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蓼风轩贾兰辩情理;怡红院宝玉喜中忧(二)
宝玉说一句,贾兰点点头,心中还不忘分辨宝玉的话,对自己能有多少帮助。至于宝玉同样如此,要知道,贾兰基本上是不用自己说教的,自己只要让他明白亲情的重要性就够了。否则贾家展露出来的人才,都是狼子野心的,那可不是说笑的,一个贾雨村,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
也不知道叔侄二人说了多久的话,直到身后,传来贾母的声音,“平日多来几回不好?偏偏得了这一日了。”
宝玉忙回身,见李纨,黛玉二人扶了贾母站了不远地方,看着自己和贾兰,不由笑道,“老太太说的是了,怎么就想了今日了,难道不知老太太在?”说完,带贾兰上前请安。
贾母看着贾兰点点头,又对宝玉道,“你珠大哥没的早,你若十足看清的,不妨帮着你大嫂子,多看护兰小子些。”
“大嫂子已经做得很好了,兰儿自己又晓得用功上进,哪里就用我说教了?今日不过是见兰儿强身,想着最近我强身有些心得,又碰巧到了此地,便想着同兰儿分享一番。可谈不上什么说教的。旁个不说,我什么秉性,老太太还不知了!”说话,宝玉上前换下李纨扶着贾母。
贾母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很是,只是别让你老子听了便好,我护不了你几年的。”
宝玉道,“又让老太太操心了。”
黛玉道,“只想着让老太太操心了?还不如想下晚饭摆了哪里了。”
“妹妹说的是了,”说话宝玉看向贾母,“不然就让大嫂子传饭,咱们就摆了这里了?”
贾母看看黛玉一笑,才对宝玉道,“也使的!”说完又对李纨道,“去看看老亲家歇了哪处了,好生安顿了,她也上年纪的,姑娘们要是不累,就过来一起用,要是累了,便也罢了。”李纨领命,一一前去去分派。没一会儿的功夫,凤姐,宝钗,湘云,迎春,探春等都赶了过来。刘姥姥那边凤姐又是亲自分派了一回,等凤姐回来,已经是笑弯了腰了。
李纨见了道,“园子里走了一圈,可是疯魔了?”
凤姐笑道,“可说了,”说话到了贾母身前,道,“老太太猜猜那刘姥姥去了哪了?”
贾母道,“莫不是回去了?”说完又觉不对,不由摇头,“我哪里就知道了。”
凤姐笑道,“她老人家真真会找地方的,居然去了宝兄弟的怡红院,睡了个下午。我还道了,也不见个人,又分派人找了几次的。”凤姐说完,别说湘云,惜春几个了,就是宝钗和迎春都笑了。
凤姐见宝玉没笑,以为他心中有气,嫌弃刘姥姥不干净,毕竟宝玉那是女孩家的人品,便觉得自己失言,忙是到了宝玉身边道,“宝兄弟,放心是了,你那边无碍的。”
宝玉笑道,“一个醉酒的老嬷嬷罢了,还能怎么了?”
凤姐道,“那宝兄弟这样爱乐呵的,怎么没笑呢?”
宝玉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老太太说的,吃醉了酒,便去两个玉儿的屋里闹去,她便听了老太太的吩咐了。或许想着林妹妹那里,她去过了,便去了我哪里,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了。”说着宝玉一抖手。“难道还敢不让她去不成?这可是老太太分派的。”
众人听了宝玉的话,回味一下,好像老太太还真说了这样的话了。这样一来,便都看向贾母。贾母也觉得此事很奇,想想不由自己都笑了,这回可好,那还不笑成一片了。
蓼风轩少的一片笑声中,众人用过了饭。宝玉,黛玉,探春等人送了贾母回去,都知道贾母累了,便也没有说笑,送到了也便散了。宝玉又送黛玉回潇湘馆。自己才急着回了怡红院,心里还有事情的。也不知道那刘姥姥去了自己那里是怎么个情形。
进了屋,不等说话,宝玉先提鼻子闻了闻,没什么异常味道,还是自己平日里一样,心中松快不少。不是宝玉嫌弃刘姥姥,而是他心中有些想法的。袭人不知道宝玉的想法,忙活着帮他换衣服,又吩咐打了水,等宝玉洗漱了,才让麝月送了茶来。宝玉坐了,喝了两口茶,放了茶碗,看了屋中的几人道,“今儿我一出去便是一整日,现在回来了,你们就没什么说的?”
听宝玉这话,袭人,晴雯,麝月,具是不知怎么个首尾,都摸迷糊了。可袭人和麝月尚可能忍住,晴雯却是不成,“二爷这话问的怪道了,能有什么事情了?再说来,二爷平日哪又有这话了?”
宝玉点头道,“也有道理,许是今儿一天,都同凤姐姐一处的,不免学了她的行事。”说着起身伸伸腰,“今儿可是够乏累的,歇着了。”说完进了里屋。
晴雯见宝玉进了里屋,便出去找人说笑去了,自从上次闹过之后,即便她觉得宝玉对她还好,可她自己确是抹不开,再加上那个袭人有了位置,她愈发觉得没意思。
原本这个时候,麝月也会出去的,等袭人服侍宝玉睡了,才会分派哪一个上夜,可今儿她却是没动,见晴雯出去了,便假意在外屋里忙活。耳朵听着里屋声音。
袭人见宝玉进了里屋,便跟了进去,旁的不说,只要没有宝玉特殊分派的话,袭人定是要留意宝玉的通灵宝玉的。要知道,当日不是这玉出了岔子,自己或许便随了史大姑娘去了。可袭人进了屋,却发现宝玉坐了床上发呆,便道,“不是乏了吗?那便早些歇了才是。”
宝玉道,“今儿走的路多,全身酸的很,躺下也难睡着的。”
“我也听说了,老太太为了陪着那刘姥姥,整个园子倒是走了多半个。这会子你都这般了,怕是老太太也不好受的,哪里就非要紧着这一日了。”说话,袭人到了床前道,“要不我帮你拿拿?”
“也好!”说着宝玉趴了床上。袭人便他拿捏。宝玉又道,“说说话,不然你这样一捏,舒服的都要睡了。”
听宝玉又说这话,袭人上心了,嘴里道,“说了什么了,都这功夫了,你缓缓乏,还是早些睡了才是了。”心里却想着由头,莫不是这功夫,他又是琏二奶奶说的明白功夫了?想着又道,“过了晌午,我出去了一回,不然,喊了麝月来给你说说?”
宝玉道,“都是一样的。”袭人听了,便喊麝月进来。
麝月一直留在外屋里,里面说话又没有刻意避着,她自是听见了,心中也想着宝玉要知道什么,现见袭人叫了自己进来,便想了下道,“旁的事情也没有的,只是过了晌儿,那刘姥姥醉醺醺撞了来。还要进了上屋里,被我拦下了,废了好大劲儿,才送了她去了下屋里,躺了,醒酒。”
宝玉笑道,“你也是的,非一人,那刘姥姥整日里做农活的,自是有把子气力,你一人哪里犟的过她了?”
“还我一人……”麝月说着,停了下道,“哪里就你说的那样严重了,怎么的她也是上了年纪的,即便别着劲儿,也是有限的。”麝月说完,看眼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