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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沉烟?是上面那个绝色天香的小丫头吗?”

可回话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安落琼紧抓笛子,往后退了几个阶梯。

“暂且将她打晕了。安郎,本来是约好今日辰时去见老爷的,都这个时辰了,你是准备让老爷等上你一整天吗?”

来人蓄着短胡子,年岁四十几的样子。

手上褐色的护腕十分特别,左右两只手分别绑了两段。

安落琼淡然浅笑,指指自己的腰腹,不好意思地回答:“徐打手,昨日叶宅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这受伤总要有人医治。这不,那丫头就是个医师。”

来的人是陈国江府的打手,徐诚杰。徐打手,在江老爷手下算是第一手人物。

“少油嘴滑舌,看样子是有人抓了你,而不是你找什么医师吧。哎,这地上的阵画的倒是不错,只是破解太容易。”

说着便拿剑在阵法上划过几剑,“走。老爷还等着见你呢。”

她把脚往边缘试探,假意乖巧地点点头,护着腰缓缓站起身。

徐诚杰先行一步,走的飞快,也没等她。

安落琼走到那翻的乱七八糟的酒窖口,瞧见会雨新被打晕在洗碗池旁。

闪过的一丝心疼,安落琼仍是扭头离开。

她安慰自己,不是一路人,何必强扭。

打手了解她,能轻功绝不骑马,不等她纯属故意。江府在蜀城的中心地段,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她带着伤,不敢太用力施展轻功,飞飞停停,待到酉时三刻才到江府大门口。

徐诚杰揣着手在江府门里,笑道:“你速度可真是快啊,安郎。”

“徐叔谬赞。”

她捂着腰,收敛地笑。

骑马和轻功这时候都不适合她,奈何是非要见的人呢,委曲求全,这也不是第一次。

府中甚是奢华,于陈国的中心蜀城,且又是蜀城的重心。

实在是贵上加贵,豪上加豪。

江府不仅地段绝佳,整个府都是仅次于丞相府和王宫的大小。

五个花园,三塘鱼池,更是有一个专门习武的大院子。

其他的更不必说,江府上上下下有八,九口人,住处和膳房也是奢华至极。

大老爷江栓严乃是陈国的财权大人,除了王宫的王室财库,天下百姓的财务都得过大人的手。

陈国数一数二的大官,江老爷算的上一个。

“老爷,人带来了。”走了不知几步,徐诚杰突然开口说话。

后头的安落琼才知道原来到了,每一次跟人走江府都是这般,转来转去,晕头转向了才到地点。

仿佛是每次都走的不同之路,好生疲惫。她不忍在心中抱怨。

里面的声音道:“让她进来。”

木门推进去,她忍着腰疼,昂首挺胸。撑的一身冷汗,也不敢败下阵来。

平台的蒲团上坐着的中年人正摆弄着算盘,“哐哐”的声响响彻整个厅堂。

安落琼撩起里外衣,双膝跪下,背上冷汗难免沾到伤口,她咬牙,很是恭敬地磕头行礼:“晚辈叩见伯伯。”

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打着手中的算盘。她便跪着,等他开口。

蹙眉和抿嘴均是强忍着腰部的剑伤之痛,可她依旧一声不吭,仍是挺直腰板,保持行揖之状。

“老爷,酉时七刻了。”

旁边的侍女过了许久,提醒着仍在打算盘的老爷。

“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有话与安郎相说。”

他摆摆手,下人便都退散去。

老爷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瞟向面色难看的安落琼。

江栓严见她跪着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语道:“现下要给你寻别处安插,叶宅毁于一旦,功劳少不了你。还有啊,看你跪着这般不舒服,坐起来与我说话吧。”

他这么一说,安落琼便再行礼,“安喜,谢过伯伯。”

她慢慢坐下,等坐稳了,又是一次作揖。

江栓严似乎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坐在台上微微抿茶。

“说来,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伯伯自然给你安排好了之后去处,更有一份大礼,为喜儿备着。”

他缓缓说道,却收去了笑容,没了神色。

“晚辈生辰不值得一提,伯伯说过便过。若非伯伯,晚辈何德何能,能活到今日。”

安落琼低声回答。

她是越仙族后人,当年全天下追杀,到陈国躲躲藏藏,父母仍是被残忍杀害。

若不是那日遇上江栓严寻街,给她扔了一大袋红糖馒头,之后又是让徐诚杰带她去酒糟铺子躲过灾难般的几年,那她便早就不在人世了。

活不下去的日子,她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江栓严,托人问她是否还安好。

她小小的一个小姑娘,那时没日没夜躲在底下的酒窖里哭。

即便如此苦,她悄悄记下救命恩人的名字,她必须报恩。

待她长大些,有一日被接回了江府,见到了那位送他馒头的恩人,她以为自己能做个旁系小姐,呆在这等到出嫁。

可伯伯带她到大院子里,让她选剑和可行术法的乐器。

女孩子生性爱听乐,她便笑着拿过笛子。

“找些乐师的笛谱给她,让她每日好好练笛子。”

伯伯吩咐下人,却没有正眼瞧她。

“伯伯,那我今日住在府中吗?”

他没有回答她,甩手而去。

只因为这一句,她被打了足足五十大板。

在炙热的大院里,无人来往,只有打她的下人和徐诚杰两人。

“将来你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安郎。往后日子,世上只有我,江老爷知晓你是女子。”

待打完,徐诚杰递给她笛子,还有一个小箱子。

里面放着的是男子短打的里外衣,以及一打雪白色的裹胸麻布。

她知道她没权利问为什么,而身旁这个人,恐怕她说不愿,便会再打她,或是杀了她。

她当时,万分不想死。刚被捡回的命,还没报恩呢,还没在这繁华好好瞧过呢。

安落琼仅是个女孩,她曾经也是怕自己就这么离世的人。

徐诚杰告诉她:“你就此隐没女儿身,为江氏的修士。外人均不可知。若是有人问之,你便说是闲散修士,自学成才。”

再之后,她每日每日都束高马尾扎发带,除了描眉,其他一概不梳妆。

待到她与徐诚杰的基本套招,皆略胜一筹,江栓严便把她安插进叶家用假名当门生。

目的便是毁去雕王曾在陈国收割的人心,叶家最为庞大,便从此开始。

她从小练功到大,可江老爷不过只是在每年自己生辰会唤她到府上。

说来亦是可笑,生辰不过是那日第一次到府上的日子,根本不是她本来的生辰。

江栓严从案下拿出一盒子,放到案上,“来,你就当是奖你的功。不必推辞。”

安落琼腰痛加剧,却依旧是点头撑地站起,摇摇晃晃走向案前。

老爷盯着她,并没有宽咎她,她仍是需跪下,恭恭敬敬的,自己拿过那个盒子。

“打开看看。”

他道。

盒子十分精致,细节的纹理和小小的金扣镶于其上。

安落琼不知自己多久没收到生辰礼了,即便伤痛在身,也难掩面上的欢喜。

轻启金扣,里头盛放的是一把匕首。

安落琼握到手中,拔开鞘,两面锋利,匕首柄处有三个不明显的字。

她仔细看而又看,才看出写的字迹,是她的名。

安落琼。

“晚辈谢过江伯伯。”

她合上盒子,又是一作揖。

“前几日带你走的人,我派人查过了,你之后跟着他们就是了。有什么情况,和之前一样飞页回府。”

江栓严摆摆手,絮絮说道。

“知道你想问原因,这事告诉你也无妨,那三个人,正是当年雕族仙修倾天下所选的人才。寻嗣修士便是他们了。其他的,不做论述。出去吧。”

安落琼心中惶恐,再是神奇为何是三人,接着看江老爷的样子并不想她多问。

她便起身鞠躬行礼,江栓严继续摆弄那副算盘,不再瞧她一眼。

都是老样子了。

现世睡在草榻上的安落琼,即便魂在旧时,身子却忍不住微微吁气。

哈思颖坐在她边上,不紧不慢把那个灵囊袋打开,向其中撒进点点香灰。

囊中的魂灵感受召唤,化作几股小小的青烟,从安落琼的太阳穴里窜了进去。

窗外的赤腹鹰已经飞远,落在篱笆上,看着茫茫雾海,没了叫声。

“继续吧,让她融于你,让你亦是融于她。”

哈思颖独自语着,像是说给安落琼听,又像是说给那个刚刚钻进去的魂灵的。

安落琼迈出门,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我带你去看医师,还要换一身行头。”

拦住她的正是徐诚杰,没想到他守在门口。

看样子神情紧张,倒像是他受伤了。

其实只是安落琼没细看,前面在酒糟铺子外他便满是担忧之情。

她和他之间倒不用拘谨,随口就问:“徐打手,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徐诚杰答非所问,口气多是责备:“你看你自己腰上,掺着血,还跟我嬉皮笑脸?”

跪那么多次,鞠躬,作揖,要想伤口不裂开都难。

呵,假惺惺,还不是你自己让我来的。她在肚子里嘀嘀咕咕,没有反驳他。

也不知是不是江伯伯事先安排好的,她去见医师,徐诚杰自掏腰包,又是对医师好言相送。

“徐打手,我治病你如此认真,莫不是要威胁我认你做父亲?”

徐诚杰黑着脸看她,把纱布和药都放到布袋里,“事先安排,少闲言碎语。你若再乱说,小心我拔舌!!”

说着就提着布袋走去,再补上一句,“还有,在我这里,你是女孩,不是男子。日后若是生病,不必硬撑。听到没有?”

安落琼撇撇嘴,算是进耳了。

行头是换了件淡蓝色的长袍和白色的里衣,他带到这里让她去茅房换,看来真的是之前就安排好的。

“匕首收好,有事飞页。绝对不要忘记了!有个少年来找你,估计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了。其他随便说,别说自己是江府的人,别说是王室的人。记住没?”

徐诚杰拍拍她的肩膀,等她回答。

“记住记住。”

安落琼刚答完,徐诚杰顷刻间便离去。

你有事也飞书。

她后半句还没说,人急急忙忙没了影。

她好好扎了扎自己的马尾,顺了医馆里一个苹果,拿着吃。

她不信徐诚杰的鬼话,江府眼线这么多,她只要在江府附近,就没人敢当街抢过人。

难不成他们还生擒?

毕竟她真实身份特殊,现在所谓身份还是叶家流落的门生,安裴笙。

就算他们知道她真名,也知道她在叶家打下手。

昨日她冲上去,一方面是让叶景山认定她的忠心,另一方面是那几个莫名其妙的修士知道她的身份。

省得生疑。

这种程度的伤,虽是她没料到,但却死不了,算是赌的凑合。

转来转去,还是那个会雨新最奇特,昨日见一面,居然自己毫不忌讳把自己的名字报给她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冲上去的时候,总觉得她会救自己。

安落琼啊安落琼,你果然天生就是个疯子,看到美女帅哥就做事随意。

她现在有些后怕,万一那女孩查出什么端倪,若是蛇蝎心肠,岂不葬送一世英名?

不过,能让她心烦意乱的,那姑娘倒真是第一人。

前面江伯伯说寻嗣修士乃是三人。

那这姑娘是什么来头,能与天下顶级的修士并行,他们对她都是呵护有加,有说有笑。

总不可能是什么,三人喜一女这样俗套的情节吧。

忽然,熟悉的剑光逼她进了边上的巷子,周边皆是寒气。

倒不是什么武功,仅是气氛突然骤降,抽空了她那些想七想八的思维。

这可真是为难她了,当时的安落琼最怕的就是死。

“这位爷,有话好说,别干什么就拿剑相逼。”

手上苹果没掉,她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偷偷去碰笛子边新添的匕首。

那人背对她站着,没回话。

安落琼等待机会,拔出匕首,匕首加手力,将苹果重重插上旁侧的剑锋。

一瞬间,剑被苹果推开的缝隙刚好适合她,纵身一跃。

受伤硬打不行,逃跑倒是可以的。

那人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从后边追上来,屋檐“踢踢踏踏”的声响愈演愈烈,安落琼最喜欢的是轻功,最熟练的却不是。

陈国这一带她也比那人熟悉,刚开始她甩开那人有一段距离。

屋檐跑跑,窜进巷子。

但哪知道那人穷追不舍,像极了自己欠了他人命一般。

安落琼本想休息一阵,后头就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关键追杀也就算了,后头的人一声不吭,冰冷直逼丹田,她想到他直接横刀,脑子就犯晕。

跑到平民区,她是真飞不动了,何况这腰还越跑越疼。

她摊在巷子里晒衣服的地方,朝那些衣服后面那个人举了下手,表达暂停。

那人停了步子,冰冷道:“安喜。与我们一道回去。”

“呼呼呼呼,回什么啊回,呼呼。你谁啊!?大白天发疯,呼。”

累得唯有喘气才好说话。

他走过来,耳边的银饰轻微晃晃,冰凉如霜的白脸,毫无波澜地回答她:“回去结案。”

什么??

安落琼实属震惊,首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涵煦。

她不知他名字,却认得他那张冰霜雪莲脸,他看她永远这个样子,看认识的那几个倒皆是笑面盈盈。

对,特别是那个黏他黏得很牢的过分活泼的男子,和他呆在一起,他们能叽里呱啦讲好多话。

接着是这四个字,结案?

她难道是犯了什么法条。

修道之人,对奇异的事情会统称“案件”,意思也就和朝中判刑犯法类似,以示严重。

转念一想,他说的应该是昨天在叶家的事情了。

自己找来,安落琼还不愁没地方落脚。

可喜可贺!

“安喜,我们定然不会为难你。案件未定,不会随意定夺。”

莫涵煦见她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怕自己吓到她了。

毕竟与他亲近的人都说,以前刚认识都以为他是块冰块,不好接近。

安喜摇摇手,示意他拉自己起身,另一只手刚要告知是因为自己受伤,人已经扶站起来了。

没拒绝回去就是接受,莫涵煦拉她起来,快速在她手上框了无形束手。

符咒是秦沫捣鼓的,无形就是丝线,各种透明的结打在她手腕和手指上,果然是动弹不得。

他牵着符咒上的丝头,带她往近郊走。

不久,焦味灌鼻,空中漫的全是烟味,不远处应该起了大火。

莫涵煦却不奇怪这个,味道甚大他也仍旧没有回头,或是转身看看四处。

安落琼觉着故意,他们是好手,对这种情况应该很是警觉才对。

没准前面就是要到的目的地了。

真是离谱,会面也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忽的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形状不好说,飞速砸过来。

“什么?”莫涵煦随意伸手擒下,语气倒是非常亲和。

“还有什么,会梓钦非要烤番薯吃,师兄手上的就是剩下的了。”

路上出现的人正啃着桃子,埋怨的语气一听,是秦沫。

“分明是你把好的都吃掉了,把最差的留给师兄。秦逸别,你还好意思说。”

他话刚说完,手臂就被狠狠掐了一把,后面钻出的人正是会以慕。

莫涵煦看着他们俩,无奈地摇头,问他俩:“妹妹呢?”

会以慕走近了些,词句皆是不好意思:“妹妹,她救了一个孩子,在前面些的溪水边,帮她洗澡。”

他看他们灰头灰脸就知道,救火一定不是像秦沫之前所说的那么容易。

会雨新进火堆,会以慕必定十足心疼,考虑到的甚至是回到会国,那救出孩子的处境。总是如此机敏,引以为傲。

安落琼在后头句句听着,前面番薯的事情她没细听,到会雨新这里,她可是竖起耳朵分毫不差的仔细聆听。

这姑娘真是神仙下凡吗?

连救火都能救个孩子。

修士手上恨不得死多一点妖魔鬼怪,要是能多赢同修多些修为更好。

至于旁人,非说没善心而是没义务。

人各有命,与自己无情无义,往往只能口上惋惜,而愿意豁出自己性命去救无关之人,不是神仙就是救世英雄了。

果然新奇,有意思。

“安喜我带回来了,我们等会回城买几匹良马。连夜回福脂山。”

莫涵煦对他们俩说。大家颇为赞同,只是一刻后,秦沫一脸难堪地看着他,会以慕笑笑,挤眉弄眼地让莫涵煦看安落琼。

她被他们搞的莫名其妙,自己没逃,也没小动作,如此上下打量,实在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鬼鬼祟祟,甚是让她窝火,安落琼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事情直说就好,不必如此看来看去。”

莫涵煦回应她的是叹气。

在福脂山练功时,这两人奇奇怪怪的眼神,就仅有一种意思,与妹妹有关。

妹妹在洗澡,妹妹在穿衣,妹妹在睡觉,妹妹溜下山了。

几事之一,莫涵煦猜到,应该是最不可以他们三个男子下场的。

洗澡。

“安喜,我们几个是大男人,你比我们适合去催催会沉烟。”

秦沫看他们不好开口说,抢先在前,摆出笑脸对她说。

可惜,秦沫长的实在有些凶相,骂人和争强好胜时多少有些唬人,哄人方面,着实.....仍是像唬人。

笑脸摆的太过勉强,仿佛她不从,秦沫就会吃了她。

越是这样,她就更不想去,站在莫涵煦后面,不理会秦沫。

“安姑娘,我们妹妹在池边洗澡,男子不方便。还请姑娘帮忙,欠姑娘一个人情便是了。”

莫涵煦转过身,拔剑斩断那根符丝,朝她作揖。

“师兄!”

秦沫脸色大变。

“秦逸别,你是想师兄牵着她下去叫妹妹?这咒自然是要解的。”

会以慕拍拍他肩,口气都是理解。

“可...这符丝斩成如此,没法...”

秦沫想过莫涵煦会先行决断,但这符丝本是可以反复,事前他还特意交代师兄。

莫涵煦转头道:“缠的实在混乱,回去我再给你编织一个。”

师兄不是不擅长符咒,这...看秦沫转而震惊的样子,会以慕无语地耸肩。

师兄次次让他来做,自然是给他面子,师父说了秦沫适合练符,也好多次练习。

估计秦逸别那一根筋的脑子里想的,是不可思议,真的以为师兄不会。

安落琼没有拒绝,她本就有令在身,之后一起共事,说来这事她不做,估计给他们印象便难言。

如此一来,分成两路,秦沫去城里买马,另两人带她去更远些的溪边。

两个人在前面走,“师兄,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番薯都给烤焦了。但我有让秦沫去城里买羊肉,你也不会饿肚子。”

会以慕要把烤焦的番薯抢回来,说道。

“秦沫独自买马已经很为难了,我让他不要听你言语。”

莫涵煦把剑递给他,一点一点剥那个惨不忍睹的焦番薯。

会以慕尝过番薯的味道,味道和模样实在是太差不多,都是一股焦味。

他想阻止师兄入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得在边上跳而又跳的,生生硬抢。

“敢问二位,溪到了吗?”

安落琼在后面看的可谓是不知说什么好,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师兄弟,恐怕外人会说他俩有上一腿。

一人非要吃另一个人烤的焦似碳的番薯,另一个是怕毒死对方的样子,张口闭口,侧身又正身。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听到水流汩汩声,宛如得到新生,赶忙问出口。

“就在这了。”

会以慕在外人面前失礼,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回答道。

既然到了,两人就在上面等她带她们回来。

溪水很清澈,周围有高树遮挡,溪底的石子和沙砾尽收眼底。

看上去并没有人影,她跳到溪中石子上,左看右看,等转到后方,她再找了石子个个跳过去。

石头堆积多处就有了小而浅的池子,池子边一小孩在踢水。

水雾缭绕,一女子捧着泉水,黑发与其萦绕,宛若神仙下凡....

她不由往前探去,脚步前了一个石子,没有阳光照下,却能听见泉水柔和倒在头顶的声响。

仔细再看,越走越向前。

正....正是会雨新光滑的后背!!

“姐姐,有坏哥哥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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