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之淮没有接话,盯着那盘不算高手级别的棋招看了许久。
“宁肯一个人坐在这里下围棋,也不愿意下去应酬嘉宾。就算是对这个生日宴不满意,脸上也不要表现出抗拒。”
“……”楚微笙的眉心抽了抽,看上去似乎在忍耐着。
慕之淮看了女孩一眼,转身便走了。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望着那盘被少年操纵过后的棋局,楚微笙心头盘旋的烦躁愈盛。
赌气似的打乱了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步入佳境的棋局,自己与自己对峙在少年看来无非就是个无聊戏码。
不值得一提,不屑于传教。
她也不稀罕别人插手自己的事。
楚微笙习惯把郁结于心的脾气在无人的时候释放出来,就连慕之淮给自己带来的那点介堵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看见久不露面的小寿星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各种客套话像是不要钱似的砸,楚微笙看惯了这样的场景,顿觉无聊。
身姿曼妙,相貌出色的小寿星跟在梅清身边,笑脸一一举杯应酬。
从上一位妈妈的大鳄朋友交谈完没有营养的过去的成就后,楚微笙继续将装乖进行到底。
刚转身,便迎面走来一位有些似曾相识的中年男人,楚微笙细细回想一番,终于想起面前的男人是谁。
“慕伯伯,好久不见。”
梅清援助慕澄那会儿,慕家损失惨重,虽然不至于到穷困潦倒的地步,却也是家道中落的低谷。
安蕴不希望儿子的童年里有这样一段不幸的回忆,于是那段时间,慕之淮便被安蕴寄养到梅家,那时候楚微笙还小,不过五岁的年纪,她看见这位比她大了三四岁的哥哥,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位伙伴。
可惜这位被她视为大哥哥的伙伴并没有在梅家待多久,她从妈妈那里知道——原来大哥哥已经被他的爸爸妈妈接走了。
这段往事已经过去太久,加上那个时候楚微笙太小,慕之淮又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久,两个人冥冥之中都忘记了这段童年相遇。
直到今天,楚微笙又看见了慕澄的脸,早已被大脑摒弃的往事如同电影里破碎的玻璃般涌来,她断断续续地记起了一些。
慕澄也算是看着楚微笙长大的,和儿子那位小青梅不同,楚微笙从小就直接随性,简单的问题绝对不会复杂解决。
“小笙也长大了,慕伯伯上一次看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稚嫩轻盈的小丫头呢。结果一晃眼,以前的小丫头就长成大姑娘了啊。”
慕澄对这位挚友的女儿还是很有好感的,抛开他这些年亲眼看着楚微笙长大不说,光是楚微笙的性格,就很合慕澄的心意。
见惯了大户人家的子女身娇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像楚微笙这样从小学着做饭,从来不请家教全靠自己争气的富家小姐,慕澄难有不喜欢的。
“小笙,这位是你慕伯伯的儿子,慕之淮。说起来,你们小的时候还见过一次呢。”一旁的梅清适时出口,仪态万千。
不光小的时候见过,刚才在天台上还见过不久。
楚微笙拉了拉梅清的手,梅清有所感应似的俯下身子,女孩凑在梅清耳边低声说道:“妈妈,他这人奇怪得很,我和他难以相处。”
梅清眯了眯丹眸,弯起红唇笑道:“这就是小笙你的不对了。依我对小淮的了解,他不像是你说的那种难相处的人,一定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这样吧,你们两个握个手,把之前的芥蒂解开,好不好?”
最后那声问话梅清是看着慕之淮说的,这么多年以来,梅清在娱乐圈的地位不可撼动,浑身都散发着恣睢凛冽的气场,因此她看慕之淮的那一眼,更像是上位者对他的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