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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世民得了父亲将领,便离开留守府,一面做退敌准备,一面派人打探突厥人的消息。

在突厥边境通往太原的大路上,一直突厥铁骑疾驰而行。为首一人,四十上下年纪,一身金盔金甲,外罩一件团花锦战袍,打扮有似汉人。上中等身材,体格魁键,面色黧黑,阔口鹰鼻,相貌阴鸷狠厉,让人望而生畏。此人正是始毕可汗的三弟莫贺咄设。这莫贺咄设名咄苾,也是一位着名突厥武士。他手使一杆金背砍山刀,重六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曾随父亲启民、哥哥始毕两代可汗东征西杀,立下赫赫战功,因而在突厥八大杀神中排名第四。此番突厥南侵,始毕特派他为统帅,统兵五万,直取太原。在咄苾两边,有两位大酋长,左边一位,年龄与咄苾相仿,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手中一杆马矟,胯下一匹西域纯色黑马,体高腿健,声若龙吟,更使得其主人威风凛凛。此人正是突厥八大杀神中排名第五、突厥四叶护之一的阿史德乌没啜。右边一人四十四五年纪,身高接近九尺,体格健壮,面貌忠厚,手中一杆大刀重有五六十斤,乃是八大杀神中排名末位的苏尼失。在咄苾身后,还紧随着一位青年小将,年纪在二十七八左右,身高近于八尺,虽是突厥人打扮,却是汉人容貌,面色白皙,长眉细目,清秀而不失威严。胯下一匹雪白战马,手提一杆方天画戟,重约六十余斤。此人正是突厥军中后起之秀赵德言。

原来这赵德言本是雁门郡一家富户,自幼学成一身文武才艺,本待献于帝王家博得一官半职。恰逢“雁门之围”,赵德言便主动加入本地乡勇到雁门勤王。却不料他前脚刚走,雁门隋军却到他家乡征收粮草供雁门勤王军使用。赵父觉得自家孩儿已到雁门勤王,朝廷便不该再来征索粮草,便与前来征粮的官军争执起来。说来也是赵父性格倔强,反应有些过激,终于惹恼了官军。那征粮军官一怒之下,竟以抗拒征粮,贻误战机,危及圣驾为名,杀了赵德言全家。待突厥退去后,赵德言回到家中,从乡亲口中得知详情后,便埋葬了家人,在坟前大哭一场,并发誓要报此血海深仇。于是投身北地,得遇咄苾。初时不过是一家奴而已,可随着时间推移,赵德言的文才武艺在战争中逐渐突显出来,因而得到了咄苾的赏识和器重,不仅重获自由身,而且逐渐成为咄苾的心腹而被提拔为咄苾亲卫军的首领。这支军队虽然不过五百人,但却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勇士,更是随咄苾冲锋陷阵的敢死队,所以在军中地位极高。其首领的级别至少不低于指挥五千人的中高级酋长,如果考虑到其与咄苾关系的密切度,其在军中所能发挥的作用,甚至有时会高过一些高级酋长。

大军正行进间,赵德言催马疾行几步,来到咄苾身边道:“此地离太原已不足五十里。李渊父子非寻常之辈,设主不可轻敌,是否让奴才率一支游哨前行,也好打探敌情。”

咄苾尚未开口,阿史德乌没啜已先道:“德言所言极是。只是德言不可离特勒左右,不如让小酋前往?”

原来按照突厥人习惯称呼,同僚和下属一般应依照官职尊称咄苾为莫贺咄设。但这赵德言曾是咄苾家奴,此时又是咄苾本部将领,故称之为设主。而阿史德乌没啜与启民可汗东征西杀之际,咄苾还只是一位年轻特勒,故此他更习惯称咄苾为特勒。

咄苾也觉得二人所言有理,便道:“如此,就令叶护率本部二千人前往吧!”

阿史德乌没啜得令,便在本部选出二千骑率先前行。大约行了十几里路程,忽见前面尘土飞扬,一支约有五百人的骑兵打着隋朝旗帜飞驰而来,为首两员大将,左首一位银盔银甲,身高八尺有余,是一杆三尺托天叉,重有三十斤,杀气腾腾,正是正是留守府司兵田德平。此人在李渊到太原之前,与赵毅合称太原二虎,乃军中魂胆。右首一位身高也在八尺左右,虎背熊艳,使一杆三尖两刃刀,乃是李渊从河东带来的将领王康达。此人久随李渊征战四方,有万夫不当之勇。两军相遇,阿史德乌没啜也不上前问话,只是一挺手中马矟,直取二员隋将。田德平催马先来应战。其实,田、王二将本已得了李世民将令,让他们不必与突厥恋战,只要诱使敌军兵临太原即可。所以这田德平本想与敌将交战数合,便假败脱离战团。却不料二人刚一交手,田德平便感到大事不妙,有心败走,却被那阿史德乌没啜一杆马矟神出鬼没,死死缠住。只四五个回合,田德平便险象环生,隋阵中王康达见势头不对,忙催马前来助阵。阿史德乌没啜力敌二将,全然不惧,双方大战三五十合,阿史德乌没啜手起一矟,正中田德平肩窝,王康达忙死命敌住,田德平便回马逃归本阵,剩下王康达独战阿史德乌没啜。可怜这王康达如何是阿史德乌没啜对手,战不三合,被阿史德乌没啜一矟挑于马下,复一矟刺中心窝,登时命丧沙场。

阿史德乌没啜连败二将,顺势将手中矟一招,二千突厥骑兵顿时发出一阵狼嚎般瘆人心胆的呐喊,中军直冲向隋军,两翼则向隋军迂回包抄,显然是要将隋军包围歼灭。然而,此时的太原隋军不愧是李世民一手训练出来精锐之师。面对前有强敌,军无主将的危机状况,这支隋军竟然没有惊慌溃败,而是两翼自动向左右延伸同时向包抄而来的敌军连连射出箭矢。随后前后组成两部分,交替行动,边战边撤。一时之间,突厥竟无法将其包围。然而,双方毕竟众寡悬殊,而且突厥人的战马要比隋军的战马速度更快。所以,在追出十里左右时,突厥军队已形成了对隋军的包围之势。恰在此时,从太原方面又有一团尘雾疾速滚来。阿史德乌没啜举目望去,只见又有一支五百骑左右的隋军骑兵直奔而来。为首一人浓眉虎目,器宇不凡,胯下一匹白马,手中一杆长枪,正是大将刘世让。田德平等一见刘世让,便奔过去与其合兵一处。刘世让见田德平伤势严重,便令人护着他与本部兵马先走,自己率兵与追兵对阵。

那边阿史德乌没啜一见又有隋兵杀到,也不多言,只管率军直冲过去,却被隋兵一阵箭雨射来,只得停止追击,稳住阵势。却见刘世让纵马出阵,高声喝道:“番狗听着,我家留守正要率军扫平突厥,你等反来送死……”

话音未落,阿史德乌没啜一马早到,挺矟便向他刺来。刘世让只得摆枪应战。二人战了二三十合,刘世让忽然连刺三枪,逼退阿史德乌没啜,转身便走。阿史德乌没啜挥军便追。世让率军又是且战且退。眼见得距太原城不到十里远,突厥又追及隋军并对其形成合围。却见南方烟尘大作,又有一支隋军骑兵杀到,为首一人正是大将段德操。这段德操眼见刘世让被围,纵马舞狼牙棒直闯敌阵,见刘世让正与阿史德乌没啜鏖战,急加入战团。此时,阿史德乌没啜与刘世让大战了七八十合,眼见得已占上风,却不料段德操一马杀到。阿史德乌没啜虽勇,却如何抵得住两员虎将?又战了三十余合,拨马便退。刘段二将也不追赶,各摆兵刃率军杀出重围。阿史德乌没啜正要挥军追赶,却忽见南面又有两只骑兵杀到。西侧为首的正是刘弘基,舞刀直冲过来。东侧为首的正是长孙顺德,口中高喊:“番狗纳命来!”舞双鞭杀将过来。此时,突厥已是久战力疲,见又有隋军杀到,忙下令撤退。刘世让等却待追杀。却见北方尘头大起。原来是咄苾率主力杀到。刘世让等只得率军撤回。这边咄苾便组织军队追随而来。转眼之间,隋军已到城下。只见太原城四门大开,刘世让等纷纷涌入城中。突厥也随后追来。却见城中并无关闭城门的迹象。刘世让等进入城中后,也很快便销声匿迹,城中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心内发毛。咄苾心中疑惑,一边急令人退后列阵。一边向城上叫骂。却见城头并无一人,城门依旧大开。咄苾益发惊疑不定,忍不住对众将道:“李世民诡计多端,今我大军到此,城中全无动静,实属反常。只怕城内必有埋伏。我等且退,以观动静。”

阿史德乌没啜道:“料他隋军不过怯懦之辈,纵有诡计,我何惧哉!”

赵德言也道:“莫非李世民故弄玄虚,欲以空城计退我大军。”

咄苾道:“李渊父子非比寻常之辈。断不会不战而退,不可不防。”

赵德言道:“设主英明。以奴才之计,不如……”便对咄苾附耳讲了一番。咄苾连连点头。于是,赵德言便率一千骑兵直冲向城门,阿史德乌没啜也率本部数千人紧随其后跟进。咄苾则指挥全军向四门涌去,看情势显然要大举攻城。可是眼见得赵德言军已到达吊桥头,城中却依旧毫无动静。恰在此时,咄苾令人吹起号角。突厥大军没有攻城,反而纷纷撤下。然后开始后退。此时,突厥渐渐后退,似有撤军之意。眼见得突厥与城渐行渐远,城中却忽然响起阵阵号炮之声。一支军队从城中杀出。为首一人,银盔银甲,胯下一丈雪,手中宝雕弓,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正是小霸王李世民。只见他身边左有窦琮,右有刘弘基,身后随着五百铁骑,飞奔出城。原来李世民自知太原隋军与突厥众寡悬殊,故此假意摆出要诱使隋军来攻,并在城内伏击敌军之势。方才见到赵德言等所为,世民料知对手是要以此观察城内虚实。故此在赵德言兵临城门时,却坚守不动,以示无惧。待突厥撤军时,反而杀出,以示隋军本有决战之心。可以说,在这场心理战中,李世民又击败了赵德言。突厥人一见世民杀出,以为隋军真的意在决战,不觉心中惊慌。赵德言正在压阵撤军,一见世民率军杀出,忙回转身来,准备上前搭话。却不防一丈雪驰骋如飞,转眼已到箭矢射程之内。李世民手起一箭,直奔赵德言心窝。赵德言万没料到世民出手如此之快,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肩窝,登时翻身落马。箭矢方到,世民便连人带马撞将过来,手起处早有三五位酋长被挑落马下。余者忙抢上前去,救下赵德言。世民见状,料知赵德言必是重要人物,便高喊一声:“留下人来!”

催马便要上前抢夺。阿史德乌没啜见状,忙上前敌住世民,其他人便将赵德言抢回本阵。若说这阿史德乌没啜,原本武艺只是略低于世民而已,但此时一来他已与刘世让等大战多时,气力已衰;二来眼见隋军突然杀出,情势难料,更兼李世民气势如虎,不觉有些胆怯起来。故此二人只战了十几个回合,阿史德乌没啜便无心恋战,虚晃一矟,拨马便逃。这突厥将士原本便惧怕世民威名,视之如同阎王一般,而阿史德乌没啜又本是突厥魂胆,此时众人见他一逃,登时军心崩溃,败退下来。世民等正待随后追杀,却听得城上一阵鸣金之声。世民只好率众人撤回城内。咄苾这才慢慢收拢人马,在离太原二十里处下寨。

却说李世民率军回到城中,对父亲抱怨道:“何不待我多杀些番狗再鸣金收兵?”

其实,此时太原城内虽有新招募的十万新兵,但他们尚未经过训练,此时李世民要是真的与突厥厮杀起来,还得靠那一二万老兵。因此,此时还不宜与突厥展开决战。这一点,李世民也是心知肚明。但方才如果乘乱冲杀一阵,杀他千把突厥武士,然后再脱身回城倒也不难。故此李世民才责怪城中过早鸣金收兵。李渊闻言,只是笑而不言。倒是刘文静开口道:“多杀突厥,恐结怨太深,日后不好相见。”

世民闻言,呶了呶嘴,最终却未发话。他心里明白,父亲与刘文静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结好突厥人。对此,他一直心存芥蒂,但却从未表示反对。因为从感情上讲,他对突厥人心存敌意,是坚决不想与之勾结的。但从理智上他却明白,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他心里知道,其实李渊也不想与突厥人走得太近,甚至也并不真打算让突厥人出力帮助自己。但太原举义之后,他们父子二人肯定会离开太原进军关中。如此一来,太原空虚,如果不暂时与突厥结成某种联盟关系,突厥便一定会支持刘武周来攻打太原,而在李渊与李世民率主力离开时,太原是绝对无法抵御突厥与刘武周的联合进攻的。如此一来,本军就难免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除非他们全盘接受李端的策略,干脆破釜沉舟,进取关中。但这绝不是李渊的选项,即使是李世民也不愿行此险招。所以,虽然满心不愿,但李世民却始终未明言反对与突厥人结盟之计。因此,在刘文静讲完话后,李世民便只好沉默不语了。

在解除了眼前危机后,李渊马上做出两项决定:一是立即派人到河东和长安招李建成等各处子女至太原。一是派刘文静与突厥谈判。当日,李渊与世民、刘文静、裴寂四人密议至深夜。次日,刘文静便带着一行十余人到突厥军中去见咄苾。

刘文静来到突厥大营时,咄苾正与众酋长商议去留之计。苏尼失等众人建议从速撤军,只有阿史德乌没啜和负了伤的赵德言主张暂时留下观察一下形势,再做定夺。恰在这时,有人来报:“太原派使者刘文静前来求见酋长。”

咄苾用目光环视群酋,然后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只见刘文静从帐外从容而至。见到咄苾等众人,便拱手拜道:“太原使者刘文静拜见莫贺咄设及各位酋长!”

只见咄苾傲慢地仰在座椅上,斜着眼睛问道:“刘大使无故到此,所为何事?”

刘文静略一拱手道:“特来问候莫贺咄设,并问明大酋长驾临太原,意欲一战还是前来重申和好?”

咄苾闻言,心内暗笑:这汉人讲话,着实虚伪。我率大军到此,不是来求战,还是来烧香拜佛吗?看来阿史德乌没啜与赵德言所虑不无道理。李渊是真的不敢与我决战啊!于是他气焰愈发嚣张,带着鼻音哼道:“战又如何?和又如何?”

刘文静正色道:“欲战,则我城中自有十万雄兵以迎;欲和,则我自有美酒玉帛相待。”

这时,站在一旁的阿史德乌没啜忽然厉声道:“尔等既然有意求和,我大军到此,李渊何不出城远迎,反出兵来袭我阵,杀我将士,伤我大将,是何道理!”

刘文静闻言,从容道:“莫贺咄设率大军兵临城下,未派一介之使来见我留守大人,是战是和,来意未明。我军岂可坐以待毙!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偶有伤亡之人,虽为憾事,然亦属在所难免。”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阿史德乌没啜,“至于酋长所言求和,似有不妥。我太原城中雄兵十万,李留守足智多谋,二公子善战无敌,何惧一战?何求之有?李留守所以派在下前来,一则贵国与我太原本有合约,李留守不愿背信毁盟。二则两国交兵,死伤必重。李留守心存仁爱,不愿见到田野喋血,百姓涂炭。故遣在下来此问明大酋长来意。”

这时苏尼失又在一旁问道:“若是我等欲议和,不知你们李留守怎么个和法?”

刘文静道:“自雁门之围以来,贵军与我太原,战战和和,习以为常,终无定策。今李留守欲令在下随莫贺咄设前往汗庭,面见大可汗,签订长久和议,令两国百姓永享太平。不知众酋长意下如何?”

众酋长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自雁门之围以来,突厥与隋朝所谓议和,不过是突厥酋长和当地守将歃血为盟,签订临时合约,然后勒索些财帛回国。而此次刘文静却要到汗庭与可汗面谈,只怕是另有重大隐情,而不是像他们料想的那样无力与突厥一战。可是,既然李渊主动派人来议和,必然是有所求,何不尝试着敲他一竹杠!于是,咄苾依旧带着三分傲慢道:“议和未尝不可,欲见大可汗也好商量。只是李留守应拿出几分诚意才是。”

说着,他突然打住话头,将目光盯住刘文静。刘文静老于世故,自然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便道:“在下此来,带来李留守赠予大酋长的绢帛万匹,还望大酋长笑纳。”

咄苾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三分笑意,便道:“一切好办!一切好办!”

河东郡通往太原的山间小道上,十来名家人模样的壮汉在马上簇拥着一位十四五岁的猎装公子正缓缓而行,这少年身形虽未长成,却十分健壮,一张方脸儿,相貌有些像李世民,只是比李世民多了几分狠戾。胯下一匹枣红马,手中挽着弓箭,稚气中透着威风,此人正是李渊的四公子李元吉。此时,他与众家人正一面前行,一面不住地回头张望。又走出五六里路后,只见后面有十几骑飞驰而至。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中有一人竟是唐国公府中的宾客王长谐,而略微领先他半个身位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公子,生得身高八尺,长眉凤目,鼻隆口正,相貌堂堂。胯下一匹火炭似的西域宝马,背后弓囊箭袋,手中一杆长枪,正是李渊的大公子李建成。原来李建成兄弟三人,建成的相貌酷似父亲,而世民、元吉的容貌更似母亲。

李建成飞马来到李元吉面前,扫视了两圈,惊愕道:“智云等何在?”

只见李元吉道:“近日以来,屈突通老儿对我等监视颇严,若带人太多,只恐老贼引起猜疑,我等定难脱身。智云等年纪尚幼,纵然被朝廷捕拿,亦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李建成闻言,神色大变:“四弟,你害杀哥哥了!”

原来,数日之前,李建成便已接到父亲的口信,令其带领家眷速速赶往太原。建成明知父亲要在太原造反,唯恐举家同行,会引起河东守将屈突通猜疑,便假意相邀几位城中贵族公子进山打猎,暗中却让李元吉带着几位兄弟借口出游出城逃难。然后在此会合,一同赶往太原。却不料李元吉唯恐拖累了自己,干脆将众兄弟留在府中,自己声称去寻找大哥一同打猎,便逃出城来。此时建成闻听元吉之言,不仅大惊失色。略微迟疑片刻,道:“你等先行,我回到城中接出几位兄弟。”

说着,勒马便要回返。元吉却道:“大哥此时回去,必定凶多吉少。只怕救不了几位弟弟,却送了自己性命。”

建成闻言,对着李元吉怒目而视,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这时,王长谐也道:“四郎所言有理,大郎万万不可回城。”

李建成厉声道:“难道眼看着几位兄弟身陷虎口不成。”

王长谐道:“大郎可率众人先行,同时派人到城中探听虚实。若无异状,即可将几位小公子接出。”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面目忠厚的壮汉道:“奴才愿往。”

建成看时,却是家人钱七陇。这钱七陇,乃是钱九陇的哥哥,也是唐国公府中最得力的家人之一。李建成沉思了好一阵,方才道:“也只好如此了!七陇,智云等人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可接他们出城即接,如有异状,你切不可勉强,可速速回来与我等相会。”

钱七陇闻言,不觉眼圈微红:“大郎请放心,奴才虽肝脑涂地,必救几位小郎君出城。”

于是,李建成令钱七陇带上十名家人赶回长安。望着钱七陇远去的背影的,李建成不由得眼噙泪水,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之中,方才回身上马与众人离去。

这钱七陇回到长安后,发现国公府已被官军包围。但他却不肯返回与李建成相会,而是直接回到了国公府,最终与五郎智云一同被朝廷斩首。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李建成等一路之上,唯恐被朝廷捕拿,专选山间小路而行。数日之内,竟两次遭遇抓捕他们的官军,所幸人马不多,均被他们杀散。这时,王长谐献计道:“我等一路之上,难免有官军追捕。所幸所遇官军不多,被我等杀散。倘遇官军大队人马,只怕难以应付。如今河东贼盗遍地,皆听命于石门山寨主李仲文。李仲文已归附二郎,我等何不且择一山寨暂且存身,待国公与二郎到此,再与众人出迎?”

李元吉闻言大喜:“此计大妙!”

建成迟疑片刻,正待发言,忽见身后有一片尘团扬起,七八个人打马疾驰而来。李元吉变色道:“莫非是官军追来了?”

“你是李氏子孙,将门之后,遇事当冷静才是。”李建成瞪了李元吉一眼道。由于李元吉撇下了智云等人,建成对他心中充满了不满。“且来者不过十几骑而已,何必如此惊慌?”

元吉道“只怕随后还有大军赶来!”

建成又冷冷看了他一眼,转向王长谐道:“你保护四郎等先行,我来断后。”

王长谐道:“可让四郎与众人先行,我与大郎一同断后。”

元吉见状,一来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二来也怕建成与王长谐都不在身边,自己也不知如何应付这一路之上的莫测之事,所以故作姿态道:“我与你等一同御敌。”

说话之间,只见身后人众已经来到近前,建成与王长谐急调转马头,迎上前去。却见对面一人,一身银盔银甲,面如冠玉,手提一杆方天戟,纵马上前道:“何人拦路?”

建成尚未答话,王长谐却道:“这人怎么有些像咱家三姑爷?”

话音未落,却见那人忽然扔掉画戟,翻身下马,走向建成。建成看时,果然是柴绍,便也连忙翻身下马与柴绍相见。二人危难时相遇,不禁相互拥抱在一起。过了好一阵,方才分开。建成忽道:“阳儿何在?”

柴绍连连摇头叹息道:“此事说来惭愧!”

原来,李世民在派人通知各地亲人逃往太原时,因长安路远,且地处隋朝统治中心,故而最先派人到柴绍处。柴绍得知岳父要在太原造反,料知此时必定牵连自己,故此与阳儿商议道:“我夫妻同行,只恐引起朝廷猜疑,难以逃脱。不如你先借口出城,过几日我再找机会离去。”

可阳儿却道:“妾身乃女流,不易为人注意。你且先借口出城。我可寻找机会,乘人不备,再出城赶上你。”

柴绍道:“这如何使得!朝廷一旦得知消息,必对我家下毒手。你一个妇人,如何应付。还是你先出城,我自有道理。”

阳儿笑道:“妾身乃将门虎女,岂可与等闲妇人相比。若是比试起来,只怕你不是对手。且我身边还有三宝相助。三宝常随二郎身边,与本地豪侠多有交往。你走后,妾身即悄悄投往鄠县别墅,然后令三宝招聚众豪侠,保据山林。只需坚持数月,父亲与二郎必率军杀至关中。那时朝廷自顾不暇,安能再为难于妾身?”

柴绍道:“我好歹也是一丈夫,危难之际,抛妻弃家,自顾性命,有何面目再见岳父与二郎!”

阳儿道:“你若不从我计,我二人便同留城中等死。妾身绝不离你先行!”

这柴绍虽不乏胆识,但却一向凡事由妻子做主。此时拗不过阳儿,只得扮作客商逃出长安,直奔太原。由于柴绍比建成先得到消息,且次日便离开长安,而建成得知消息后又耽误了数日,故此柴绍才得以赶上建成。建成得知阳儿留在了长安,担心她必定凶多吉少,不禁心生伤感,但也没有多言。倒是李元吉一再抱怨柴绍,不该将姐姐留下自己逃出城来。柴绍只是一脸羞愧,一言不发。李建成见状,忙岔开话头道:“阳儿做事,一向自有主张。料想她必能逢凶化吉。我等且先考虑如何去就。”

说着,便将王长谐之计对柴绍讲了。柴绍沉思一阵道:“此计不妥。”

李元吉立即不满道:“有何不妥。”

柴绍道:“我一路之上,见各地均张贴榜文缉拿我等,官赏甚是优厚。各处山贼所以啸聚山林,求活命耳!见此奖赏,未必不动心。我等若投往山寨,只怕此辈会将我等执送官府,以立功求赏。今天下已乱,各地官军未必敢派出大队军马捕捉我等,小股官军,自非我等对手。何必冒险将生死交付他人之手。”

建成闻言,连连点头道:“贤弟言之有理!我等直奔太原。”

于是,建成等与柴绍合为一处,同往太原。

五月的阴山,草长莺飞,羊马遍野。阵阵微风吹过,传来牧羊儿郎那苍凉悠扬的歌声。盛世汗国的百姓,用歌声歌颂上苍赐予他们阴山,赐予他们辽阔而肥沃的草场,赐予他们伟大的可汗始毕为他们开疆拓土,赐予他们胜利和荣耀,赐予他们富裕而欢乐的美好生活。

山路上,一群孩子从远处吵吵闹闹地走来。这些孩子明显被分成两群,一群头上都戴着羊角,显然是代表着羊群;另一群人数较少,头上却戴着用青草编成的草圈,不知代表何物。最后面几名身材较健壮的孩子被几位头戴草圈的孩子驮着,为首一位,年纪不过十来岁,面色微黑,容貌俊秀,手中拿着牧羊鞭一边不断地抽打着“羊群”,一边洋洋自得地不知吆喝着什么。被抽打的孩子面露痛苦却丝毫不敢有怨言地慢慢走着。这时,又从山坡下走来一行人马。为首一位突厥武士的打扮,骑着一匹白马,身形健壮,英姿勃勃,正是阿史那社尔。旁边一人,看上去虽不及社尔英武,却也十分健壮,乃是始毕堂侄极失特勒。在社尔的另一边,赫然竟是刘文静。只见他骑着一匹白马,露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缓缓而行。那孩子远远望见社尔,顿时面露喜色,摇着手喊道:“二哥!”

原来这孩子乃是始毕可汗三弟咄苾的长子叠罗施,他从小就知道这位二哥被称为突厥神童。在比自己还小时就开始征战沙场,为汗国立下汗马功劳,因而一向视之为偶像。所以见他走来,便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社尔对着孩子一脸溺爱道:“叠罗施,在做什么?”

叠罗施一脸崇拜地望着社尔道:“在玩!”

社尔未及再发话,一旁的极失特勒却抢先道:“叠罗施,这戴羊角的孩子是在扮羊吧,这些带草圈的是在扮什么?”

“马。”

“都是哪来的孩子?”

“这扮马的都是突厥人,扮羊的都是汉人。”

“为何要如此?”

“因为突厥人勇敢、强壮,汉人老实听话。”

叠罗施没有说谎,这些扮羊的都是突厥人在战争中掳来的汉族奴隶和中原战乱爆发后逃到突厥的贫民的孩子,这些扮马的都是突厥奴隶,而骑在“马”上的几个显得健壮的孩子则都出自汗庭贵族之家。他们这只是在一起做游戏。其实,这种游戏在汗庭很常见,这极失特勒不问也知道,他所以要明知故问,是因为别有用心。因此,当叠罗施讲完话后,他便瞥了一眼刘文静,意味深长地讲道:“你说的有道理,汉人就该听话,不听话就不会有好下场。嘿嘿……”

说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刘文静。只见一缕怒意从刘文静脸上掠过,但只是一掠而过而已。其实,经常与突厥人打交道的刘文静是懂突厥语的,刚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在滴血,但他知道,现在是他们有求于突厥人,而非自己发怒争辩的时候。因此,他只能故意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而这一切,都被极失特勒看在眼里,在他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的笑意。

众人从孩子们的身边走过,当双方相距已远时,忽听身后传来叠罗施的喊声:“二哥,长大了我要做你!”

社尔闻言,不觉回头莞尔一笑。极失特勒也不无谄媚地对社尔笑道:“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一行人来到牙帐后,始毕很快便令人将刘文静传至牙帐。刘文静与始毕及众酋长依礼相见后。始毕便不再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道:“使者为何而来?”

刘文静道:“臣今日到此,意欲代李留守与大可汗固盟结好,定万世之和约。”

始毕故作惊异道:“两国欲定和约,使者当来自江都,大使何以来自太原?”

“今隋鼎动摇,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李留守有心匡扶社稷,拯民于水火。又自知力有不逮,故欲求大可汗鼎力相助。”

“不知李留守有何打算?”

“今天下大乱,皆因奸邪当道,蒙蔽圣聪。故李留守欲率兵进取关中,迎皇上回长安,清君侧之奸贼,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只见始毕连连摇头道:“你们李留守虽心存忠义,但隋帝之为人,嫉贤妒能,薄情寡义。若李留守迎其回长安,必先害李留守而后率兵击我。我枉动兵马,反受其祸,岂不遭天下人耻笑!若李留守肯自为天子,举兵反隋,铲除暴君,本可汗倒情愿倾力相助。”

刘文静一怔,道:“这个,臣却难以自作主张。”

“既如此,你我无需在此坐而空谈。你可速回太原,告知李渊,若能答应我三件事,我便对他倾力相助。否则,我将率刘武周南下,直取太原,缚李渊于阴山。”

刘文静闻言,从容道:“刘武周乃冢中枯骨,不久自亡,岂足以为大可汗之助。我太原雄兵十万,李留守乃世之英雄,二公子英勇无敌,大可汗若兵临太原,实非上策。臣为大可汗计,当助我李留守取关中,定天下,坐收和议之利,方是上策。”

始毕闻听刘文静之言,心中一动。其实,他所关心的怎会是李渊的成败得失?他所以坚持要让李渊公然反隋,就是要让他再无退路,从而加速中原的动乱,以便自己在中原群雄中上下其手,从中获利。此时见刘文静虽然言语尚属强硬,但其实却是色厉内荏。尤其是他口中的所谓“和议之利”,分明是在暗示自己,李渊若得突厥相助,必定会对自己献上财帛。

“刘大使勿在此逞口舌之利,只管回太原为我传言,应诺我三件事,我便任其所求。否则,必以刀兵相见。”

“不知大可汗所言是那三件事?”

只见始毕先伸出一只手指道:“其一,李留守必自为天子,起兵反隋。”

说罢,他看了一眼刘文静。然后又伸出第二只手指:“其二,必向我称臣,为我藩附。”见刘文静并无强烈反对的表示,他又伸出第三只手指,“其三,攻占长安后,每年需向我贡献绢帛十万匹。并在境上设互市,贸易之物,各听人自便,官府不得干预。”

“后两事不足多议,只是这头一件事,臣实在不敢做主。还望大可汗再加考虑。”

始毕闻言不觉一怔,他本以为最难让李渊答应的是称臣一事。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中原王朝最忌讳的就是对外称臣。因此,已经盘踞陇西的薛举虽多次到突厥请求联合,却执意不肯称臣于突厥。而在始毕心目中,李渊应是一位远超薛举的盖世英雄,绝不会轻易向自己称臣。可万没料到,他竟如刘武周、窦建德等人一样轻易地答应了这个条件。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对李渊产生了一种蔑视感。于是,他对刘文静摆摆手手道:“你可暂回太原,传达我意。我与隋帝,势不两立。李渊若不应允此三事,你也不必再来此啰嗦了。”忽转身喝道:“来人,送大使出帐!”

刘文静闻言,只得转身走出牙帐。

目送着刘文静离去后,始毕转向身旁的史蜀胡悉:“不料李渊竟如此轻易称臣于我。只怕是徒有虚名之辈。”

史蜀胡悉微微一笑道:“可汗此言差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李渊所以可怕也!”

始毕一愕,道:“依你之见,我们不可资助李渊入关了?”

“非也。今对李渊,有二计可行。其一,可汗可应允李渊之请,听凭其入关,待其进至中途,发兵取太原。使其进则前有强敌,退则巢穴已失。军心必乱,可不战而灭之。其二,则听凭其进取关中。如此,李渊需与薛举一决雌雄,我等即可静观二虎相争。届时二人必皆有求于我,可汗可坐收其贡献之利。待其久战力疲,可汗可乘势出兵破之,一举入主中原,建不世之功。”

始毕大喜道:“大军师真乃神机妙算!依我之见,后计最妙。”

史蜀胡悉道:“我也正是此意!”

阿史德贺鲁在一旁插嘴:“若行此计,不出十年,中原便是我汗国天下了。”

阿史德乌没啜也道:“到那时,我等也到中原的花花世界过一过神仙般的日子。”

说罢,众酋长忍不住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

却说李建成与柴绍会合,一路赶往太原,这一日,一行人来到霍邑境内。时近中午,五月的天空,烈日高照,晒得行人各个大汗淋漓。行走多时的建成一行更觉饥渴困乏,李元吉首先道:“大哥,走了多时,甚是饥乏。且寻家酒店歇息了再走。”

建成道:“也好!”

只是寻觅多时,却哪里有酒店,只得沿途又行走了十几里,方才见到一家小酒店。若在平时,建成等自然不屑于光顾此等小店,但当此逃路之时,众人也顾不得许多,径直走进小酒店。但见店内稀稀拉拉摆着七八张桌几,却空荡无人。众人进得店来,便将几张座位占住,王长谐大声道:“店家,快取些酒肉来吃!再备办些干粮酒食,带着路上吃用。”

只见店主人早已迎上前来,一叠声道:“好好好,饭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这时,忽见一位大汉带着一个伴当信步走了进来,环视店内后,便径直奔建成走来。柴绍等见状,不禁暗自将手伸向腰间兵刃。那店主不知何故,对大汉道:“客官,这里座位已被这几位爷坐了,客官要吃酒,小的为客官另收拾出一桌几如何?”

却见那大汉道:“我在此巧遇故人,欲求一叙。你可下去!”

店主闻言,只得下去。那大汉待店主离开,便转向建成低声道:“这位公子可是唐国公府上李大郎吗?”

众人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柴绍、王长谐更是立时站起身来。建成先是脸色一变,随即又镇静下来,道:“是又如何?”

却见那人哈哈大笑着转向王长谐道:“王兄别来无恙!”

王长谐定睛看时,不觉两眼一亮,道:“原来是李……兄。”原来此人正是石门山大寨主李仲文。王长谐刚要喊他李寨主,忽觉不妥,故而改称李兄。说着,又悄声向建成等众人介绍了李仲文。建成等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道:“李兄缘何到此?”

李仲文道:“在下受二公子所托,特来保护大公子等。只因未能谋面,故一路寻访到此。”

原来,李世民在派人到河东、长安招兄弟姐妹逃往太原后,又唯恐建成、柴绍等在路上被官府缉拿,遭遇不测。故此又派人赶往石门山、黑石岭等处,让李仲文、刘兰成派人在路上打探消息,务必确保建成等安全到达太原。

建成闻言,不觉内心感动,又忍不住看了看李元吉,心中道:“若是四郎有二郎之心,五郎等此时已与我等同到此地了。”

不觉心中感慨。这时,却见李元吉道:“既如此,我等无需冒险赶往太原,只需同往山寨暂住,待父亲率军到此,再相会不迟。”

却见李仲文迟疑片刻道:“各位公子若能屈身山寨,在下实是求之不得。但二公子信中讲,留守大人在太原举事,急需帮手,还望几位公子爷速到太原相会。”

建成道:“既如此,事不宜迟,我等当加速前行,切莫误了父亲大事。”

李仲文却又道:“大公子莫急,我已派人到各处探得消息,霍邑守将宋老生已派出兵马堵住通往太原的各处去路。其中的山路虽人马最少,但地势险要,又易守难攻,且为首者为猛将郑文通。公子若走此路,必被其所擒。他路则兵马甚多,亦难以通过。唯山路南侧有一小径,平时只有山中人采药狩猎方走此路,常人莫知。大公子可由此绕行,在下可派人到前面迎接公子。”

建成闻言,忙拜道:“若非李兄到此,小弟险些遭其毒手。相救之恩,容小弟日后报答。”

李仲文对伴当道:“既如此,你可去告知刘寨主,让他早做准备。”又转向建成道:“在下亲自为公子向导。”

建成道:“如此,就多谢李兄了!”

当日,众人又赶了一段路程,便在山脚下一家旅店住下。次日一早,李建成便将坐骑留给众家人,令他们继续走大路,自己只与元吉、柴绍、王长谐及四名家人随着李仲文步行登山上路。行不到二里路程,便转向南侧一条小径。说是小径,其实更不也算不上小径,只是荒草荆棘略微稀疏而已。众人行走之间,不时会被荆棘挂破身子,惹得李元吉不时发出咒骂之声。李仲文笑道:“五公子莫怒,此路虽是难走,总好过被官军擒获。”

李元吉方才不再作声。众人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方才穿过丛林,重新回到山间大路。李元吉来到路上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可走出了这条鬼路,我是再也走不动了!”

李仲文却道“此处并非歇息之地,堵截我等的官军离此不远。我等还需速速离开此地。”

李建成本来也打算歇息一会再赶路,见李仲文这样讲,只得对李元吉道:“四郎,再忍耐一时,速速赶路!”

李元吉这才骂骂咧咧道:“这哪里是赶路,简直是催命啊!”

李建成闻言,瞥了一眼李仲文,又对李元吉道:“休得多言。快快起身赶路。”

众人行不到二里路时,却见迎面来了一支人马,虽不过百十来人,却各个盔甲鲜明,打着官军旗帜。众人见状,不觉各自吃惊。李仲文抢先道:“不好!为首那人便是郑文通。”

此时这伙人离建成等人距离尚远,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李仲文如何便认出了郑文通。原来,这郑文通所使用的兵器与他人不同。他人所用兵器,一般若非一件长兵器,便是两件短兵器。可郑文通所用兵器却是两杆铁棍,各长约有一丈,重三十一斤。故此李仲文一眼便认了出来。李仲文又道:“这厮甚是厉害。不如我等一同杀将过去,柴公子与在下缠住这厮,大公子、五公子与王兄杀散其余将士,我等便乘机撤走。那边自会有人接应我等。”

李建成道:“如此甚好!”

说罢,众人呐一声喊,便一齐冲向官军。李柴二人首先冲上去一左一右夹击郑文通。建成等人便杀向其余将士。原来,这李仲文只知自己并非郑文通敌手,又以为建成等不过是贵族家的公子哥,只会些花拳绣腿,挡不住大敌,故而合众人之力,未必杀得过郑文通等人,故而只求脱身便好。却不知这李建成与柴绍均是武艺高强,就连尚未成年的李元吉,也非常人可比。故此,虽然此时建成等因未骑战马而威势大减,且长途奔波身体困乏,但一旦厮杀起来,却也各个虎虎生威。柴绍与他二人合战郑文通,竟然尚有余力。这郑文通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被二人死死缠住,脱身不得。而建成等数人更如虎入狼群,霎时便杀散了众官军。然而,正当建成等准备撤离之际,去见后面响起一阵呐喊之声。又有近千人的队伍杀了过来。原来建成等本已绕过了官军驻扎地,郑文通等只是出寨巡查的游哨。在众人交锋之际,官军主力听到这里喊杀之声,故而赶来应援。郑文通等一见援军已到,士气大振,又死死地将建成等拖住不放。不料恰在此时,又听得前面又想起喊杀之声。李元吉大惊失色道:“我等休矣!”

不知建成等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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