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秦宽的封地
朱慈烺又现窘迫，一时间不知是应好还是不应的好。
恰逢此时，清明雨上演奏完毕，众女子欢欣鼓舞的样子更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
朱慈烺忍不住微微侧目，他的样子也引得朱由检微微一笑。
“这张菱的样貌不错，又多才多艺，其父也算是个清官，祖上三代都为大明尽心尽力。”
“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为父明日便召其父入宫商谈。”
朱慈烺心中暗喜，竭力保持脸上的神色。
“全凭父皇做主。”
待到众女退出乐阁之后，三人这才从屏风之后走出。
“没想到爱卿居然还精通音律，真是让朕想象不到。”
秦宽微微一笑，淡淡回道：“都是年少时好奇所学，也不算什么精通。”
“跟宫中那些音律大家相比，臣这是小巫见大巫了。”
三人走到王府院中，朱由检心中又想起一事，转头对着秦宽说道。
“既已是亲王，自然要有封地的，不知爱卿要选在何处啊？”
秦宽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朱由检竟打算把自己调出京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复。
虽说亲王都有封地，但自己毕竟是个异姓王，大明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先例。
心中也摸不清朱由检为何现在提及此事。
若是自己说不想离京，那么会不会让朱由检心中生疑。
毕竟以他的性子，这事儿说不好。
可若是自己选取封地，那以后岂不是要就藩？
就藩之后必有削藩，这更不是一件好事。
眼见秦宽犹豫，朱由检也猜到其心中所想，连忙补充道。
“爱卿不必多想。”
“此次保卫京师，你是厥功至伟，封地是你应得的封赏。”
“就算有了封地，朕也不会让你前去就藩的。”
“毕竟京中事务也还需爱卿辅佐才是。”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秦宽几乎半个字都没听到心里。
就藩不就藩，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要把自己发配出去，那时候还能说半个不字？
秦宽到现在方才明白，为何大婚之时给自己加封王位，原来早就做了这样一手准备。
“陛下乃是天子，无论什么吩咐，做臣子的都应按旨行事。”
“如果陛下让臣就藩，臣自然会听命。”
“只是陛下说的突然，臣也从未想过关于封地之事，这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
看朱由检的态度，这封地自己是不要也得要。
而封地的选位更是十分讲究。
一不能在边境，二不能在富庶之地。
若是在边境，必然要统兵镇守。
现在毕竟是在朱由检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稍作放心。
可一旦变成山高皇帝远，那一切的一切都将变成未知数。
富庶之地也是同理，自己的行为都将成为皇帝怀疑的起因。
见秦宽一直打哈哈，朱由检也是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爱卿可是误会了朕？”
“你以为，朕是想以就藩的借口来削弱你的势力？”
秦宽沉默不言、没有说话。
既然朱由检已经将此事点破，倒不如先看看他要说什么。
三人沉默片刻，朱由检再度开口。
“朕想把爱卿的封地，放在山西……你看如何？”
“朕记得，你当初提及新政之时，就是打算从山西入手。”
“山高皇帝远，这五个字朕自然是懂得。”
“如此政策，也必然会得到当地的强烈反应。”
“与其等山西的消息被层层隐瞒再报到京城，倒不如直接派人坐镇山西，即刻处置。”
说到这里，朱由检忽然叹了一口气。
“朕知道如今的大明千疮百孔，卿有雄心壮志，但国库却无力支撑。”
“朕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什么人，但你秦宽不一样。”
“你不仅把朕从地府中带了回来，更是让朕重新成为天子，重新入主京师。”
朱由检的眼神十分坚毅，他作为一个皇帝说出这等话，也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这已经不是对臣子的对话了，更像是在求人一般。
“朕相信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明，所以朕也打算无条件的相信你。”
“若是前往封地，你大可将所有的亲眷全部接走。”
“朕也会授予你便宜处理之权，甚至于不经过吏部，而进行官员之任免。”
“甚至可以承诺给你，只要你不谋反篡位，朕与你秦宽共天下！”
朱慈烺听到这话，顿时心肝一颤。
若是旁人听到，定然是以为朱由检疯了。
可他不仅没疯，反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这十七年以来，他深切的体会到那股无力的感觉。
也体会到君臣之间的互不信任，这才导致大明沦落至此。
而这么多年以来，只有秦宽给他的感觉不同，只有秦宽才是真正打算重振大明。
其他的诸多官员，几乎各个都有私下原因。
要么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要么是为了自己的官位家族。
尤其是近日以来，锦衣卫各处搜刮到的那些骇人听闻之事，一度让朱由检感到绝望。
他此举也是在赌，赌秦宽的野心、赌秦宽的抱负。
若是成了，他朱由检会名留青史，成为中兴之主。
若是不成，他朱由检会再度背上末代昏君的名号，成为后人笑谈之举。
然天下万事，从来没有一定能成，谁也说不准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世民赌赢了，所以才造就了贞观盛世。
若是自己也赌赢了，那说不定也能造就崇祯盛世。
面对朱由检如此诚恳的话语，秦宽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手足无措。
朱由检说出的话语无比诱人。
在朝中也许还会被各式官员阻拦，可若是到了自己的封地，那一切都将变得截然不同。
诸多事务都由自己全权做主，而自己的身份俨然便是一方土皇帝，谁又敢说出半个不字？
可隐患也有，那便是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可能会逐渐走低。
自己毕竟不是皇帝，若是明目张胆的在京城扶持党羽，恐怕会引来不少的非议。
短时间内还好，若是时间一久，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数。
双方都有各自的考量，然此事也不是两三句话就可以决定。
安静之时，不远处的刘瑞带着一名公公缓缓走来。
两人行跪拜之后，那公公忽然说道。
“陛下，那关外的使者回来了，说是要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