后便又将几个重要的方面一一给水墨笑禀报了,得到了应允之后,方才离开继续前去盯着情况。

章善方才离开,司以晏便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水墨笑见了儿子有些意外。

司以晏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儿臣知道父后一定会过来的,所以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点心,让父后垫垫肚子。”

“垫什么肚子?”水墨笑好笑道,“待会儿宫宴便开始了。”

“宫宴哪里能吃饱的?”司以晏道,随后便将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拿出,摆上,“父后你便吃些吧,免得待会儿饿着。”

水墨笑看着儿子,“有什么话便说吧!”

“父后……”

“你是我的儿子,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眼便看出来了!”水墨笑点了点儿子的头,“难道在你心里父后便这般小气?让你担心到待会儿会气的吃不下东西?”

“父后!”司以晏一脸的冤枉,“儿臣哪里有这样的想法?”

“有也好没有也好。”水墨笑继续道,“父后还不至于老糊涂到了看不清楚今晚宫宴谁方才是真正的主角!父后若是连这都气,那便早气死了!”

“父后!”司以晏面色有些难看,“怎么开口闭口的死字?父后便不能说些别的吗?”

水墨笑看着儿子,好笑道:“好,不说了,来,既然我儿这般有心,那本宫便吃一些。”

司以晏重展了笑容,张罗着给父亲换上一杯热茶,随后便坐在了身边,打量了父亲半晌,方才继续道:“父后,你真的不生气?”

水墨笑叹了口气,“放心,父后还是知道分寸的,便是真的气,也得等今晚过了之后在秋后算账!”

“跟母皇算?”司以晏继续问。

水墨笑失笑,“除了她,你觉得还有谁能够承受的起本宫的怒意?”

“这样啊?”司以晏转了转眼珠,“那到时候儿臣帮帮父后好不好?我们一起整整母皇!”

水墨笑瞪了儿子一眼,根本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庄之斯也该进宫了,去找她吧!今晚上便别留下了,省的到时候你们有矛盾了便怨本宫!”

“儿臣哪里有!”司以晏反驳道。

水墨笑笑了笑,也没和儿子耍嘴皮子,用了两块点心之后,便唤来了宫侍,“去禀报一下陛下,便说本宫先一步过来了,让她无需前去朝和殿接本宫。”

“是。”宫侍领了命令,随后离去。

司以晏看着父亲,神色认真,“父后是专程先过来的吗?”

水墨笑抿了口茶,面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整体还是散发着一丝悲伤,“今日的主角不是本宫,本宫何必自讨没趣?”

“父后……”

“好啦。”水墨笑打断了儿子的话,“父后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办法哄父后高兴,父后真的没事。”说完,搁下了茶盏,抚了抚儿子紧皱着的眉头,“别总是这般皱着眉头,年纪轻轻的。”

司以晏伸手抱住了父亲,“父后,在这个世上,儿臣最爱的人便是父后!”

水墨笑失笑,“这话可不能让庄之斯听见了。”

“便是她在这里儿臣也敢说!”司以晏正色道。

水墨笑无奈一笑,“是,父后的晏儿是最疼父后的。”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若是事事计较,那便真的活不下去了。

罢了。

若这是她的心愿,他便是退让一步,又何妨?

……

宫门前,一应大臣以及其家眷正依着各自的官职高低以及宫中的规矩往庆安殿这般走来。

整齐的队伍让人见了甚为壮观。

而在后宫中,个人也准备着前来。

承月殿内

司以徽虽然极力隐藏,但是却还是无法将所有的紧张隐藏。

蜀羽之已经从上午的惊惧中缓过来了,即便此时他心里也是有些慌,但是却能够做到不显露于外表,在见了司以徽如此紧张之后,便微笑安抚道:“没事的,你母皇让你前去并不是要做什么,只是要让所有人一同庆贺皇贵君归来而已。”

他并没有将永熙帝的用意告知司以徽,一是事情还没有明朗,二是便是他不希望司以徽多想。

正如雪暖汐所顾忌的一般。

等赐婚的圣旨下了,再说也不迟。

司以徽勉强笑了笑,看向父亲的目光添了担心。

“父君没事了。”蜀羽之微笑道,“今早上父君那般也不是因为今晚上的事情,而是因为其他事,你别多想。”

司以徽看着他会儿,然后方才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吧。”蜀羽之微笑道,“对了,父君还没有跟你皇姐说你也出席宫宴,待会儿见到你皇姐,还是要说说。”

司以徽摇头。

蜀羽之一愣,随后便猜测道:“你说你皇姐不会在乎?”

司以徽点头,比划道,只要是母皇的命令,皇姐和徽儿一样都不会有异议。

蜀羽之见了,心里微微做疼,“好了,走吧。”

会过去的。

等你出嫁之后,这些苦难都会远离你而去的。

待你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司以徽绷紧心弦,虽然他不知道永熙帝让他去参加宫宴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出现在她面前,他一定要让自己做到最好,绝对不能丢了皇家的脸!

……

“凤后已经过去了?”交泰殿内,永熙帝一身帝王朝服,看着进来禀报的冷雾,有些意外地道。

冷雾回道:“凤后派来的人的确如此说。”

永熙帝沉思了会儿,“朕知道了,去辰安殿吧。”

“是。”

……

流云殿

蒙家主见时辰一点一点地过去,而儿子却仍旧是一副不缓不急的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了,这个下午,虽然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可是父子二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如今面临的困局,其实便是不说,大家也都清楚。

蒙家主夫虽然着急,但是却并没有开口提醒儿子,一直到了司予昀派人过来催,蒙家主夫方才开口,“醉儿,时辰不早了,过去吧。”

蒙斯醉这方才将在他怀中呵呵笑个不停的司升正交给宫侍,应了父亲的话,“走吧。”

“你便这般过去?”蒙家主夫看着儿子身上的衣裳,虽然也没有不得体之处,可出席这等大场合,却仍旧显得有些朴素。

蒙斯醉微笑道:“无妨。”

“醉儿……”看着儿子的笑容,蒙家主夫的心更是疼的厉害。

蒙斯醉仍旧是笑道:“父亲,我没事的,真的,你不用担心。”

在经历了这般多事情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击他?

蒙家主夫见状,也只能沉默。

事到如今,他也已经不知道还能够如何安慰儿子了。

……

辰安殿内,雪暖汐早便已经盛装完毕,原本他该是早便出门的,但是却被司以琝给拦住了。

司以琝的态度很明确,他不能让父君这般一个人过去!

若说那日的迎接是父君回宫的护身符,那今晚的宫宴便是往后父君在后宫立足的根本!

如果父君一个人过去,那便是在告诉别人,全宸皇贵君在永熙帝的心中不过尔尔!

司以琝此时不管雪暖汐的软心肠,除非永熙帝来接,否则他宁愿不让雪暖汐出席也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去!

雪暖汐对于儿子的坚持,心里即使感动也是无奈。

这些考虑他不是没想到,只是若是人人都那般计较,那涵涵的日子还如何过?

可面对这般坚持的儿子,他也没有法子,只能等着。

司以琝倒不是很着急,他还是相信母亲也会想到这一点的,所以,便是她先去朝和殿接了凤后也一定会过来的!

而他的猜想也是没错。

永熙帝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来。

司以琝扫了扫身后,蹙着眉看着母亲,“母皇,父后呢?”

“他不放心宫宴,先一步过去了。”司慕涵回道。

司以琝一愣,不放心?他又不是第一日当凤后,哪里会不放心?这般多年来,他可从未这般上心过……

“想什么呢!”雪暖汐正怕儿子又往不好处去想了,“凤后是好心!”

司以琝撇了撇嘴,“父君,儿臣哪里又说他不好了?”

“你啊。”雪暖汐无奈叹息。

司以琝干脆避开了,看向母亲,“母皇,你和父君先过去吧,我去宫门前看看。”说罢,起步便跑了。

雪暖汐一愣。

司慕涵倒是笑道:“今晚李浮也会进宫,他应该是去见她了。”

雪暖汐听到了李浮的名字,眼睛一亮,“今晚我能见到她?”

“嗯。”司慕涵应道,“不过乐儿还小,不能来。”

“没关系。”雪暖汐笑着道,不过眼中仍旧是有些失望,“琝儿说了过两日便带孩子进宫来给我请安。”

“说真的,朕倒是不想见到这些孩子。”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瞪了她一眼,“怕见到了她们提醒你老了?”

“知朕者皇贵君也。”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没好气地道:“老不休!好了,我们走吧,让别人等就不好了!”

“好。”司慕涵应道。

雪暖汐看着面前停着的轿辇,“涵涵,我们走着去吧,不要用轿辇了。”

“嗯。”司慕涵点头。

雪暖汐笑容更是灿烂,握着她的手,便起步往前。

“对了,李浮一直没进宫来看我这个父亲,是不是生怕我对她动手?”

“有这个可能。”

“那当年你有没有对她动手?”

“哪里没有,差一点便杀了她了。”

“这般严重?”

“自然,你想想当年你的两个姐姐如何对待朕,便能明白了。”

“还说我翻旧账,明明是你自己翻!”

“哈哈……”

宫道上,两排宫灯在前方引路,身后轿辇跟随,而在中间,两人牵着手,一会儿低头说话,一会儿放声大笑,瑟瑟的秋风丝毫没有影响到萦绕在两人周身的暖意。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而便在同一时刻,便在后面一个宫道的拐角处,一个身形单薄身着着宫侍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看着前方离去的两人,双手紧紧攥着,月色虽淡,却仍是可见其苍白的面容,狰狞的可怖。

这算什么?!

算什么!

秦家九族上千人,便这般没了,而让他们失去性命的人,如今却还好好活着!甚至,当年的事情或许根本便和秦家没关系!

上千族人,都是枉死的!

然而如今,这两个人,这些人,却还能笑的如此的幸福!

他们可知道他们如今的幸福浸染了多少秦家人的血!

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公!

为什么?!

程秦一手扣着宫墙,身子,缓缓地滑落,跌坐在地上,许久许久没有动静。

夜里,秋风尽染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中跌坐着的人忽然间抬起了头。

夜色中,那双眼眸如刀锋剑芒一般闪烁着寒光。

不!

上苍不是不公!

那般多逃难之人当中,他偏偏遇上了程家的人,而他们偏偏又是永熙帝生父的母族,更巧的是,永熙帝的生父居然没死,而永熙帝将他们带来了京城!

一切都是注定的!

是上苍注定的!

上苍要借着他的手来还给秦家公道,来洗清秦家的冤屈!

……

司以琝也没有不是真的只是找个借口离开,他是真的去找了李浮,而李浮也似乎知道他回来似的,居然在宫门前等着他。

依着她的身份,她本是可以请旨入后宫的,但是司以琝这两日的行为她也是明白,他还不想让他们见皇贵君。

跟女儿所说的那些话,她自己也清楚都不过是安抚女儿罢了。

司以琝很容易便找到了李浮,看着不过两日没见,但是却憔悴了不少的人,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复杂的感觉。

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你跟我来!”深吸了一口气后,随即道。

李浮点头。

司以琝将李浮带到了一个僻静之处,随后便正色道:“乐儿可好?”

“很好。”李浮点头。

司以琝看着她半晌,“她……她是不是不高兴我丢下她?”

“没……”

“你不必跟我说谎了,乐儿是我的女儿,我岂会不知道?”司以琝苦笑道。

李浮沉吟会儿,“三皇子,孩子还小。”

司以琝脸色渐渐的有些难看,“我也知道孩子还小……便是这般,我才怕……我不是不想带她进宫看父君……只是……我……”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内心的忧虑其实理清楚,难的是将其说出来。

这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不堪的事情!

即使他并不后悔生下乐儿,可是,他却无法否认这件事的不堪以及背叛!

“琝儿……”

“我跟母皇说了。”司以琝看着她,神色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你知道母皇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没事的,说有她在……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李浮,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恨你!”司以琝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道,“直到现在我仍旧恨你!即使我知道你也和我一般被那个人利用,可我还是恨你!因为若不是你,我便不会一步一步地坠入那个人的可怕陷阱之中!”

李浮没有说话,那平静的眼眸深沉藏匿了最深沉的悲伤。

“可即便我再恨你,我也不得不承认,往后我必须永远给你一起!”司以琝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道,“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便是要告诉你,从今往后,乐儿便是你的女儿!李浮,你记住了,乐儿姓李,她是你李浮的女儿,是我司以琝和你李浮的女儿!”

李浮凝视着他,心里心绪翻滚着,只是却说不清滋味,“我一直都这般认为。”

“好!”司以琝不知道自己这般做对不对,但是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往后我们便一起过日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绝对不能让父君看出不对劲来!”

“好。”李浮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司以琝继续道:“过两日我们便带乐儿进宫看父君!”

“好。”

“父君现在心思很细,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看出不对劲,若是他看出了什么,我便会说你因为我丢下你和乐儿三日你心里不高兴。”司以琝事先将理由说出。

李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好。”

“还有,若是父君问起了我们当年的事情……你不要说……父君很爱很爱母皇,所以若是你说那些事情,他定然可以感觉到我们之间根本便没有感情的,若是父君问起,你便跪下来向父君请罪,父君知道我因为当日的事情而愧疚内疚,你这般,他便不会再问的……”司以琝继续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浮眼底的苦涩。

而他也更不相信李浮对他有感情。

便是有,也不过是愧疚罢了。

李浮仍是微笑应道:“好。”

司以琝有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大多都是为了隐藏两人之间根本便没有多少感情的办法,而李浮则是一如既往地应道好。

总的老说,司以琝对李浮的态度很满意,可以说是这般多年来第一次对李浮如此的满意。

而也因为李浮的配合,司以琝有信心往后能够瞒住父亲。

“李浮,我告诉你,我可以不幸福,但是我绝对不会让父君因为我而不幸福!”

李浮看着眼前一脸决绝的男子,那句我也会让你幸福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在他的心里,她始终不过是害他做错了事情的罪魁祸首,甚至渐渐的,她开始怀疑,当日她认为他爱的那个人不是宗泽景遥而是自己,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然,不管如何,如今要一同共度下半生的人,是他们。

琝儿,我会很努力,让你将宗泽景遥的阴影如数驱逐出你的生命!

即使你或许真的不可能爱我,我也会让你幸福,至少,过的安稳。

司以琝悬了好几日的心如今也放下了一大半了,他相信,只要他小心一些,只要李浮配合,他的这个秘密便可以隐瞒一辈子,而他最爱的人,也不会因为他曾经的错误而受到伤害!

然而,天总是不从人愿,司以琝并不知道,便在不久之后,他始终还是要为他所犯下过的错误付出代价。

那纠缠了好几年的噩梦,始终还是来了。

……

庆安殿内,此时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入席了,便是司以琝也赶回去了,而仍未到的便只有永熙帝和全宸皇贵君,还有,豫贤贵君以及其父蒙家主夫。

司予昀和蒙家主夫也入了坐,对于父亲一直未到,司予昀倒也是不急,虽然父亲有很多事情总是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但是她相信在大事情上面,他不会胡来。

而今晚,他迟到,也必定有原因。

所以,她并不着急。

至于蒙家主,面上虽然是惶惶,只是心里也并没有多大的担心。

水墨笑也早早便入席了,而在他入席之后,德贵君便领着司徒家的人来了,司徒正夫此次进京可以说是将能够带来的人都带来了,便是已去世长女的两个庶女一家子也都给带来了,不过今晚随司徒正夫入宫的便只有庶次女以及嫡三女,人倒也不多。

对于司徒家的人,水墨笑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今晚的宫宴他最为忧心的还是蒙家,不,应该说是蒙斯醉。

而如今他迟迟未到,便证明了他的忧虑不是多心。

水墨笑看着左侧空了的位子,眉头不禁蹙起,低声对着身边的宫侍道:“去看看豫贤贵君来了没有。”

“是。”

而话方才落,外面却传来了通报声。

“陛下驾到,皇贵君驾到。”

话落,殿内众人纷纷起身。

不久,永熙帝便携着全宸皇贵君缓步走进。

“恭迎陛下,皇贵君!”

众人下跪行礼。

永熙帝手牵着全宸皇贵君的手缓步上前,入座,“平身。”

“谢陛下。”

众人谢后,寂静无声地起身入座。

雪暖汐随即转身,向身边的水墨笑见礼,“臣侍给凤后请安。”

水墨笑淡淡点头,“不必多礼,坐吧。”

“谢凤后。”雪暖汐应了一声,方才入座。

永熙帝没有阻止雪暖汐的举动,只是在座位上的司以琝见了父亲这般卑微,面色有些不好。

雪暖汐入座之后,便看向了水墨笑身侧的那个空了的位子,不禁微微一愣。

永熙帝看了一眼水墨笑。

水墨笑正欲开口,却被司以佑给抢先了。

他起身,行礼道:“启禀母皇,父君因要喂了正儿晚膳之后方才过来,请母皇恕罪。”

永熙帝看了看儿子,“嗯。”随后又对水墨笑道,“正儿出生的时候身子不好,如今养在宫中,你也多注意注意。”

这句话,便是解释了蒙斯醉迟到的原因。

“臣侍一直都注意着。”水墨笑道,“陛下放心,正儿是陛下唯一的皇孙女,臣侍必定会上心的。”

“嗯。”永熙帝应了一声。

司予昀随即起身,“都是儿臣不好,未能照顾好正儿,让母皇父后和父君劳累了。”

“朕的孙女,岂有劳累?”永熙帝淡淡道。

“多谢母皇。”司予昀低头道。

永熙帝看了看她,随后便将这个话题给岔开了,扬声对着众人道:“今晚于宫中设宴,一是为了宴请豫贤贵君以及德贵君母族亲人,二也是庆贺全宸皇贵君归来,今晚君臣同乐,不必拘礼!”

“恭贺陛下,恭贺皇贵君。”众人高声道。

雪暖汐面带笑容,可笑容深处,却隐隐有些紧张,也许是太久没有过这般的场合了。

永熙帝似乎注意到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雪暖汐看向她,笑容更深。

水墨笑坐的离两人最近,自然是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攥了攥拳头,压下了心头的那股酸涩味,继续雍容华贵地微笑着。

虽然永熙帝似乎并无责怪豫贤贵君来迟一事,可司以佑却仍旧是不放心,一边注意着母亲的神色,一边盯着大殿的门口,希望父君能早日过来。

这两日他没有进宫,不是不担心父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是雪凝的正夫,和雪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能够给父君什么安慰?

或许,父君见到了他,更会不好受。

司以佑的确是有些后悔了。

当日他那般做是在毁了自己来伤害他最亲的人。

如今,他该如何面对父君?

若是论起处境艰难,司以佑的处境比司以琝的都要艰难,司以琝的担心只要宗哲景遥没有动静,那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有事,而司以佑则不是,不管将来如何,他都无法置身事外。

而司以琝,此时除了不满方才雪暖汐在众人面前对水墨笑如此卑微之外,还不满意自己身边坐着的四皇子司以徽。

依着规矩,司以徽未曾出嫁,该是坐在蜀羽之身边方才对。

可是却没有。

而是单独设了座位。

更让司以琝无法理解的是,他怎么也出席了!

连除夕宫宴都不出席的人如今居然出现了!

这是为什么?!

若不是顾忌着父亲,司以琝早就已经发飙了。

司以徽自然是感觉到了司以琝的怒意,可是他却不在乎,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即便离母皇很远,即便母皇对他视若无睹,但是这一辈子都这般一次,便足矣。

他知道太女不满,三皇兄生气,也注意到了来自于皇姐的惊愕以及担心,可是,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这般静静地看着母皇。

司予执是惊愕,更是担忧。

即便后来蜀羽之让人过来跟她说了这是永熙帝的命令,而且并没有恶意,她仍是不放心。

母皇,你究竟想做什么?

至于薛氏,在见到司以徽出现的时候,差一点便被吓的晕倒了,若不是担心晕倒会惹怒永熙帝,他是真的会晕了,如今也只能一直握着妻主的手,方才支撑自己坚持下去。

其他众人对于司以徽出现,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这般多的想法。

永熙帝到了,宴席也便开始,永熙帝首先举杯,众人纷纷举杯。

一杯过后,蒙家主便起身,举杯敬向了雪暖汐,“草民恭贺皇贵君归来,在云州多有怠慢,还请皇贵君恕罪。”

雪暖汐端起酒杯,“蒙家主客气了,本宫这般多年一直蒙蒙家族人照顾,是本宫先敬蒙家主方才对。”

“皇贵君蒙难于蒙家,草民多年来却一直不知,是草民的过错。”蒙家主开始揽罪。

雪暖汐笑道:“蒙家族人多,支脉更多,且本宫多年一直隐居生活,蒙家主不知也是正常,蒙家主若是自责,那本宫便也要不安了。”

“草民惶恐。”蒙家主低头道。

司予述随即起身,“父君归来三日,本殿一直忙着无暇亲自登门谢过蒙家主,如今便接此机会谢过蒙家主对本殿父君的收留照顾之恩。”

“能遇皇贵君是蒙家的福分,草民不敢领谢。”蒙家主接话道。

司予述继续道:“蒙家大恩,本殿永世不忘。”说罢,举杯饮尽了杯中酒。

“不敢。”蒙家主低头道,随后,喝下了那酒。

雪暖汐也饮了口杯中的酒。

在蒙家敬酒之后,司徒家的人也不能干坐着。

司徒正夫举杯起身,“臣夫敬皇贵君,恭贺皇贵君平安归来。”

雪暖汐举杯,“多谢司徒正夫。”

饮罢,司徒正夫又向永熙帝,“臣夫多谢陛下赏赐。”

永熙帝微笑挥手示意他免礼,“朕原本想着德贵君自入宫之后便没有见过家人,便让人召司徒正夫进京,不想正夫进京之后朕诸事繁忙,一直无暇见见,如今便当朕向司徒正夫赔罪。”

“臣夫不敢!”司徒正夫忙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夫不敢打扰陛下。”

“司徒将军为朕为大周立下了大功,朕理应待她的家人如自己家人。”永熙帝微笑道。

德贵君面色虽然平静,不过心里已经是思绪翻滚。

能够得到永熙帝如此重视,于司徒家来说是天大的恩典,对在军中的姨母也是有好处,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今李文真将军卸甲归田,李家虽说在军中仍是有影响力,但是这些影响力都是有限的,而司徒家却还是在兴起。

姨母是白手起家的,家族寒微,也没有和其他的大家族交好,根本没有任何的后盾,若是太过于耀眼,便是陛下能容,其他人也未必能容!

陛下这般是要将司徒家推上风浪口吗?

司徒正夫领着两个女儿起身跪下,“臣夫多谢陛下厚爱。”

水墨笑见状开口,“司徒正夫不必如此,德贵君是陛下的君侍,我们便也是一家人了,家人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说罢,便让宫侍扶司徒正夫起身。

司徒正夫谢过了恩之后方才重新入座。

在座的众人见了这般情形,心里已经明白往后京城必定会多一门新贵。

永熙帝已经赐下了宅子,司徒家必定会留一人在京中,不管是做人质还是什么,但是也表明了靠着军功起家的司徒一族开始打入京城的权贵圈。

而且,这还是永熙帝准许的,甚至是她抬举的。

京城原本的权贵世家开始寻思着永熙帝这般做的用意。

雪暖汐也一直在注意着司徒家的人,不过心思倒没有其他人那般复杂,只是单纯地想着司徒家有那个人合适司以徽。

而蜀羽之更不用说了,自从司徒家的人一来了,他便一直注意着。

不过让两人失望的是,司徒正夫带来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合适。

蜀羽之倒是可以很容易便查到司徒家此行之中谁是那个被永熙帝看中之人,可是他不能这般做,若是他这样做了,只会适得其反,甚至让永熙帝对他更加的失望。

雪暖汐倒是让冷雨去打听了,只是时间太急,目前还没打听到。

所以,雪暖汐决定亲自问,“司徒正夫,这两位可是司徒将军的爱女?”

司徒正夫点头,“是。”随后指着两个女儿介绍了一番。

“司徒将军乃沙场悍将,两位小姐也的确英武。”雪暖汐微笑道,“司徒正夫进京便只带了两个小姐?”

司徒正夫原本是没有多想雪暖汐的话的,如今听了他这话,不禁警觉起来,但面上却没有显露,“不是,还有臣夫已逝长女的两个女儿一家子,此外次女和三女的家人也来了,不过都是一些乡野之人,臣夫便没有带着进宫,以免在帝前失仪。”

而德贵君也是心中一惊。

“原来如此。”雪暖汐微笑道,“那司徒正夫的孙女之中……”

话没有说完。

因为永熙帝淡淡递来的一个眼神。

雪暖汐无奈,只好作罢,不过话却还是要接下去的,“可有人随司徒将军一同入伍?”

“臣夫的孙女都是庸碌之辈,目前都没有跟在妻主身边。”司徒正夫谨慎地回道。

而这话一落,殿外传来了通报声。

“豫贤贵君到,蒙家主夫到。”

原本轻松了的气氛此时又紧张了起来,当然,也有人松了口气,比如说是被众人注意的司徒正夫。

永熙帝面色淡淡,似乎真的没有介意。

司以佑则是攥紧了拳头,今日雪凝没有陪他来,雪凝虽然是白身,但是身为皇子妻主,她是可以来的,只是自成婚后,她从未和司以佑一同出席过皇家宫宴。

今晚,也是如此。

在一众有人相陪的人当中,司以佑的桌子便显得孤独,甚至比司以徽的都要显得孤单。

殿外,通报声过了之后,蒙斯醉和蒙家主夫缓步走了进来。

蒙家主夫落后蒙斯醉一步,而且微微低着头。

而蒙斯醉则是神色如常,仿若眼前的大场面不过是尔尔,他身上的衣着虽然不奢华,但也不损气尊贵,缓步上前,“臣侍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声音平静温和。

“无妨。”永熙帝微笑道,“过来坐吧。”

蒙斯醉起身,“多谢陛下。”随后,缓步上前,而在这一刻,目光却划过了雪暖汐,可却不是在看雪暖汐,而是在看他的位子。

那个地方,原本是属于他的,而今日,从今日开始,他便没有资格坐在那上面。

永熙帝身边左侧永远坐着凤后,而在右侧,则是凤后之下位份最高之人的位子。

可即便是在过去没有雪暖汐的十三年中,这个位子也不是一直属于他。

他缓步走到了水墨笑的左侧的位子上,缓缓坐下。

而蒙家主夫也低着头,入了座,在见了永熙帝并未责怪儿子之后,方才悄然松了口气。

“父君这般晚才过来,可是正儿又闹了?”司以佑仍旧是忧心,开口为父亲解围。

蒙斯醉淡淡一笑,“没事,就是吃晚膳的时候不肯吃,这孩子越大便越是不让人省心了。”

“孩子小爱闹些好。”永熙帝缓缓开口,“这样方才精神。”

蒙斯醉看着她,神情仍旧是淡淡,“陛下说的对。”说罢,话锋一转,“只是臣侍的年纪也大了,如今照顾起孩子来也不比当年照顾佑儿昀儿一般有精力了。”

永熙帝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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