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替罪羔羊以女易子;将计就计双方和谈(五)
眼见黑影一闪,宝玉忙停下脚,看了一回,见是宝瑢,“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宝瑢瞪着宝玉,“方才你说什么了?”
宝玉道,“什么也没说的,就是陪着伯母说说话。”
宝瑢哼了一声,“当我没听见么?”
“听见了还问?”宝玉说着笑笑,“好了,快回去歇着吧!”宝玉说着话,往旁边让了一步。
宝瑢见宝玉让了一步,同样侧了一步,照旧横在宝玉身前,“说说,你家里到底有多少?”
“什么有多少?哦!女人啊,十来个罢!”宝玉觉得这是小女孩斗气。
宝瑢怒目横眉道,“那你还去锦香院?”
宝玉道,“不都是这样吗?特立独行是不对的。”
见自家姑娘火起,燕儿紧忙拉住,又劝道,“姑娘快些回去才是,不然太太就要着急了。”
宝玉也道,“这会子伯母便指望你了,快回去吧!”宝瑢见不远处几个婆子探头探脑的,只得回去。燕儿见了松了口气,引着宝玉侧门出去。燕儿看起背影神色复杂,最后轻叹了一声,慢慢合上门。
好在提前说了话,不用回贾母那边。坐了院中想着同冯紫英如何说。黛玉宝钗几人不远处看着呆坐的宝玉,都知他有事,又不好过去问。最后都看向香菱。香菱摇摇头,点指黛玉。黛玉想了一回,还是走了过去,问道,“事情没说定?”
宝玉道,“哪里容易呢。”
黛玉道,“从前不是他们先寻了人,同老太太说的话么?这会子因为家里坏了事?”
“哪里是他们呢?是我……”宝玉说着一笑,“咱们两个说的不是一码事。”宝玉说着眨眨眼,对了,自己怎么把张道士忘了呢?完全可以让王子腾去他那边住啊!想着见黛玉咬着嘴唇,又道,“你知道是谁?”
黛玉摇摇头,“香菱没说!”
宝玉道,“南安王府的。”
黛玉道,“还真不看划算的,他家不是也出了事吗?”
宝玉道,“都说了,咱们两个说的不是一码事的。我是想让老太妃放弃掉被俘的小王爷。可老太妃不愿意,想着用女儿换回小王爷。”
黛玉叹了声道,“人之常情罢了!”
宝玉道,“送女儿出去,绝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香菱那边听了几句,疾步过来道,“要把宝瑢姑娘送出去吗?”见宝玉点头,香菱一叹,“这可怎么好呢?”
“多数人都吓破胆了,不敢再战。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宝玉说着话,见几女都看着自己,忙道,“快着去歇了,都站了院子里做什么呢?寒气就要上来了。”
香菱道,“二爷也屋里坐罢!”
“也是,我这人就这点不好,老是犯呆病。”宝玉说着站了起来,一拉黛玉,“走了,紧着进屋才是。”袭人麝月摆上滚滚的茶,众人喝一口驱驱寒意。
宝钗道,“舅舅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吗?”
宝玉道,“上来倒是容易,只是这个时机了。这了两日又变了,要是做得好,可是能吓人一回的。”宝钗黛玉都知道这帮不上忙了。看着双眉紧锁的宝玉,就知道他心里很急,可还不知道怎么劝。
“不然便早点歇了罢?”香菱说着拉下宝玉,“明日不是还有事吗?”
“明日?对对,对了!”宝玉吐了口气,“明日还要去送兰小子。”
“你这个叔叔倒是可以的!”黛玉说着扭头过去。
宝玉道,“妹妹怎么忘了从前说我的话呢?我可是记得的。”黛玉翘着嘴不语,宝玉知她心里怪李纨没去给贾母辞行。于是又劝了几句,这才作罢。宝钗示意大家去歇了,自己也去里屋铺陈,独留下宝玉,黛玉和香菱。
果然见眼前没人,黛玉道,“她们家还成吗?”
“谁家?”
黛玉道,“香菱说的那一家了。”
宝玉道,“也就那样了!”
黛玉道,“如此何不议一回呢?多少也是个臂膀不是。你不是常说,破船还有三斤钉么?”
“还说过靠人不如靠自己呢!自己心结过不了,旁的还指望什么呢?指望别人帮着咱们行事吗?”宝玉说着看着黛玉笑笑,“好了,快去歇着吧!别想那么多,一定没事的。”黛玉点点头,进了里屋。
次日早起便忙起来,贾兰,贾菌都送了一回,又给贾菌分派两个人过去,虽是就在京师,可还送了小段路,该说不该说的话,来了一车,一上午也就没了。不好饭口时间去寻冯紫英,便想着回去同黛玉几人一起吃。哪知香菱又守在门口,见宝玉回来,很是欢喜,疾步上来,低声道,“才刚儿燕儿寻了我说话,说什么她家太太应了!”
“真的?”见香菱点头,宝玉眼前一亮。饭也顾不上了,直接去找雨村,重点问问长府官夹带私逃之事,可做下了。雨村点头,门子那边以是命冷子兴带话回来了。如此宝玉放心,接着去寻卫若兰说话,然后出城见王子腾,当晚请冯紫英。
次日朝堂上,礼部先回了科举之事。然后议和谈之事。武文大臣依旧是泾渭分明,吴家,牛家,马家,两户陈家,梅家等等主张和谈。卫老王驾,冯家为首主战。忠顺王爷,北静王爷,贾雨村等人观望。
几下里依旧是争执不下,最后卫老王驾质问主和派,“汝等可保和谈之后,西海沿子不在叛乱吗?”这个谁敢保证?从前又不是没和谈过,结果还不是乱了?
眼见新党哑火,忠顺王爷道,“卫老兄说的确是在理,谁个能保证这一回之后,不在出乱子呢?”忠顺王爷说完,环顾一回,接着又道,“只是说战倒是轻松,何人可以领下招讨之事,又敢说不败呢?”
贾雨村见卫老王驾逼迫忠顺王爷出言,忙道,“王爷说的确是如此,咱们眼下是人困马乏,补给不利,要图一战,确是难了些!”
北静王见多日未曾说话的贾雨村开了口,忙问道,“不知大司马有何高见?”
贾雨村忙着回礼,又道,“既是和有和的道理,战有战的因由,咱们何不拖上一拖呢?眼下就要入冬了,想来叛军同样未必好过,只要他们不动,咱们便可以趁机休养,图来年一战,岂不好?”
忠顺王爷道,“此计虽是在理,可来年谁可领这招讨之事?”
雨村道,“今日这一开科,我倒是想出个主意来,既是文可以开科取士,武为何不可?”龙椅上的人听了这话,不由眼前一亮,可说了,为什么不效仿唐时选拔武举呢?
卫老王驾自是见了皇帝神情,当下道,“大司马所言甚是道理,臣,附议!”
神武将军冯唐忙道,“臣,附议!”
忠顺王爷忙道,“大司马说的虽是不错,可毕竟远水不解近渴,即便选拔上来,也多是武夫,可以为将,如何可以放心命其引兵为帅呢?”牛马几家紧忙顺着忠顺王爷的话往下说。都说没见过阵仗的,引兵却是风险极大。
卫老王驾看着文官都不说话了,可这些个人依旧跳脱,当下便要开火,哪知正这个功夫,龙禁尉传进来急报,当下满朝文武都没个声响了。谁都明白,不是大事,绝对不敢扰乱朝堂议事的。又见参驾过后,直接寻卫老王驾说话,文武大臣心里更是没个底。等见卫老王驾听完回报,脸色大变。朝臣已有乱象。各个都在猜想,到底是怎样消息。
好在没让满朝文武久后,卫老王驾启奏道,“九省都检点王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