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头,不断观察战场局势的李参将。
发现建奴大军开始调动。
原本松散的军阵不断收缩。
明显是想借助人数的优势,将程武等数百人生生耗死。
他急忙吩咐城头守军。
“将五门火炮全部搬运到此处。”
“瞄准外面的建奴,只要他们大军汇合在一起。”
“就给我朝着人潮最集中的地方使劲轰!”
守军收到命令,急忙将其他三面城墙的大将军炮搬运到东门城墙。
程武虽然身处战场,但仍旧眼观六路。
眼见自己距离努尔哈赤的龙旗还剩千余步的距离。
而周围的建奴大军已经呈现合围之势。
在前方,有数千名建奴骑兵已经列好阵型,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冲杀过来。
“集合阵型!”
程武冲着身后的数百将士喊道。
身在敌营深处,周围全是建奴。
若是脱离了队形,孤身一人被建奴包围。
即便是他,也会腹背受敌,落入危险的境地。
明军将士立刻拍马来到他身后,几百人阵型收拢。
好似一柄利剑,而程武就是最锋利的剑尖。
朝着建奴中军深处狠狠刺去。
战马狂奔,眨眼间程武已经率军撞上了前方建奴的第二队骑兵。
“小子受死!”
当先的建奴骑兵将领竟然会说汉话。
他身材高达两米,长得虎背熊腰。
其余建奴都身穿属于轻甲的棉甲。
这位则是浑身包裹着铁片串联的札甲。
那铁片也不知如何锻造,在阳光下没有丝毫的反光。
通体幽黑,带着冰冷的杀意。
脸上也戴着恶鬼面具,更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恶魔一般。
手拿一柄三米多长的狼牙棒,棒头堪比人头粗细。
上面的尖刺闪烁着寒光。
若是被砸到身上,恐怕会瞬间多上几个血窟窿。
看到程武冲到近前,他先是一声厉吼。
随即双脚一夹马腹,座下战马立刻朝着程武迎面冲去。
那战马也极其神骏,与他的铠甲一样,通体乌黑,好像乌骓宝马。
个头甚至比程武的照夜白还要高出一头。
驮着这武装到牙齿的壮汉,依旧四蹄如飞,快如闪电。
刹那间来到程武身前,手中狼牙棒朝着程武兜头砸下。
“找死!”
程武迎面看到那建奴将领杀来,手中长枪奋力一挑。
砰!
一身沉闷的巨响。
长枪与狼牙棒撞在一起,建奴将领双臂剧震,浑身如同电击一般。
手中武器差点脱手飞出。
两人一触即分,建奴将领纵马奔出百余米后,调转马头继续朝着程武而来。
看来定要与程武分出个胜负。
程武则马不停蹄,率军前冲,与前方阻击的数千建奴骑兵撞到了一起。
好似虎入羊群,手中长枪一抡。
呼!
劲风呼啸,犹如惊雷炸响。
挡在最前面的数个建奴骑兵霎时间被扫飞出去。
后方的建奴尽皆胆寒。
程武长枪或戳或扫,硬生生地冲杀出百余米。
后面的数百明军紧随其后,将这条血路撕出了更大的口子。
数千建奴骑兵,只一个照面,直接折损大半。
“哈哈哈哈哈哈!”
城头的李参将哈哈大笑。
“真世之虎将也!”
不远处的守军听闻,也附和道。
“程千总之勇武,堪比徐达,常遇春二位将军!”
李参将听闻众人夸赞程武,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忽然有个亲兵凑上前来说道。
“参将大人。”
“其余四门大将军炮已经架设好了。”
李参将朝远处看了一眼,东门城墙上已经架好了五门火炮。
由于程武带人突袭,建奴大军有些忙乱。
上次攻城被破解后,一直无暇组织新的进攻。
因此守城的压力小了许多。
李参将指了指程武所在的位置。
“掩护程千总。”
“周围若是有建奴集结,立刻开炮轰击。”
“不要节省弹药,如今的胜负的关键,就看程千总了。”
程武率军杀穿了第二道阻击,正欲继续前行。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炸雷般的怒喝。
“小子,再来打过!”
原来是方才的建奴将领,再次拍马赶来。
程武冷笑一声:“本想放你一马,既然你一心寻死,那便成全了你!”
说罢挺枪而上。
砰!
两人再次纵马交错而过。
程武坐下的照夜白狂奔数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将他摔落在地。
方才两人兵器相交,力道实在太大。
即便是照夜白这等名驹,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周围不管是建奴还是明军,都面色骇然地看着二人。
自觉方才要是换成他们,肯定会被震得浑身骨头都要碎掉。
“呼!呼!”
建奴将领掉转马头,再次朝向程武。
口中呼呼地喘着粗气,手中的狼牙棒不断洒落鲜血。
并非是他砸伤了程武,而是他的手掌被震裂。
鲜血泉涌一般流出。
程武一拽缰绳,照夜白载着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建奴将领前方。
不过他并未急着结束对方性命。
而是长枪一指,口中说道。
“你能接我两枪不死,有资格在我这里留下姓名。”
“咳咳!”
那建州将领一阵喘息后,伸手扒下了头盔面具。
露出了一个有些苍老的面容。
程武面色一滞,此人力气极大,没想到竟然是个老人。
老者轻咳几声,面色忽然一片潮红。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鲜血吐出来后,他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看着程武有些悲凉地说道:“没想到汉人中也有如此英雄好汉。”
“先前老夫一直以为,你们汉人就是一群绵羊。”
程武面色不耐:“留下姓名,送你上路。”
他没时间和这老头墨迹。
如今他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耽搁这片刻,纯粹出于尊重。
老者自嘲一笑。
“老夫瓜尔佳氏,费英东。”
这老者乃是后金的开国功臣之一,还有个称号‘万人敌’。
在建州名声算得上如雷贯耳。
不过对于程武来说,明朝的一些将领他还算稍有了解。
建奴的他就大半没有听说了。
所以他闻言也只是拱了拱手:“久仰。”
接着挥起长枪,冷然道:“上路吧。”
照夜白奋起四蹄,冲到费英东马前。
风雷声起,程武长枪挥落,朝着对方的头颅砸下。
“啊!”
费英东神色凄惨,他已然受了严重的内伤。
嘶吼一声后,双臂颤抖地举起狼牙棒,挡在了头顶。
砰!
程武长枪压下,费英东双臂齐齐断裂,如烂泥一般垂下。
长枪下落之势未减。
只是因为被阻挡了一下,准头稍稍偏离。
落在了费英东的肩甲上。
咔嚓,密集骨骼断裂声接连响起。
费英东身穿重甲,甲片间有铁丝串联。
在巨力打压下,没有散裂,反而是坍缩成了一坨。
将里面的费英东挤压得血肉尽碎。
鲜血从铠甲的缝隙中激射而出。
可谓是惨绝人寰。
周围的建奴,见状无不吓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