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暂的调整后,真.马车又一次的驱动了它的活力核心,但或许能够说是可惜(?)它这一次并没有继续那高效的快速本跳跃,而是重新以最稳妥的方式逐步前行。
当然,首先在行驶上正常的道路之前,得先从平顶山上下来,很显然,这意味着那两队机械臂将有一次的发挥出作用,手臂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人类进化过程中最为卓越的一次变化。
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当马车开始下山时,如果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
“我想我们现在在别人看起来一定蠢爆了!”格兰紧紧地抓握着握把,强行压抑着极端的愤怒咬牙切齿道,“一坨长得不伦不类的黑色铁块用手臂在山上一蹦一跳的爬下去…”
“别抱怨啦,这效率是最高的,你不是一直喊着效率至上吗?”莫斯依旧是那样化作一滩薄膜覆盖在车体内部,“而且这车是有个名字的,既然说我们叫福音骑士,那这由我们打下的战利品与我们之中的技术人员竭力打造出的战车自然就叫…”
“别说了,灾祸。”
贝奥武夫义正言辞的打断了莫斯还想要继续下去的扯淡,“快点到Z好让我们换一套交通工具,这灾难…”他说到此处略微有些犹豫了起来,至少说从性能上讲灾祸的确是极端强横的顶级战车,但,从个人方面来说…
他情愿这玩意被直接丢掉,但这玩意的组装价格与十足的成本又一次的摆在了面前,似乎不大好直接做出决断。
浪费还是受苦,这是个问题
“到Z先买一批摩托然后扩展一下引擎以及再多来一节车厢吧,把灾祸当做类似于航母之类的玩意就好,在作战的时候上摩托,常规情况下应该比通常状况的灾祸要稍微快上一点。”
“似乎不…”
贝奥武夫刚想要称赞一波这个计划,灾祸从山体上脱离的瞬间产生的剧烈震动,以及重力与他的相对方向的改变便微妙的打断了他的话。
要知道一开始是垂直下落,而回归地面时,自然地进行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向
“我觉得还是拆了吧。”
——
一通磕磕绊绊后,耗费了诸多的时间与体力和适应力(没错),这一辆颇具野性与侵略性的庞大战车终于缓缓泊入了所谓Z的营寨门口,一道看似脆弱不堪的木质篱笆后,便是那一个派遣出了大量刺客的古怪聚落。
但进不去,至少说不使用武力强行冲关的话的确是进不去
“你确定我们需要通行证才能进去嘛?”莫斯的声音透过改造后的喇叭转化为了极其低沉的沙哑男声,“我们只是想要补给而已。”
“是的。”站在木篱笆附近手里拿着一把土制火枪的门卫勉强说道,但莫斯的喇叭中不间断传出的金属撞击声使得他认真的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先交代一下后事,但在没有发生麻烦之前,他还是觉得硬着头皮顺着这从车里边的人的话说下去比较好,“这是寨主的规定,我哥小弟哪有办法违抗的。”
“那么把你们的寨主喊出来让他给我们一份通行证吧。”莫斯冲着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洛斯做了个鬼脸,随即将自己的手部变化成了类似于扳机的结构,并自如的控制着轮转轻轻地旋转,左轮的摩擦声间断性的从扩音喇叭中传递而出,“这很简单不是么?”
他稍微轻笑了两声,随即微微一动,将自己的左肩变出了类似于喉咙一般的发声器官,并操纵着这一张“嘴巴”道:“怎么,安巴尼,这里不让我们进去吗?”
“是这样的洛伦男爵。”“安巴尼”淡淡的说道,“我正在让他们喊他们的寨主前来为您缔结一份通行证,为阿兹贵族提供一份小小的通行证,我想着不难。”
“阿兹…”士兵的紧握着土枪的手微微渗出了些许的汗液,这个大陆上只有着一个阿兹城,而那一座城市的特色为秘源术士以及天选者,前者在大路上有着较好的战力名声,而后者…
屠城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做过,这些极其强大且暴躁的秘源术士依靠着独特的秘源法术能够轻易地摧毁城邦,当然仅限于坐落在核心区附近的小城,真正的大型都市仍然无可撼动,但即使是这样…
惹毛一位秘源术士绝不是什么好主意,而老大似乎的确提到过遇到了一类人群后能够申请呼叫总管,前提是对方真的能够使用秘源这一种奇特的能量。
“尊贵的秘源术士,请您…展示一下您独特的秘源法术吧。”
“当然。”马车内那一个年轻且倨傲的声音在他将话说出去后许久才傲慢的回答道,“别死了。”
一道阴霾缓缓自天空之中飘过,极其不详的血色云雾猛然之间快速聚集着,独特的源力波动与灵能相交织产生的诡异死寂气息在这一瞬间弥漫,某种巨大猩红色块状物逐渐的自天空之中凝结浮现,夹杂着恶灵的恶意与愤怒,即将,爆射而出。
“血雨腥风,请。”
话语的末端落下的瞬间,庞大且充斥着恶意与吞噬一切欲望的污浊血块便从天穹之上猛然下坠,并在下坠的过程中,不断地增大与扩张,直至如同一枚小山头大小。
而这仅仅只是一枚,源力法术所令人恐惧的永远不是单次伤害的爆发,相反,而是极其多次的AOE式连续攻击,后者次数与施法者所认为的敌人数量定下。
请想象一下,你居住在一座拥有着十万人口的终极都市之内,而你的城市在这一天迎来了一位秘源术士的攻击,在一瞬间,有着十万座小山头般大小的纯粹恶意朝着你席卷而来…
除了恐惧之外,你不会有任何活着的希望
这唯一一枚巨大的血块也并非是冲向了士兵,而是他身后的总督宫殿的方向,这是他直到现在也仅仅只是极端恐惧而不是疯狂的原因,一位秘源术士只要没把敌意目标放在全城人口上,那么他便的确只是想要展示下秘源法术。
疯狂的屠城者与狂暴术士,这是大陆上几乎所有帝国对阿兹的“特色”天选者与秘源术士的评价。
臃肿的巨大恶念肿块尖啸着自天空中坠落,轻易地撕裂了那微不足道的护盾后,便真正的撞击上了它所面对的第一个麻烦,总督府的护盾。
无暇的盾面在一瞬间张开,而污浊不堪的亡者怨念则也一并吞噬着者少数的能量,直至,总督府之内的一道光直接将这一枚小小的恶念吞噬。
似乎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整座聚集地都不会有任何人会这么想,秘源术士的传说永恒不变的在大陆上传唱的理由与后果从来不是白说的。
总督近乎是以着逃亡般的速度极速冲向了门口,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直接的将手中的通行证亮了出来,极其显然的想要就此了事的意思。
他绝对不想在Z这种有着巨量人口的地方和一位秘源术士——尤其是秘源术士中最残暴的亡灵术士交战,这丝毫不会带来任何的收益,并且将会导致真正的灾难。
“洛伦爵士,这是主上为你颁发的通行证,在它下方则是另外的一张邀请函,主上诚挚的邀请您前往他的宫殿一并享受晚宴。”
一身黑袍的总督略微有些不安的盯着那一辆极其怪诞的战车,他此刻唯一想要听到的便是回应,不管是什么都好。
莫斯朝着周围强行憋住笑的所有人比了一个计划通的手势,他从来不会秘源法术,而福音骑士这一支怪诞的小队里边也不存在任何人会秘源法术,但…
类似的秘源波动和血雨腥风的终极削弱版本,只要说有心,他们的确可以完全性质的仿造一个出来。
完成这个目的只需要捏碎一颗秘源术士用于补充秘源的秘源宝珠,以及撕一张灵能增强卷轴给自己上个BUFF顺便制造一些波动,然后再搓一个怨念球就好,后面的这个技能…
属于一种独有技能,与血雨腥风类似,都是一样的召唤怨念集合血块自天穹之上发动冲击,但实际上效果…
单次伤害的确比起前者稍微高上一点,但实际用途显然并不能够屠城的血雨腥风相比较。
但计划大胜利!
在雪漫城地域的确在最近出现了一位来自于阿兹的秘源术士洛伦爵士与他的管家安巴尼的传说,但那个洛伦,从一开始便是福音骑士在这地方散播出去的消息,真正的秘源术士洛伦本人…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被伪装成安巴尼的马的莫斯一蹄子踹死了,而安巴尼倒是在感谢了我们解放了他后丢了个怨念冲击技能教学后就自裁了。”贝奥武夫极其小声的在方寸耳边解释着,“这种秘源术士在没发现敌人的时候比起普通的法师还脆弱,而且如果不打群攻,这位比起通常的法师也就稍微强上一小些罢了。”
“我们收集了洛伦的全部身份证明,而且莫斯也能够伪装成那家伙的样子。”他稍微笑了笑,“从两年前开始的一切洛伦的活动痕迹都是我们弄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个我们专属的合法‘真实’身份。”
“对于我们这种常年在外飘的人来说,手里边攥住几十个不同的知名身份很重要的。”格兰随口补充了几句贝奥武夫的话,“比如说奥兰多骑士和屠龙者贝奥武夫和齐格飞以及被齐格飞弄死的邪龙法芙娜,以及瓦尔基里和元素魔怪之类的奇怪身份。”
趁着他们向方寸解释的空隙,莫斯愉快的将自己的手变成了伪装出的“安巴尼”的模样接过了通行证,以及,将邀请函原封不动的停滞在那位总督的手上。
“请代替我向同为高贵之人的你们的主上致以问候,以及一定的歉意,我想我并不打算在这里滞留太长的时间。”
“了解。”总督深深的朝着灾厄的方向鞠了一躬,“我会替您传达问候的,至此,请洛伦爵士在Z过得愉快。”
话语落下的瞬间,庞大的灾厄又一次的驱动起了核心动力,庞大但极其富有威胁力的钢铁身躯缓慢的突破了Z的城门,迟钝的向着内部缓慢走去。
注视着这庞大的铁块,总督心中所深处的念想唯有苦笑,随意挥了挥手示意门卫继续工作后,他便重新走上了回到总督府的路途。
与来的道路不大相同,这一次他所踏上的道路相对来说极为冷清与偏僻,当确认了最后一丝光也不见踪迹后,缓步行走着的总督毫无预兆的张开了口:“确认了么?”
“与我几年前见到的那位洛伦爵士气息有一定的差异,但属于正常范围内,另外安巴尼在一年前虎口处留下的疤痕基本上不可能有人知道,大概可以确认是本人没错了。”
“但你说他一个秘源术士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总督像是自说自话一般,“阿兹城的贵族可与东胜神州那的家伙一样高傲的不行,它们真的会为了一个不大有用的名额,来面对接受一个可能让他们颜面尽失的试炼吗?”
“你要记住,它们是阿兹人。”
…
总督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片刻的犹豫后,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便摆了摆手,示意某个潜藏在暗处的个体离去。
“阿兹人…么?还真是一个充分的理由…”他稍微苦笑了两声,“这帮贵族和自然宠儿即使是明天决定集体自杀我想都不会有太多人意外吧…毕竟是阿兹…”
“阿兹啊…”
话语的最后一个字沉淀在泥沙与大地之间,随着这一声若有若无的感叹,总督便化作了一道淡紫色的火焰,彻底的消失在了黑暗的廊道之中。
所留在原地的,不过只是一片与天空之中打着旋儿缓慢下坠的乌鸦羽毛罢了。
风静静地吹过,而最后的这一小片残留的羽毛也随着这一阵风飘向了天际与长空,直至最后一丝痕迹也彻底的了无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