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封和王炯在城内管起事来。还有功夫的时候,就继续跟随何必走访城中,随在身后听些新课。
那日第二天,王上何必让亲卫们挨个到孩童少年的家里收起作业来。当天傍晚,就将那些都批改发放回去,
袁封交的作业里写道:不可对民众太过亲近,不然小民容易滋生糊弄刁蛮的性子。容易损害上位者的利益。
何必在他的作业上用朱笔打了个大大的“?”。原因就没有了。见到时,袁封勇敢地上去询问。
何必淡淡地道:
“好好地看,好好地想。”
从中原过来的世家子越来越多。在高昌城生活开销却越来越大。而家族却是不断向这边塞人,还一遍催促找寻新的进项。
在高昌城里有一点非常不好。就是不可买卖奴隶,从家族那边过来的下人都在形式上脱离了奴仆的户籍,成为一个名义上自由的人。虽然还被原来的主家雇佣,还照原来的方式行事,却是要发放工钱。每询城中都有人来查。
要是被王上视察城里时,亲自发现,还会当做典型,在城里以不遵法律宣传批评。一旦这样情况发生,这家名声就臭了。自从有那么几家开始时的鸡,被祭祀出来。这几家到哪里都有人唾弃一口,离得远远的。
和王炯商讨一阵,袁封还是发现一个空白区。那就是昌国不断吸纳外来人口,不管是劫掠来的还是贩卖来的。那些人到了劫掠来和贩卖来的,到了昌国才被视作是人,而在昌国之外,被当做牛马,昌国就不过问了。
劫掠人口的事由昌国的军队在做。贩卖中原人口到昌国来,也有一些来这里的中原世家在做。
袁封和王炯自认不可如那些贩卖人口的世家一样做事没有下限。可他们的世家要发展。他们雇佣的下人需要付工钱。这些都需要金银的货币来维持。越来越发现离不开钱。开源就成了必然。
如今高昌城里生产的一种叫“云布”的布料前景广阔,原料却是远远供不上。商人们已经提高几成的价格,雇佣人去山地山林里采摘棉花,也还供应不上。
跟随王上后面学习到种植棉花,略微比较一下,就知道种植的效果远远高于雇佣人去采摘野生的棉花。只苦于昌国内的土地种植,他们是插不上手。但是昌国之外南方西边都有很大很大的土地。南方昆仑山里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归化的野人。
袁封向何必提出意见,他想让家族过来的人去南方山林经营棉花种植区。有可能也贩卖些温驯的昆仑山的野人来当昌国人。
何必几乎没考虑就答应了。只说不在昌国内行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旦到了昌国境内,就必须严格遵守昌国法律。
袁封和王炯有些悲哀。所谓仁慈的王上也和家族的族主一样,口里说着仁义道德,对道德之外的人就视作牛羊。只是比家族仁义更宽广一些。
何必教的很多东西很过激,却让他们两个世家子隐隐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屠龙者,自己将不免成为这个世界的恶龙。只不过目前在昌国内都显得美好。
被雇佣的下人拿着略高于最低保障的工钱,高高兴兴地花享受以前做下人不敢觊觎的东西,甚至女人。那些被贩卖来奴隶也高高兴兴有了新的自由身份,还有份活计。只要不是太懒,美好的生活触手就可享受。
袁家和王家联起手来,组织两百人手去山里寻找,将那些野人鞭打出来。老实的就去采摘棉花种植棉花。不老实的要么鞭打致死,要么就贩卖到昌国境内。
袁家王家还从这些野人中挑选一些听话的培养起来,成为他们的打手,继续向山林里征伐去。
袁家和王家发现只要给够下人们钱,他们就积极比以前还忠诚为他们做事情。只要给够野人们粮食,让他们吃喝上一些从来没有的美味,给野人们用上一些粗布衣服。就有一些野人们把他们当做赐福他们的神明供起来。挥起棒子,打起还没受过教训的野人一点也不手软。
袁家和王家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先民,如何在蛮荒的环境中顽强地生存下来。他们自己感觉就是走在先贤的道路上。
在新的棉花种植还没出来前,贩卖昆仑的野人就让他们收获满满了。
中原的五铢钱大量流入昌国境内来。昌国境内的日常商品交易更加有序方便起来。城里的小商品交易,小生意也开始热闹起来。
只苦了中原的人。忽然发现市面上的钱越来越少。坊市里的物品不把价格一步步降落下来,市面上就没有五铢钱来购买。
有些世家商贩就看中这变化,重新拿着五铢钱去中原购入货物,再来昌国交易。而在昌国内,五铢钱和银币的兑换价格牢牢控制在一银币兑换一百五铢钱,而一金币又牢牢控制兑换一百银币上。
无形中金币和银币的购买价值都抬升了。财富不由自主地向昌国境内流入。随着商队游走在西域各国,金币和银币也越来越成为广泛使用的货币。
在袁封和王炯身上黝黑了一层油,从南方昆仑山回来,高昌城里新来一伙上层的人。
说是上层的人,只是原昌国被匈奴人劫掠过去的先民。也许是匈奴人看昌国人在草原上劫掠他们的牧民太厉害,才良心发现把劫掠过去许久的昌国先民放回来。
高昌城里一下子多了四千多原昌国人。普通昌国人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些人中还有两个特殊的人。一个是现在王上的父亲,一位是现在王上的兄长。
一些不好的传言在城里流传起来。一种传言说,王上要将王位归还给老王上。一个传言说王上的兄长看王上还没有成婚,还没有后代,就要争夺这个属于他的王位。
袁封和王炯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
王炯问道:
“当今昌国内的变化都是来自哪位?若那匈奴来的王掌握现在的昌国,昌国可有现在的变化?”
袁封肯定地道:
“维持现在的昌国上层局面,是我们这些人要做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仁义的王上不好做的。我们这些外来人倒不介意当做个恶名。我们去为王上解忧。我们去为王上进献我们的投名状。”
王炯大笑道:
“好!大争之世,我辈要奋勇当先!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