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是一言不发地站在这里,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
这恰好踩到了楚微笙的雷区,他不说话,看上去像她欺负了他似的,楚微笙哪里这样被人阴过,头脑一热就手指着他道:
“你装什么装?我可一点没冤枉你,你自己脾气古怪得很,还不能让人说了?”
梅清眯着深眸,没有说话。
慕澄踢了自家儿子一脚,当着两家人的面训斥慕之淮:“小淮,怎么这么没礼貌?梅姨问你话呢。”
慕之淮沉默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第一句话就是:“好啊。”
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是一双天生就适合弹钢琴的手。
两个人重新握手“言和”,楚微笙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不想搭理”四个字写在脸上。当然慕之淮也未必有多情愿,松手之后就将目光淡淡移到了别的地方。
谁知,这一幕和他们的对话,被不远处偷瞄的苏凉夕全程观看。
如果说苏凉夕对慕之淮抱有五分的畏惧,那么对他与生俱来的敌意,就是剩下的五分了。
能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苏凉夕当然不可能不给情面地拆他的台,甚至她都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自家姐姐。
让慕之淮倒霉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她姐姐现在是女团偶像了,有那么多人喜欢,凭什么就一定要吊死在姓慕的这一棵树上啊。
吊了这么多年,却又不开花又不结果的树,只怕是棵百年难遇的铁树吧。
苏凉夕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对慕之淮发愤不快,而另一边,楚微笙翻个白眼就打算上楼。
“小笙,你不是喜欢下围棋吗?面前这位慕家哥哥就是去年围棋比赛的一等奖获得者,你可以向他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梅清怎么不了解自己女儿,所以楚微笙想要离开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的时候,梅清就比她提前一步开了口。
楚微笙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就连对面的少年也微抿了嘴唇暴露出心里的抗拒时,梅清温婉地笑着,转头拍了拍楚微笙的胳膊,诱哄性地对上她的双眸。
楚微笙不得不承认,她的妈妈很了解她,也吃定她不会一口拒绝。
“他又不是狼豺虎豹,我还怕他不成?”转身之前又气势汹汹地瞪过去一眼,接到这个眼神的慕之淮微抿的唇更加紧闭。
今天是楚微笙的生日,梅清又是影坛天后又是慕澄恩人,就算是慕之淮想推拒,慕澄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在慕澄左使眼色右扯嘴皮的无赖请求下,他尾随楚微笙上了楼,然后走进去楚微笙的棋室。
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安静,然后是干净。
这个干净不是指这个棋室有多纤尘不染,而是房间里摆放的家具并不多,甚至能称得上稀少。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楚微笙光是看着慕之淮就觉得膈应得紧,要不是他在围棋方面有两把刷子,她真的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
“废话别说,我们直接开始下棋。”
她先坐下来,落下黑子。
慕之淮不光是如她所愿没说废话,连下棋中指点迷津的一两句也不开金口,就这样认真地盯着棋盘,仿佛和他博弈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台机器。
楚微笙捏棋子的手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
完全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