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噩梦
“不！！不要！！”
“你放过他们！！”
伴随着激动的言语，刘成燕从睡梦之中猛然惊醒。
额头上的汗水沾湿了枕头上的布巾，心脏更是怦怦直跳个不停。
梦境中的一幕幕犹在眼前，整个刘家被秦宽屠灭满门的画面更让她面色苍白。
手指抵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迷糊以及沉重的感觉方才消散几分。
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震动感让呼吸都十分费力。
几次深呼吸过后，但整个身躯依然紧绷；想要下地走两步，双腿却绵软无力。
刚想要站直身子，膝盖却突然弯曲下来，双手一下子撑到地面，像是在跪拜的模样。
约莫过了半刻钟左右，支撑身体的力气这才恢复。
轻轻撩开帐篷，却发现天依旧是黑的，也就是说自己并未沉睡多久。
那日刘家与王家的密谋，两人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秦宽的身份，他绝不会放过这等篡逆之人。
王家的结局可以说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可刘家的结果仍然是个谜团。
刘家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反，深入程度又是如何。
可就算是从犯，那也是谋逆，整个刘家会遭受到怎样的处置，刘成燕不敢去想。
这些日子以来，与秦宽的温馨相处竟让她忘了这件事。
可说到底她终究是京城刘家，而非山西刘家，论波及也波及不到自身。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母族，毕竟还是血脉相连。
如果事情真的演变成梦中那般，那自己又要用何种样貌去面对秦宽？
心中无比纠结，脚步迈出帐篷却又收了回来。
反反复复十几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算去亲口问问。
秦宽睡帐的位置她极为熟悉，这几天的悉心打扫也都是刘成燕亲自前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每一步都显得极为沉重。
整个军营刚经历过大战，巡逻的士兵更是比之前又增添不少。
还没走出多远，她的踪影就被士兵所发现。
“刘姑娘，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面对士兵的问话，刘成燕的神色竟下意识的闪躲起来。
若旁人是这种表情，早就被当场拿下关入军牢。
好在这巡逻的伍长是张舒阳所部，看到她的神色，心中也猜到几分。
“刘姑娘可是想去见大都督？”
刘成燕缓缓点头，连忙开口问道。
“是……”
“秦宽他……可是睡了？”
这伍长略微看了几眼，顿时感觉刘成燕的情况不对。
无论是面色还是体态都太过虚弱，整个人就好似刚刚大病一场。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事情还是得通报都督一声为好。
对着旁边的士兵低声说了几句话，他们再度起行巡逻。
伍长则是带着刘成燕向着军帐方向走去。
“他这么晚了……还在辛苦吗？”
伍长点了点头，话语中也是充斥着尊敬。
“大都督擒获了一名贼人，现正在亲自问话，而且那人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
“等下到了大帐外，还请刘姑娘在外等候。”
“若是耽误了军机大事，标下可是担不起责任的。”
刘成燕微微点头，整个人也略微平静了下来。
“这是自然，辛苦你了。”
伍长连道不敢，来到军帐外时，也不出意外的被护卫拦下。
“大都督正在议事，若无紧急，天明再报！”
伍长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对着刘成燕略微抱拳后便立刻离开。
两名护卫看到她后，也是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
刘成燕深吸一口气，欠身行礼；两名护卫连忙抱拳回礼。
不管怎样，这是大都督的女人，就论身份也比他俩要高多了。
“两位大哥，我有事想要求见王爷，麻烦帮我通报一声，可好？”
刘成燕心中难过，不论是面容还是声音，无不透露出一股楚楚动人的感觉。
其中一名士兵听到后，连忙躬身询问。
“敢问刘姑娘有何事要求见大都督？”
刘成燕神色暗淡，只是轻声回道。
“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他，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吧。”
问话？她一个女子想要问什么？
这护卫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回头望了一眼之后，见里面仍旧没有什么动静，就只能对着刘成燕说道。
“大都督在忙公事，烦请先在一旁等候。”
刘成燕微微颔首，随后乖巧的站在原地等候。
夜晚的寒风冰冷刺骨，吹的她身上止不住的发抖。
两人看她孤零零的模样，心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就让她一直等着，也不清楚大都督会不会因此迁怒。
可毕竟军纪严明，他们也不想冒着受罚的风险，只能是有苦说不出。
恰逢此时，张献忠高声咒骂的声音传到三人耳中。
两人顿时面色一变，急忙赶到帐前。
刘成燕听到这股声音，心中觉得十分熟悉。
刚跟着两人走了过去，便看到张献忠被关在囚车里。
张口闭口全是肮脏的词汇，听得刘成燕阵阵脸红。
张献忠被推走没多久，便看到秦宽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秦宽顿时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可话音刚落，便发觉刘成燕的气色不佳，脸上的哀容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瞧她身子微微发抖，便连忙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披挂套在刘成燕身上。
接着攥着他的手，带入营帐之中。
“这么晚了你也不多穿点，要是着凉病了那要怎么办。”
“此处距离县城还有一百多里，这一路上怕不是要加重病情。”
听到秦宽的关心后，刘成燕也是心中一暖，脸上也是带上了几分笑意。
想要开口问刘家的事，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先寻个别的话题，等会再转过去，正巧她也十分好奇此事。
“王爷……你怎么把那张献忠活捉了？”
秦宽微微一笑，边带着她到火炉旁取暖，边搓着她的手说道。
“机缘巧合罢了。”
“我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趴在高处看两军对垒。”
“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会把兵引到他藏身的位置，结果他就被我这么抓回来了。”
刘成燕眨巴着眼睛，心想这是个好机会。
“那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