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齐,凤都。
齐王府,一间并不显眼的屋子里。
“将军,有一不明身份的人进了死亡狱牢,是否需要末将将其擒拿?”
许焦半跪,声音恭敬的请示道。
“不必了,让他走吧……”
林凤歌挥了挥手,神情显得疲惫不堪。
汉帝国,有能力潜进死亡狱牢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势力。
再结合中午来的那个人,那潜进死亡狱牢里的神秘人,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夜归人左使,袁不羁!
也只有夜归人这样的恐怖势力,才能打通层层难关,进入狱牢其中。
林凤歌对于夜归人的恐怖能量,又有了新的认识,汉帝国隐藏最深的势力,果然名不虚传。
对于袁不羁会进入死亡狱牢,这也在林凤歌的意料之中,要是没去那才意外呢。
许焦抬头,继续开口道:“那…将军,放任神秘人进死亡狱牢的那个人,我们是否擒拿?”
神秘人竟然进得去死亡狱牢,那就足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
死亡狱牢内,有神秘人的内应!
不然他不可能进得去!
很快。
林凤歌声音冷酷无情,只有一个字,“抓。”
“诺!”
……
起身,林凤歌背着手,面向窗外,眼中带着沧桑。
窗户外面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许焦也从半跪的姿态起身,沉默的站在离林凤歌两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林凤歌。
屋子内,蜡烛上的火焰在不停的跳跃,使整个屋子忽亮忽暗。
好半响后。
林凤歌忽然开口,眼中浮现过感慨之色,“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将功成万骨枯……”
“唉,我终究免不了也要走上这条道路,纵然知道这是免不了的。”
林凤歌叹了一声,唏嘘道。
三百人,这还是他这么长久以来,第一次下令屠杀这么多人。
他错了吗?
没有,林凤歌极其自负,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错了?
先不说这件事是对是错,哪怕错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林凤歌没错,他只是想给某些人一个交代罢了。
那柳成宁错了吗?
也不是,为了汉家的天下,借异族之刀,杀了林凤歌也无可厚非,他没错。
那夜归人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就活该死吗?
对此,林凤歌只能表示:
天下大势,由天不由己,他也别无选择。
这种情况下,林凤歌如果不适当的展现出凶性,那恐怕在别人眼中,他也只是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任由人可欺。
更何况,常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林凤歌没觉得他做错了什么,顶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稍微谴责一下自己的灵魂,觉得他太过于凶残了。
说到底,终归是为了“权力”二字。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同样,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绝对的对错,也不是每一个问题一定会有答案。”
林凤歌慢慢的说出这句话。
许焦依然站在他的身后,沉默…等待……
林凤歌背着许焦,忽然举手,“行刑当日,你总理一切安保事宜。”
“本王不希望发生任何的喧哗,更不希望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比如劫法场之类的,更不允许!”
“末将领命!”
许焦半跪,坚定的答道,随后慢慢起身走开。
等许焦走后,林凤歌并没有选择去休息,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窗外一片漆黑。
“不要心慈手软林凤歌,你得狠起来,该杀的人一定得杀……”
夜归人是汉帝国的一把暗刃,是帝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因为它们的职责,是在战争之前,在战争之后。
战前,潜伏,提供情报。
战后,潜伏,监视万民。
当年的北伐战争,汉匈之战等等,都有夜归人的影子在其中。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组织都是有利于江山社稷的安稳,尽管它在很多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是恶魔,但这并不能否定他对于帝国的发展所作出的贡献。
这也就注定了,那三百为汉帝国作出贡献的人,最后只能以异族细作的身份死去。
没有人会蠢到明目张胆的去杀夜归人成员,因为那样会被世人所谩骂,而失了人心。
真是悲哀……时代的悲哀,人性的悲哀。
……
……
清酒阁。
顶层。
袁不羁一身黑衣,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了顶层。
哪怕是身份强如他,此时也不免感到一阵心力憔悴。
他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李虎,因为他不可能因为区区几百人,而放弃夜归人数百年来的隐藏。
尽管这对于那三百人而言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一切都在对比与抉择。
“大人。”
“大人。”
陈业、张有全双双恭敬的喊道。
袁不羁平淡的“嗯”了一声,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并没有得到大冢宰的回音,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等待…行刑那天。
“大人,需要卑职召集人手,劫法场吗!”
陈业眼中隐隐有着兴奋,似乎更是迫不及待。
在他看来,袁不羁既然是去死亡狱牢,那应该都是打点过身份的,显然是不会放任不管。
那最后,也就只有劫法场这一条路了!
凭借夜归人的势力,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劫?”
袁不羁眼神一瞥,冷笑。
“蠢货!”
袁不羁直接毫不客气的骂了陈业。
林凤歌很不爽,需要一个发泄口,现在夜归人就充当着这个发泄口。
如果劫法场,哪怕是劫成功了,那又如何?
只不过会得到,林凤歌更加凶残严酷的报复!
所以说,劫法场是最愚蠢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选这条路。
袁不羁目光望向远外,心里叹息。
大冢宰,您究竟在想什么?
……
……
神龙之都,琉璃殿。
柳成宁一手捋着胡子,另一手放下手上的信封,“他是在报复啊……”
“陛下,那夜归人应当如何?”
大冢宰向前一步,声音依旧是那般沙哑。
他的脸上还是戴着那副瘆人鬼面具,就好像这张面具与他的脸融为一体一样。
“林族气运如何?”
柳成宁开口问道。
运强则成,运弱则衰。
气运一道,玄之又玄,琢磨不透。
很显然,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表明他开始重新斟酌对林凤歌的态度了。
他想要知道,林族将来是否会威胁到皇族的统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