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关切的问候……
顾戈突然睁大了眼睛,用自己的手背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幻想?!
睢冉看着顾戈的这个反应,有一些担忧的道,“女神,你怎么啦?”
顾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抬起自己的头,道,“睢冉,你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睢冉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哥哥?”睢冉一出去,顾戈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所看能看见的人的衣摆。
但是很可惜,她的手穿过了那个衣摆,抓了个空。
顾戈一脸的错愕,然后突然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好吧,我知道……我这一切都是妄想了……哥哥……怎么可能会出现……”
楠汕轻轻的蹲在了顾戈的旁边,轻柔的安慰她说,“哥哥出现了啊。哥哥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呢。阿戈,你不要伤心,你抬起头来看看哥哥,哥哥就在这里。”
顾戈不语,但是过了一会儿,却还是抬起了头。
她早已泪流满。
楠汕有一些无措的看着泪流满面的顾戈,“阿戈不哭啊,阿戈乖。”
“哥哥,我这里好痛。”顾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不能和阿戈永远的在一起呢?”
楠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戈,这都是规则。从我化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会再次消散于天地之间。”
顾戈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到底什么是规则呢?你总是将规则这两个字提在口上,可是规则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啊?!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让你死去?!”
“阿戈,世界万物皆有定律,这也是规则。”楠汕轻轻地擦拭着顾戈的脸,似乎是想要将她脸上的泪珠儿给擦去,但是不行,他根本就不能触碰到顾戈。只能轻轻的安慰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本就不应该化形的……但是阿戈你放心,就算我消散于这天地之间,我也会时时刻刻的陪着你的。”
顾戈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分倔强,她只是看着楠汕,一句话都不说。
“这世间万物一切运转都少不了规则,而我就是规则,我处于规则之中,流离于世界之外。哥哥会一直看着阿戈的。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哥哥就会一直看着阿戈,永远也不会放弃。”
顾戈撅了撅嘴,“哥哥其实从最开始就已经在布局了,是不是?那个男人就是哥哥对不对?”
“对的。”楠汕并没有隐瞒顾戈,“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要“死去”,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布局,创造天道的原因也只是我需要一个东西来杀死我……”
“那我在那时看到的顾戈鬼鬼祟祟是因为……”
“我是在创造那个男人的模型,我死后我总是不放心阿戈的,所以我就决定要将我的一部分魂魄给封印进木偶里,这样,至少也能保护好阿戈一阵子。”
“然后我果真如哥哥所料,在一开始就蠢得去找天道,最后被困在脔阵里差点死去……”
楠汕突然将自家蠢妹妹给拥入怀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呀,我家妹妹那么蠢,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就像现在这样陪着阿戈就好。”
楠汕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望了一眼,“不行的。阿戈,我要走了。你不要想哥哥,哥哥并不想让自家蠢妹妹伤心……但若是阿戈真的想哥哥的话,就去看看折枝君上的桃花吧,那些桃花都是我亲手种的……”
话一说完,楠汕就消失不见了,顾戈虚虚的抱着空气,有一些呆愣的看着地面,眼泪无意识的流出……
“女神,新的就任的天道来了。”睢冉说。
“嗯。”顾戈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
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身姿笔挺,面容清朗俊秀,极其显眼的是那双妖媚的狐狸眼,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是像在勾人。
这人长得格外的熟悉。
顾戈就算是觉得这人长的熟悉也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瞄完了这一眼之后,就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睢冉脸上也是很镇定,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刷屏了。
卧槽!这人不就是那个任务目标吗?!为啥这人会是新任的天道!!!
顾瑜对着顾戈鞠了一躬。
顾戈淡淡的说,“嗯,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新任的天道。你是否对新任的工作还不太熟悉?叫睢冉带你去熟悉熟悉吧,莫要一直在这杵着。”
顾瑜看着顾戈欲言又止。
睢冉赶忙上前一步,“你先去庙宇那里等着吧,我过会儿过来。”
顾瑜转身向庙宇那里走去,但却是一步三回头。
他没有做错!
顾瑜在心里想。
他只是在女神和权力之间选择了权利而已!他并没有做错!
顾瑜这样想着,突然将自己的头给转回了前方,昂首挺胸的走向了庙宇。
“女神。”睢冉有一些担忧的看着顾戈。
顾戈轻轻的站起身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睢冉。
“这新任天道……”
“怎么了?新任天道出问题了吗?”
睢冉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女神不会是把那任务目标给忘了吧?不会吧……女神记忆力这么差的吗?
其实顾戈还真是没有记住顾瑜……虽然顾瑜吧,也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孩子,但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还是比不上她哥哥。
在顾戈的心里,除了她最亲爱的哥哥,其他人都是没有资格让她记住的!
顾戈缓缓的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给抚平,“我等会儿要去折枝君上那里赏桃花,你就先去带那个新任天道熟悉一下他所要做的工作,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就去折枝君上那里找我,我会一直待在那里的。”
睢冉鞠了一躬,“好的。”
“嗯。”
顾戈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缓慢的走着,步履之间衣袂飘扬,从背影上看,竟还有几分洒脱,但是洒脱不洒脱,外人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真正的心情还是只有当事人能够明白……
甘苦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