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逃婚,姜锦不禁有些囧。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都是她第三次干这种事儿了吧?
而她加上这次,总共也才不过做到第七个任务而已,这频率……
姜锦都不想说什么了。
事实上,她也说不了什么。
因为,除了逃婚,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可以不嫁给隔壁村的老瘸子了……
她总不能把人给杀了吧。
虽说原主的死确实和撒酒疯的老瘸子脱不了干系,但就为了那么一个人渣脏了自己的手,那也太不值得了吧?
再说原主的心愿里也没有杀了老瘸子泄愤这一条啊。
所以还是逃婚吧,反正她也有经验了。
姜锦这么想着,正准备端起洗衣服的盆子回家收拾收拾准备跑路事宜的时候,就听见另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女声惊呼道:“老瘸子?翠花嫂子,你说的不会是隔壁村那个老瘸子吧?”
“可不就是他嘛!除了他,咱这十里八乡的,也没有别的老瘸子了呀!”那被唤翠花嫂子的妇人回道。
先前那惊呼的妇人闻言像是惊讶极了,姜锦背对着都听见了她的吸气声。
“嘶~我的天爷诶!那老瘸子今年怕是都有四十多了吧,这……张铁柱两口子真做的出将陈家丫头嫁过去的事儿?”
“嗐,那有啥做不做得出的?你以为那张铁柱两口子是个好的?这些年陈家丫头在他家过得是啥样的日子,你心里没点数?”
“要我说啊,以那两口子的品性,他们会替陈家丫头寻个好人家才奇怪呢,将她卖给老瘸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翠花嫂子不屑的说道。
惊呼妇人想想也是,那张铁柱两口子要真是个好的,这些年也不至于将好好一个外甥女给磋磨成了丫鬟似的。
但这种事情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劝张铁柱两口子对那陈家丫头好些,可他们不听不说,转过头还更加变本加厉的磋磨人小丫头。
次数多了,谁还敢再说什么?
说多了就是在给那可怜的小姑娘招祸呢!
村里的人大多淳朴善良,自然不忍心因为自己的多嘴而让一个本就已经很可怜的姑娘遭受到更多的磨难。
想到这些年陈家丫头受的苦,惊呼妇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可怜哟,若那陈猎户夫妇没死,陈家丫头怎么会被逼着嫁给一个老瘸子哦!唉~”
“谁说不是呢。”翠花嫂子颇有些唏嘘的附和道。
但毕竟事不关己,八卦感叹两句也就完了,翠花嫂子很快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转而道:“唉,不跟你说了虎子娘,我家那口子下地快回来了,我得回家做饭去了。”
说罢这话,翠花嫂子便端着菜篓子匆匆忙忙的走了。
翠花嫂子都走了,那虎子娘自然也不会久留,转身也跟着走了。
她也该回家做饭了。
等到那说话的翠花嫂子和虎子娘都走远了,姜锦这才端着原主早已经洗好的衣服,从芦苇丛里缓缓站了起来……
姜锦不知道陈锦当初有没有听见翠花嫂子和虎子娘这番谈话。
或许她没有听见,故而她并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也或许她听见了,但因为某些原因,她也做不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吧,既然如今要被原主的黑心舅母卖掉的人变成了她姜锦,她肯定是不会再坐以待毙的。
逃婚!必须逃婚!
只是眼下这青天白日的,目标太大,逃掉的可能性实在不高。
而且她身上一没有钱,二没有吃的喝的,说走就走也不现实,所以还得先回去一趟,从长计议。
反正现在原主那黑心舅母还不知道她已经换了个芯子,更不知道她已经在暗搓搓地计划起了逃婚事宜。
——
陈锦舅舅家位于杏花村的东北方向,距离原主洗衣服的小南河略微有一点远。
姜锦端着洗好的衣服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了原主记忆里的舅舅家。
说是家,其实入目也就几间茅草屋,屋顶倒是盖的厚,但姜锦总觉得这样的屋子,下雨天是肯定要漏雨的。
不仅漏雨,说不定雨势稍大一些,整个屋子都会被淋垮。
看见自己连拍戏时都没有遇见过的简陋茅草房,姜锦的心情一时复杂极了。
她好像忽然就有点理解,为什么原主的舅舅舅母宁愿被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也要将原主卖给隔壁村的老瘸子了。
虽然老瘸子年纪大,性格又残暴,但谁让他给的聘礼多呢?看在聘礼的份儿上,被人说点闲话算什么呢?
再加上原主本就是被里正硬塞到她舅舅舅母家的,她舅舅舅母根本就不想养她这个父母双亡的“赔钱货”,眼下能用她换点银子,又何乐而不为?
总归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只是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姜锦还是觉得很气。
穷不是罪,但因为穷而丧失人性就过分了吧?
姜锦这么想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在偷溜之前,要先让原主那黑心舅母尝一点小小的苦头。
至于是什么苦头……
那黑心舅母既然爱财如命,那干脆就让她损失一点银钱好了。
反正那些被陈锦舅母藏起来的银子里,还有陈锦父母为女儿攒的一部分。
打定主意,姜锦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着原主的样子将刚洗好的衣服晾了。
刚把衣服晾好,姜锦都还没来得及擦掉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就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道尖细又刻薄的女声。
“你个死丫头,见天儿的就知道偷懒!这都什么时辰了?锅灶还是冷的,你是想饿死我们是不?”
“你个黑心烂肝儿的死丫头,当初老娘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收留你个白眼儿狼,就该让你在外面讨饭去!”
“哎哟喂!我这哪里是养着外甥女儿哟,我这养的分明就是个祖宗,成天要我供着的!”
姜锦:“……”
不用说,能睁着眼睛把瞎话说的这么溜的,在这个家里,除了原主那黑心的舅母以外,也没有别人了。
猜到来人身份,姜锦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