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形容枯槁，从王天虎身后走出来时，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仿佛走这几步路，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
站在原地不断地打着摆子，看上去浑身寒冷难耐。
可偏偏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
“呃......”
这病痨鬼模样的人一张口，还未说话，就先呻吟了一番。
他打量了程武一眼后。
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说道。
“小娃娃，大人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来吧，到叔叔这里来，我带你去看看病。”
“看病？”程武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在下的身体好好的，无病无灾，阁下要带我去看什么病？”
“嘿嘿......”那病痨鬼笑得比哭还要难听。
“小娃子，你方才没有听到吗？”
“大家伙刚才都说你脑子有毛病。”
“现在看来，你不光是脑子有毛病，耳朵好像也不好使。”
程武忍不住摸了摸脑门，眼神中带着狐疑之色。
好像真的在仔细思索，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哈哈哈哈哈......”
其余六虎和围观的众人见他这副呆呆的模样。
忍不住狂笑出声。
人群中不断有人大笑道。
“这年轻人......”
“莫非真的脑子出了问题？”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
“铁衣门在哪找来的奇葩？竟然还奉为上宾。”
“跟他同为铁衣门宾客，我都觉得是种耻辱！”
“这莫不是出征之前，铁衣门安排活跃气氛的滑稽表演？”
“唔......”程武认真思索一番后。
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没问题啊？”
“为什么你们都说我脑子坏了？”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连续几个问题，让众人的哄笑声达到了最高潮。
就连远处铁衣门堡垒上的积雪，都被笑声震得簌簌落下。
那痨病鬼笑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将咳嗽压了下去。
整张脸憋的通红。
“小娃子，别问了，待会我帮你把脑子打开，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哪里坏了？”
程武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
“原来有没有病，只要打开脑袋看一眼就知道了。”
“在下还以为替人看病很难呢。”
病痨鬼大笑几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阴恻恻地笑道：“没错，替人看病就是这么简单。”
程武一拍手，真诚地看着那病痨鬼说道。
“你可真好，我出门时，家里人还告诉我外面坏人很多。”
“如今看来，他们说得定然是不对的。”
“若是坏人很多，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心人提醒我有病呢？”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病痨鬼笑道：“这世上本就是好人更多一些的。”
程武点头说道：“我也是和家里人这么说的，奈何他们不信。”
“等我回去，定要将阁下替我看病的事情告诉他们。”
“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真诚的模样，看的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待到众人笑完，病痨鬼坏笑一声说道。
“小娃子，这就随我来吧，我定会将你的脑袋治好的。”
“嗯嗯。”程武连连应允。
看着病痨鬼诚恳的说道。
“阁下愿意替我看病，定然是个好人。”
“家里人还说，路上遇到好人帮助我，定要好好地报答人家。”
病痨鬼笑着问道：“你还要报答我？”
人群中又是一阵爆笑。
程武极为认真地说道。
“定然是要报答的。”
“咳咳......你怎么报答？”
“唔。”程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病痨鬼。
“我见阁下形容枯槁，时常咳嗽。”
“定然是胸闷气短所致。”
“方才阁下也说了，只要将病痛处割开，就可以治好。”
“在下准备将阁下的胸口切开。”
“让阁下的胸口透透气，免受痨病的折磨。”
“阁下认为可好？”
......
此话说完，原本热闹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
病痨鬼戏谑的眼神，也变得冰冷。
阴森森地说道。
“我看你的脑子病得真是不轻。”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这就帮你切开。”
话音一落，自他袖间忽然浮现出一抹寒芒。
那是一柄极细的长剑。
在他内劲的驱使下，快如闪电地朝着程武的额头刺去。
“附骨剑，是八虎中的苏病虎！”
“此剑细若游丝，一旦被缠上，便如附骨之疽，难以闪避。”
“这少年凶多吉少了！”
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
唰！
就在苏病虎的附骨剑即将刺中程武额头之际。
众人只觉得眼前似乎闪过一道寒芒。
但那寒茫转瞬即逝，令所有人怀疑那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有些人还在心中思索那道寒芒究竟是真是假。
忽然耳边传来惊呼声。
急忙抛去心头念想，将注意力转移到程武身上。
原本以为的脑壳翻飞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
苏病虎的附骨剑，在距离程武脑袋三寸处，堪堪停在了那里。
“苏病虎手下留情了？”
“不应该啊，北地八虎个个凶残无比，杀个把人对他们来说好像喝凉水一样。”
“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手持附骨剑的苏病虎，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程武。
随后缓缓地低下头去。
在他的胸口处，缓缓出现一个红色的长方形图案。
上方从肩胛骨开始，从两肋一直蔓延到腹部上方。
啪嗒！
下一瞬，这长方形图案竟然从他的胸口掉落。
原来他的胸膛不知何时被完整地切了开来。
整个胸口连带着肋骨，全部掉落下去。
露出了里面有些萎缩，血肉模糊的双肺。
甚至可以看到双肺还在不断地收缩呼吸。
血气蒸腾，在寒冬中呼呼冒着热气。
苏病虎惊恐的大口喘气。
双肺快速收缩。
看起来诡异至极。
“呵呵。”程武拍了拍手。
高兴地说道：“阁下果然没有骗我。”
“切开之后，阁下的病情明显改善了许多。”
“你看，你的双肺先前还是萎缩的，现在是不是变大了许多。”
“呼吸应该很顺畅了吧。”
周围的众人齐声惊呼。
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数步。
此刻再看程武脸上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的纯真。
简直如同恶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