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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臣侍的年纪也大了,如今照顾起孩子来也不比当年照顾佑儿昀儿一般有精力了。”

蒙斯醉的这句话其实很平常,而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很平常。

而在大部分人听来,也没有听出什么其他意思。

只是,深知内情的人,却是能够体会到了深意。

永熙帝算不得上是深知内情,可是这些年和蒙斯醉的关系如何,她不是不清楚,尤其是那一夜之后,她心里也明白,蒙斯醉不可能和在行宫之时一样。

虽然,她也不知道蒙斯醉说这话的目的,但是,却还是听出了这话并不是担心的玩笑。

而司予昀,在听了这话的时候,却是心中一喜。

即便蒙斯醉已经答允了她的请求,可是,她却还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快便实施,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可是她也无法否认,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蒙家立了大功,永熙帝不可能驳了蒙家的面子,因而不太可能拒绝蒙斯醉所提的请求。

“都是儿臣的过错,让父君劳累了。”司予昀一脸愧疚地起身请罪,“儿臣过两日便将孩子接回王府。”

“怎么?还不许本宫说几句?”蒙斯醉看着女儿,轻轻斥责道。

司予昀回道:“儿臣岂敢,儿臣只是担心孩子让父君劳心。”

“是本宫的亲孙女,便是劳心本宫也乐意。”蒙斯醉继续道,随后看向司慕涵,“陛下你说是不?”

永熙帝微微一笑,“自然是。”

“可孩子总不能一直在父君宫中。”司予昀叹息道,“毕竟是儿臣的女儿,一直养在宫中于理不合。”

“什么于理不合?”水墨笑缓缓开口,“这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孙女,养在宫中是好事,不但陛下能够日日见着,豫贤贵君也能够弄孙为乐,一举两得。”

说罢,扫了一眼蒙斯醉,像是在警告似的。

他不知道蒙斯醉想做什么,但是这父女两人分明是在一唱一和!

连自己的孙女都利用,蒙氏你已经疯魔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吗?

他便不明白他都可以接受现实了为何蒙氏却还是一直揪着不放?

是他爱她比自己多还是他根本便爱的不够?!

“凤后所言极是。”雪暖汐也微笑道。

蒙斯醉脸上的微笑不变,看向女儿,“听到没有?”

“是儿臣多心了。”司予昀忙道,随后对水墨笑和雪暖汐道:“儿臣谢父后雪父君。”

“好了。”永熙帝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孩子身子弱,养在宫中比较好,若是你想女儿了,便进宫看就是了。”

“是。”司予昀低头应了一声,随后便坐了下来。

这个话题,似乎便要这般结了。

不过蒙斯醉却仍是继续,看向永熙帝,叹息一声,“虽说孩子养在宫中是好,臣侍如今也能够好好照顾,可臣侍毕竟是孩子的祖父,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父亲的。”

永熙帝眼底锋芒一闪。

而蒙斯醉这话一出,不少人也纷纷一惊。

水墨笑忍不住错愕地看向蒙斯醉,礼王迎娶继室这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般场合提出来。

蒙氏这是做什么?

要挟陛下吗?

有蒙家于雪暖汐大恩在前,不管如何,陛下都不可能不同意!

蒙氏,礼王,他们究竟看中了谁家的公子?

水墨笑猛然看向司徒家,心中大惊,难道是司徒家?

而此时,德贵君和司徒正夫也开始不安,他们是绝不希望卷进皇位争斗之中的,而且也绝对不能卷进去,可若是赐婚的旨意下了,司徒家能拒绝吗?

司徒正夫没有适龄的儿子可以做礼王正君,但是却有适龄的孙儿。

嫡出的庶出的都有!

德贵君也紧张的攥起了拳头,以姨母在军中的影响力,不管是礼王还是太女都一定想极力拉拢的,若是陛下允许豫贤贵君,那司徒家的前途便真的危险重重!

豫贤贵君……

你又凭什么认为陛下会应允?

凭着蒙家对全宸皇贵君之恩吗?

司予述面色虽然平静,不过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经有些发白。

司予执此时也是蹙起了眉头。

荣王正君极力压制着惊愕之色,妻主不在,他任何的表现都会被人揣测以致影响到妻主。

而其中最为担心的莫过于司以佑,他的面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此外,在大臣坐席当中,谢净芸也是在极力压制着紧张。

谢净纹在军营,今日没有出席,可谢净芸此时听了蒙斯醉的话,让她不禁想起了之前谢净纹和礼王府的私下来往。

能够让谢净纹如此冒险的,礼王必定是做了承诺。

可当时礼王正君还活着!

谢净芸越想越是心惊。

可身为主角之一的司予昀,却像是根本没有发现在座众人的异样似的,开始追忆起了死去的周氏来,“父君,都是儿臣不好,没有照顾好周氏,让正儿幼年丧父……”

“是周氏福薄。”蒙斯醉也叹息道,随后,走到了下阶下,跪在了永熙帝面前,“陛下,趁着皇贵君归来大喜,臣侍想替正儿求一份恩典。”

永熙帝面色沉静,“何恩典。”

声音虽然没有怒意,只是却威严十足。

蒙斯醉面上悲伤,藏在袖中的双手死死地扣着,便是指甲刺入了皮肉内,却仍是不觉疼,“正儿出生丧父,臣侍恳求陛下为正儿再觅一父。”

“豫贤贵君,今日是陛下设宴款待蒙家以及司徒家,这事往后再说吧。”水墨笑开口道。

蒙斯醉道:“臣侍也知不该今日提,只是正儿这孩子一出生便苦难重重,臣侍在今晚提及此事,也是想借借皇贵君的福气,好让正儿往后能够顺顺当当地长大。”

“若是不借,孩子便不能顺顺当当长大吗?”永熙帝忽然间开口,声音虽然不轻不重,但是这话却已经是显了怒意。

蒙斯醉眼底掠过了一抹刺痛,随后,缓缓微笑:“陛下说的对,便是不借,在陛下的看护之下,正儿也能顺顺当当长大!”

司予昀此时也转喜为忧,犹豫的是否该先作罢。

“陛下。”雪暖汐见情况不妙,连忙开口。

永熙帝不语,一直盯着蒙斯醉。

蒙斯醉也不起身。

场面便这般僵住了。

其余众臣不禁屏气。

“陛下。”雪暖汐握住了永熙帝的手,却惊觉她的手居然绷的紧紧的,而且发凉,“陛下……”

永熙帝转过了视线看向他。

“豫贤贵君这般也是一片慈爱之心。”雪暖汐微笑道,“难不成陛下担心孩子借了臣侍的福气,臣侍便再无福气不成?陛下这个当皇祖母的怎么这般不心疼孙女。”

永熙帝仍是不说话。

“是臣侍疏忽了。”蒙斯醉却道,神色有些凄凉,“皇贵君方才历劫归来,臣侍怎能向其借福气?”

雪暖汐闻言,忙欲解释,“豫贤贵君误会了,本宫并非……”

“是臣侍失言了。”蒙斯醉打断了雪暖汐的解释,“还请皇贵君莫怪。”

“我……”雪暖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司以琝见状,怒极之下正欲起身,却被身边坐着的李浮给制止了,司以琝瞪向她,李浮神色严肃地轻轻摇头。

如今这般情况,不适合他们插手。

司以琝不愿意这般看着父亲被人污蔑,可李浮的提醒却让他不得不考虑如今的场合。

若是他当着这般多人的面对豫贤贵君无礼,便是他是为了维护父亲,也只会落得一个犯上的罪名!

他只能寄希望于对面的司予述。

司予述此时也是怒火中烧,豫贤贵君这般是要告诉所有人母皇阻止礼王迎娶继室还是要告诉所有人他的父君小心眼连皇孙也不施仁爱之心?

相对于司予述和司以琝的愤怒,蒙家主也是并不赞同蒙斯醉此举。

他这是故意用最糟糕的办法来做成这件事吗?

“父君。”司以佑起身上前,“今晚是庆贺雪父君归来,正儿的事情我们往后再说吧。”说完,便扶父亲起身。

司予昀也走了出来,却是向雪暖汐请罪,“雪父君见谅,都是儿臣不好,父君并无……”

“够了!”司以琝终究是忍不住,他们父子三人是做什么?如此可怜兮兮的,便是要坐实了他父君欺压他们吗?!

“琝儿!”雪暖汐开口训斥,“不得无礼!”

“父君!”司以琝不甘道。

雪暖汐目光严肃,从未有过的严肃,司以琝不得不屈服,因为他知道此时父亲是认真的,若是他继续下去,便真的激怒父亲。

“好了。”水墨笑再一次开口,“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这般做什么?好了好了,都坐下,二皇子,扶你父君过来坐下。”

“豫贤贵君欲为礼王聘何家男儿为正君?”便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永熙帝忽然间开口。

气氛,顿时显得更加的诡异。

“父君……”司予昀觉情况不妙,低声道:“父君,先算了吧,往后再……”

母皇待她,已无半丝慈爱之心了吗?

蒙斯醉却推开了她,站稳了身子,直视着永熙帝。

永熙帝也直直地盯着她,而在她的眼中,已然看不出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一片沉静威严。

蒙斯醉唇边闪过了一抹极为凄厉的笑,然后,轻轻吐出,“臣侍以为谢净纹将军之嫡幼子正合适。”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谢净芸惊惧的几乎扭曲了面容。

便是连先帝十一皇子也不禁变了脸色。

司予述眼眸中添了冰冷。

礼王的婚事必定是为了利益而成,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谢净纹!

“涵涵……”雪暖汐更是觉情况不妙。

水墨笑也睁大了眼睛,他疯了!

而同样惊愕的蜀羽之此时除了对这件事的惊愕之外,还有一种不安。

失职的不安。

他为何不知豫贤贵君居然看上了谢家公子?

至于德贵君以及司徒正夫,则是大大松了口气,不管这门婚事成不成,或者成了之后有什么后果,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司徒雨只效忠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

“谢净纹的嫡幼子?”永熙帝缓缓说道,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却让大殿内弥漫了一股低沉的气息,“礼王也是如此认为?”

司予昀攥紧了拳头,正欲开口之时,旁边原本扶着蒙斯醉的司以佑猛然间昏倒了在地上。

“佑儿!”

“皇兄!?”

水墨笑和雪暖汐见状,当即站了起来。

永熙帝虽然没动,不过神色却也有了一丝的改变。

“快!将二皇子扶到偏殿,请御医!”水墨笑稳住心神下令道。

宫侍当即上前,可却被蒙斯醉疯了一般地推开了,“别碰我儿子!”

水墨笑忍不住了,蒙氏他是真的疯了!“快!”

“父君,我们先扶二皇兄下去让御医诊治……”司予昀也开口劝道,而便在她话落之后,章善忽然间进来,直接走到了永熙帝身边,低语了几句话。

随后,永熙帝面色大变,看向蒙斯醉的目光骤然变冷,随后,沉声道:“太女,兵部尚书,内阁阁臣前往交泰殿议事!”

说罢,沉着面容起步离去。

被点名的人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太女,兵部尚书,内阁阁臣……都是重量级的人,如今被宣去了交泰殿,那便代表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永熙帝直接离开,直接从蒙斯醉等人的身边走过,未曾停顿一下。

蒙斯醉抱着儿子,如同痴傻了一般。

“凤后……”雪暖汐看向水墨笑,不知如何是好。

水墨笑上前,沉声道:“都散了吧!”然后看向蒙斯醉,“传御医!”

众人纷纷散去。

这场宫宴便如同筹备之时一般,匆匆结束。

来时,众人惶惶,离去之时,更是不安。

……

司以佑终是被众人送进了偏殿,随后,御医到来。

雪暖汐并未进偏殿,而是一直守在了外面。

司以琝寸步不离地守在父亲身边,自然,李浮也在。

原本司以琝是想让雪暖汐回辰安殿的,可是怎么拉也拉不走,只能陪着他在这里。

雪暖汐的脸色不太好,他知道今晚上或许不平静,但是却没想到会弄成这般,他也知道蒙斯醉对他有芥蒂,可是却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发作出来。

如今闹成这般,如何是好?

“琝儿……”他见御医进去了许久都未曾出来,心中更是不安,“琝儿……你二皇兄怎么会晕倒?佑儿小时候身子很好的,他……”

“父君!”司以琝不是想迁怒司以佑,可是想着方才的事情,他便无法如同父君一般不计较,“他们这般对你……”

“琝儿。”雪暖汐打断了儿子的话,“现在是你二皇兄要紧!你跟父君说说,佑儿这些年的身子是不是很不好?方才宴席一开始,他的脸色便不要太好……”

“父君!”司以琝既是愤怒又是难过,可却还是拗不过父亲,“二皇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可御医也说了调养一年便不会有事的,今晚上他……”

“琝儿!”雪暖汐知道儿子想说什么,“这是雪家欠你二皇兄的!”

司以琝听了这话,便是有再多的话最后还是哽住了。

“你看佑儿方才像是在装吗?”雪暖汐继续训斥。

司以琝低着头,没有说话。

雪暖汐也不是想说儿子,只是此时他的心很乱,雪家对司以佑的亏欠,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即便雪凝对司以佑再好,可是也仍是弥补不了。

又过会儿,蜀羽之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了?”雪暖汐当即上前问道,他不进去,便是不想让情况更糟糕。

蜀羽之神色倒也不难看,“御医说只是忧思过度导致血气不足,并无大碍。”

“血气不足?”雪暖汐低喃着这个词,“可是和当日生产有关?”

蜀羽之一愣,随后道:“应该无关的。”

雪暖汐却仍是不安,“如今醒了吗?”

“还没有。”蜀羽之道,“凤后让我出来请皇贵君先回宫。”

“凤后……”

“皇贵君,凤后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豫贤贵君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你留在这里恐怕不妥。”蜀羽之缓缓道。

“如何不妥?”司以琝大怒。

雪暖汐斥道:“琝儿!”

“父君!”司以琝忍无可忍,“今晚上错的人又不是你,为何要你……”

“好了!”雪暖汐怒声喝道。

司以琝见此情形,只能忍住不语。

雪暖汐看向蜀羽之,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你……若是有什么消息,请即刻来通知我。”

蜀羽之点头。

雪暖汐看了看殿门口,然后,方才转身离开。

蜀羽之站在远处看了会儿,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偏殿内,司以佑躺在榻上,面色苍白,而蒙斯醉则守在身边,握着儿子的手一动不动。

水墨笑站在了一旁,正在和御医低声说话,面上有着明显的愠色。

此外,蒙家主和蒙家主夫以及司予昀也站在了一旁。

蜀羽之走到了水墨笑身边,低声说了雪暖汐已经回去的消息。

水墨笑点了点头,随后扫了一眼室内的众人,最终对司予昀开口,“礼王,时候不早了,你送蒙家主和蒙家主夫先出宫吧。”

司予昀抬头,目光有些阴,不过很快,便又低下了头,“儿臣等皇兄醒了之后再走!”

“你——”水墨笑气结。

而此时,一直沉默着的蒙斯醉忽然间开口,“昀儿,送你外祖母出宫。”

“父君……”

“走吧。”蒙斯醉打断了女儿的话,也并未看女儿一眼。

“那皇兄……”

“佑儿留下。”蒙斯醉回道。

司予昀犹豫了半晌,最后领命:“是。”随后,转身对蒙家主道:“外祖母,我们先出宫吧。”

蒙家主目光如刀地扫了一眼蒙斯醉,随后又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蒙家主夫,方才对水墨笑行了离开。

水墨笑见蒙家主夫没走,眉头蹙的更紧,不过也没说什么,方才蒙斯醉的话分明是要留下他,水墨笑不待见蒙家的人,尤其是蒙家主夫,记忆当中,蒙家主夫每一次进宫,蒙斯醉都会发疯。

第一次,害他。

第二次,疯了一般和他夺权。

如今,甚至公然和陛下作对!

“来人,去备轿辇,送二皇子回流云殿!”在司予昀离开之后,水墨笑下令道。

很快,轿辇便备好了。

“豫贤贵君,本宫还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在蒙斯醉欲带着儿子离开之时,水墨笑忽然间道。

蒙家主夫猛然看向水墨笑,像是生怕水墨笑会害他儿子一般。

蒙斯醉转过身,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一字一字地道:“父亲,你先送佑儿回去。”

“醉儿……”

“回去!”蒙斯醉打断了他的话,坚定下令。

蒙家主夫只好离开。

随后,水墨笑屏退了所有的宫侍。

蜀羽之没有离去。

水墨笑也没有逐他。

最后,偏殿内,三人几乎成三角形一般对峙着。

沉默,渐渐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水墨笑方才开口,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蒙斯醉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你就是真的想和谢家结亲也无需用这般的方法!”水墨笑几乎想疯了,“除了撕破脸,你便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得偿所愿了吗?还是你便认为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会纵你容你?!还是你存心找死?!”

蒙斯醉仍是没有回话。

“蒙氏啊蒙氏,本宫该说你是疯了还是说你傻了?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在帮谁,你是在对付谁?”水墨笑无法理解蒙斯醉今晚的行为,“你若是真的要帮你的女儿,该是利用你对她的影响力帮你女儿视线愿望,你这般做,是在帮你女儿吗?你是在害她!你已经疯到了连你自己的女儿都不顾的地步吗?!还有你的孙女,你连她都利用?你想做什么?打击雪暖汐吗?你这般做能够打击谁?你是不是疯了!”

“凤后说完了?”蒙斯醉终于开口了,却是这般一句让人更加火冒三丈的话。

水墨笑气的面色发青,“你——”

“凤后。”蜀羽之见情势不妙,上前劝道,“凤后,豫贤贵君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本宫没有糊涂!”蒙斯醉却冷冷道,“本宫没做一件事都很清楚!”

“那你就是疯了!”水墨笑厉喝道,“你想做什么?你说你想做什么?你要将她逼到不得不对你出手的地步还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看皇家的笑话,看她的笑话?还是你觉得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可以让你的女儿得到好处?!”

“疯了又如何?”蒙斯醉嗤笑,“便是疯了又如何?”

“你——”

“凤后若是说完了,臣侍还得回去看佑儿。”蒙斯醉说罢,便转身离去。

水墨笑大怒,“你……”

“凤后。”蜀羽之上前阻止他。

水墨笑没有追上去,可是怒气却未曾消,“本宫真的想不通蒙氏他究竟想做什么?!”

“或许,豫贤贵君只是一时气愤而已。”蜀羽之缓缓道。

水墨笑却摇头,“不!他不是本宫,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这般做的!蜀羽之……”顿了顿,然后沉着面容一字一字地道:“看紧他,不要让他胡来!”

蜀羽之面色一凛,“凤后的意思是……”

“本宫不仅仅是生气,也是怕!”水墨笑道,神色中也出现了惶色,“蒙氏是聪明人,可若是聪明人疯起来,便什么也敢做!”

蜀羽之睁大了眼睛,“凤后的意思是……”

豫贤贵君,会伤害陛下?

……

在出宫的马车上,司予昀一直没有说话,而蒙家主也沉默着,车内的气氛和车外夜市的气氛截然相反。

一直到了马车停下,蒙家主方才开口:“殿下,今晚豫贤贵君的举动可是你同意的?”

“本殿是想父君提过,可却不想父君会在今晚上提出。”司予昀一字一字地道,“本殿更想不到最终结果会成这个样子!”

“殿下。”蒙家主缓缓道,声音有些沉,“你太心急了。”

司予昀目光锋利地扫向她,似乎不满她的训斥。

蒙家主没有作罢,“殿下,你太年轻了,所以方才如此的气盛,虽然你心里已经明白陛下不可能如同对待太女一般对待你,可是你心里仍是抱着希望,所以你方才才会露出欣喜之意,你以为在那般场合之下,陛下不可能会让你父君难堪,也不会驳蒙家的颜面,可你忘了,她是永熙帝,是大周的皇帝!”

司予昀面色渐渐紧绷。

“夺位之路本就艰难重重,尤其是如今太女已立。”蒙家主继续道,“若是今晚二皇子没有忽然昏倒,若是朝中不知发生何种大事,如今场面会更加难以收拾!”说罢,沉默了半晌,忽然间又道:“殿下年轻或许并没有想到这般多,可是豫贤贵君……他不该这般糊涂!”

司予昀眼眸一睁,“你这是何意!?”

蒙家主夫叹息一声,“你父君这一辈子的聪明才智都被那所谓的情爱给蒙蔽了!”说罢,便起身下了马车。

司予昀没有拦,可是面色却越来越扭曲。

父君,你真糊涂了,还是……根本便不欲帮儿臣?!

……

辰安殿内

司以琝端着宵夜进了寝殿,走到了雪暖汐的身边,蹲下,“父君,儿臣做了些宵夜,你用些吧。”

“我不饿。”雪暖汐摇头。

司以琝忧虑道:“晚上父君什么也没吃,怎么便不饿?”

“琝儿。”雪暖汐看着他,“交泰殿的议事结束了吗?”

“还没。”司以琝回道,“父君你别担心,也许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母皇……”

“你是不是恨厌恶豫贤贵君他们?”雪暖汐打断了儿子的话。

司以琝抿着唇,没有否认。

雪暖汐叹息道:“琝儿,即使不念当日的情分,可你二皇兄因为雪家而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不该事事与他们相争。”

“可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二皇兄……”

“够了!”雪暖汐厉声打断了儿子的话。

司以琝无奈又着急,他便是想不通为何父君要这般心善,他心善换来的是什么?是豫贤贵君的当众构陷!

“李浮可也在?”雪暖汐忽然间转移了话题。

司以琝点头。

“今晚上你和她出宫吧。”雪暖汐随即道。

司以琝瞪大了眼睛,倏然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父君,你……你赶儿臣?!”因为豫贤贵君他们?!

“不。”雪暖汐摇头,“今晚上,父君想好好陪陪你母皇。”

“可是……”

“琝儿,不管我们如何斗,谁赢谁输,谁得益谁受害,你母皇从来都是那个受害之人,她的心,都是在被刀割。”雪暖汐看着儿子,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琝儿,父君这里痛,看着你母皇受苦,父君却没有法子,这里更痛!”

司以琝抿唇沉默。

“父君不是心善,也不是可以容忍任何人的伤害打击,而是父君不想看着你母皇痛苦!”雪暖汐继续道,“琝儿,相争相斗,父君不怕,真的斗起来,父君也未必会输,可是,父君这里却一定会痛!因为父君最爱的那个人,一直在痛着!从你们出生之后,你母皇心里便一直有着一个担忧,担忧先帝晚年的夺嫡之争会在她的晚年重演,而如今……却是真的要重演了……父君也知道单凭我一人之力无法阻止,可父君却希望不管如何,我都能够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身边,用我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安抚她痛苦的心。”

“父君……”

“你也嫁人,也会爱人了,你该明白父君的心。”雪暖汐继续道。

司以琝合了合眼睛,不,他不懂爱人,从来都不懂,他甚至不知道他对宗哲景遥是否便是爱,还是根本便只是一时的情迷,将她当作了浮木一般,因为若是他真的爱她,便不会有那般多的顾虑,那般多的恨,“父君……”

儿臣很羡慕你,也很心疼你。

“好,儿臣出宫。”

雪暖汐起身抱了抱儿子,“琝儿,父君不是怪你。”

“儿臣明白。”司以琝微笑道,“儿臣明日待乐儿进宫。”

“好。”雪暖汐笑道,“今日父君没有好好看看你妻主,明日,明日带着她一同进宫。”

“好。”司以琝笑道,随后,转身离开,走到了门口之时,却又转过身,“父君,宵夜你要吃。”

“好。”雪暖汐应道。

司以琝方才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李浮等在了大殿内。

司以琝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进去。

李浮见状,当即上前。

司以琝一个不稳,身子往下倒。

李浮及时扶着他。

司以琝紧紧地攥着李浮的手,“别动,让我靠靠……”

李浮一愣,没有动,静静地让他靠在了她的身上。

许久,司以琝方才站直了身子,看着她,“我们回府吧。”

“三皇子……”

“往后,叫我琝儿,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司以琝打断了她的话。

李浮眉头紧蹙,“琝儿,可是皇贵君……”

“我一直以为我还是了解父君的,可是其实我还是没有完全了解。”司以琝笑了笑,道:“父君不是心善,也不是软弱,只是他太爱太爱母皇了,爱到了愿意放弃一切,其实父君早早便说过了,只是我不明白,或许,没有如此深爱过的人,怎么都不会明白的……”

说完,起步,往外走。

李浮面色一颤,愣了一下,随即,也跟了上去。

……

交泰殿御书房的议事一直持续到了三更时分方才停止,随后,户部又连夜开始议事。

一种紧张的气氛开始在宫中蔓延。

御书房内,便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司予述方才开口提及了宴席上的事情,“今日豫贤贵君瑞反常,母皇不觉得奇怪吗?”

永熙帝此时正扶着额,在听了司予述的话之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方才议事之时的冷静沉稳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一脸的阴沉,“太女,控制住你的情绪!”

“儿臣并无失态。”司予述道,“母皇不觉得很巧合吗?”

“你想说什么?!”永熙帝声音也沉了下来。

司予述并不惧,“豫贤贵君方才提及的婚事,母皇赞成的可能性不高,可偏偏此时西北又出事,西戎国无端端大军压境……”

“够了!”永熙帝打断了她的话,“西戎国大军压境的目的目前还不明确,朕不想听到你猜忌军中要将!”

“母皇便如此信镇边将军?”司予述冷笑道。

永熙帝沉下了面容,“朕信她或许已经参合进储位之争中,也信她定然会站在她弟弟一边,可是,大周的镇边将军不会为了逼朕妥协这门婚事而勾结外族!”

司予述抿着唇,没有接话。

“下去!”永熙帝厉声道,显然是余怒未消。

司予述也没有留,“儿臣告退。”

御书房随即静了下来。

许久,永熙帝方才唤来了冷雾,“佑儿怎么样了?”

“御医诊治过了,只是忧思过度导致血气不足,并无大碍。”冷雾回道。

永熙帝沉思半晌,随后猛然挥手扫落了桌案上的物品,面容冷凝,一字一字地道:“为何他要这般做!?”

为何?!

私下便是他对她做什么,她都可以容,可是,他却偏偏——

便这般恨她,恨不得彻底和她翻脸吗?!

冷雾低着头,并未回答。

……

深夜的皇宫一片沉寂,除了秋风拂过树木发出的声响之外,便无其他的声音。

静得让人心里发寒。

司予述缓步往后宫走去。

一路上,除了巡夜的侍卫之外,并无他人。

直到便要到辰安殿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太女殿下。”

司予述停下了脚步,循声望去,却见旁边黑暗处缓步走出了一个人,当她看清楚此人的相貌之后,不禁蹙眉,“你怎么在这?”

竟是程秦。

以往他避她犹恐不及,如今却为何一连两次主动出现?

“太女殿下。”程秦面色忧虑,“宫宴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司予述蹙眉,“你为何关心这个?”

“程秦以为今晚上的宫宴是为庆贺皇贵君归来而设的,也便是说陛下一家人终于团聚了。”程秦缓缓道,神色并无异常,“舅公临终之前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而今晚,他在天之灵若是见到了也必然会欣慰的,只是……宫宴很早便散了,似乎是出事了,程秦一时不安,方才来这边……原本是想去求见皇贵君的,可想想,以程秦的身份这时候去求见皇贵君,恐怕引起不必要的揣测……”

“所以你便在这里等本殿?”司予述接了他的话道。

程秦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否认,“可是真的出事了?”

“若是出事,你会关心谁?”司予述反问。

程秦一愣,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司予述凝视了他半晌,也没有继续追问,“很晚了,回去吧。”

程秦低下了头,“是。”随即,转身离开。

“等等!”司予述忽然间开口。

程秦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她。

“你一个人出来?”司予述问道。

程秦点头,“是。”

“本殿送你回去。”司予述道。

程秦一愣,“不……宫里面很安全,不会……”

“走吧。”司予述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下了定论。

程秦面色犹豫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多谢殿下。”

夜色中,一道影子成了两道。

司予述没说话,或许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送他回去,也或许,她只是仍是需要时间来理理今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程秦低头走在了司予述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那半垂着眼帘的眸子深处,某种火焰般的光芒正绽放着……

……

流云殿内司以佑的住处寝室内,蒙斯醉一直守在了儿子身边,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许久许久没有动过。

“醉儿……”蒙家主夫不知道自己第几次开口了,可没有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这一次,蒙斯醉却有了回应了。

“父亲。”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不要再说了。”

“可是……”蒙家主夫不忍再戳儿子的伤口,可是今晚儿子的行为……“醉儿,今晚上你不该这般做……你……你不该再将如今的永熙帝当做当日的那个江湖女子木涵,你这样不但不能够帮的了礼王,还会让你们都陷入险境!醉儿,父亲知道你不想听父亲说这些,可父亲不能看着你继续这样!”

他的儿子明明可以在这后宫过的很好,过的如鱼得水的,可是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般?

为何要折磨自己?!

“父亲!”蒙斯醉转过了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再说了,佑儿会被吵醒的!”

蒙家主夫心痛难当。

蒙斯醉说完了之后,便又转过身来看着儿子,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看着他即便是入睡了却仍旧是蹙着的眉头,看着他如此不安的睡容……

对不起,对不起,佑儿!

父君知道,如今最痛最苦的人是你!

对不起!

可是父君没有法子……没有法子……

都是父君不好,父君当年不该同意你的!

佑儿,是父君害了你,害了你啊——

父君也不知道父君为何会让自己沦落到如今这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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