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已经有了模糊感，罗恩摇了摇头强忍住看过去的冲动，目光移在四周。
视野里的景色逐渐变成一种难以描绘的暗红色，可以看到白蒙蒙的雾体深浅不一，在地面上飘荡着，还有黑色逐渐变淡的雾气，如同虚幻，似乎在有意识的向哪个方向靠近。
眼前的景物终于模糊到了看不清的程度，罗恩立刻闭上了眼睛。
片刻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清晰，甚至比起以往看的更加清楚。罗恩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上升了一小截，视野中似乎也多了些往常看不到的景物。
他去之前还奇怪那些怪物都去哪里了，从刚才的景象来看，并非所有的怪物都能真正的成为现实，大部分怪物应该是散成了黑色雾气……而那就是神使口中他们基本的目的？
“罗恩？”
耳边突然传来有些急切的叫喊声。
“怎么了，格琳薇尔？”罗恩扭过头问道，在此过程中低着脑袋尽量避免看到那边神只战斗的景象。
“刚才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听见呢，是在想什么吗？”格琳薇尔问道。
罗恩点了点头，压低视线打量着周围，发现并没有人看向神只所在的位置，而神使、达尼尔却是不见了。
乔休尔倒是还留在那里，不过大概不是本体，从琪琪已经放弃了进攻这点可以看得出来。
“我们现在怎么做？”罗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移动。
“试试能不能趁乱出去？”普利莫问道。
罗恩摇了摇头。
“刚才已经想办法探查了一下，那里不能出去。”
他很早就已经悄悄的让布莱克出城去查看了，刚刚不久它才返回，罗恩实在想不到当前的出路才有这么一问。
“外面的情况如何？”普利莫问道。
“很糟糕。”罗恩摇了摇头：“城市的边缘都被某种深邃的黑暗笼罩，根本没办法走出去，无论在这黑暗之中走多远都仿佛没有尽头，而一转身立刻就是黑暗之内的土地。”
“那应该是来自克拉姆梦境的力量了。”普利莫说道，目光落在琪琪身上，见对方没有反驳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观点。
他清楚这位蒂莫西小姐若是遇到错误的结论是会指出来的，正确的情况下她则漠不关心的模样。
这位小姐的知识渊博的让人惊叹。
场面沉默了下来。
“先找到那些知情的家伙。”琪琪突然出声，说着向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找到乔休尔主教所在的位置了？”罗恩在她背后问道。
“嗯。”琪琪应了一声，突然加速，向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乔休尔还是小看了她，她破解进阶程度的折射魔法所用的时间，并没有多长。
她很快消失在了视野范围。
远处并没有感受到强烈的魔力波动，罗恩知道她身上的麻衣长袍有降低存在感的作用，超过了自己的‘潜伏之手’，又比不上布莱克的能力。
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类似压制魔力的作用，让她在使用魔法的时候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很快她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乔休尔主教，琪琪粗暴的将人扔在地上。
此刻的乔休尔主教模样有些狼狈，似乎受了一定的伤，看来没被琪琪少打，他之前的确惹琪琪很不爽。
普利莫叹了口气，伸手拉了一把。
“谢谢。”乔休尔接过手，起身后道，神色看起来有些郁闷。
任谁被这样丢在地上，而且还是在熟人的面前，都会感到尴尬。
“别用誓约做借口，能说的都给我说出来。”琪琪冷冷道。
普利莫默默后退了几步，将目光完全移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事实上，他对于自己的老友也是一定的气氛，虽然乔休尔之前暗示过自己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友也堕落了。
教会的上层有多么腐朽，他是了解的。他一直和乔休尔交情不错，自然和后者并非同流合污有关。
“你们其实有机会活下来。”乔休尔看着琪琪道。
“别说这些废话。”琪琪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对方刚才的意思无疑是说这次身为魔女的两人也可以活下去，之后的生活也不用受到限制，顶多这件事不能泄密而已。
可琪琪的心气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施舍一般的生存？
乔休尔明白了这一点，不再说这些，他沉默了片刻。
“乔休尔主教被控制后不敌灵魂法师的搜寻，一些不算核心的情报泄露给了我们。”罗恩笑着道。
“啊？”格琳薇尔一愣。
直到他被罗恩用眼神暗示之后才恍然大悟，连忙收住了脸上的表情。
“好。”乔休尔犹豫片刻道。
他接受了罗恩的条件，这次不是他泄露情报，而是对方有灵魂法师，而且足够厉害。
自然，乔休尔选择性的没有看见格琳薇尔的反应。
“在记载上，这已经不是克拉姆第一次现身了吧？既然有过这样的经历，克拉姆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呢？”罗恩直接问道。
琪琪看了他一眼，注意力重新放在乔休尔身上，似乎对于罗恩进行交谈非常放心，她个人也的确不喜欢这些。
“这些是我不能说的。”乔休尔道。
“什么都不能说吗？主教大人。”罗恩笑了笑，后面的敬称故意咬的很重。
“这次克拉姆来的是投影，这是你们都知道的事情。而贤者现身的，也只有祂的眼睛。这个世界对于……”
似乎完全丢了面子，乔休尔也放开了。感受到自己快要触及到誓约的时候，又生生停顿了下来，重新整理语言后继续道：
“祂有无以计数的梦境，这并非祂的主梦境，虽然是本体的投影，力量的来源也是祂，可并非直接来自于祂。”
什么意思？罗恩思考片刻没有结果，求助的看向琪琪。
“他的意思是……投影的力量根本来源是祂的本体，可这具投影的力量直接来源是别的事物。”琪琪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自带气势的眼神看向乔休尔。
见对方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后，她继续道。
“是梦境本身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