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赤龙闻言面色一变。
“老夫一时心急，倒是怠慢了云少侠。”
“少侠请随我来。”
说罢当先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个七进的院子，占地极大。
宴会所在的地点，是最后一进院落。
这里是铁赤龙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在这里摆筵，也表示对程武的亲近之意。
来到客厅，这里已经摆好了一座圆木桌子。
程武，铁赤龙，铁飞鹰和铁屠熊四人依次落座。
紧接着外面的铁衣门弟子，就开始陆陆续续将饭菜端了上来。
等到酒菜上齐。
铁赤龙吩咐那些弟子退下。
客厅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酒过三巡之后，铁赤龙亲自给程武斟了一杯酒。
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杯。
恭敬地对程武说道。
“云少侠，前些时日，在草原上若不是您仗义相助，我们铁衣门恐怕已经遭遇灭顶之灾。”
“老夫替所有铁衣门弟子，敬您一杯！”
说罢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铁飞鹰和铁屠熊也赶忙作陪。
程武客气地说道：“赤龙堂主又提这些旧事做什么。”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罢也将酒水一饮而尽。
“云少侠说的是。”
“往事咱们就不再提了！”
“所有的恩情，我们铁衣门上下都记在了心里。”
铁赤龙再次给程武斟满酒水。
“这一杯酒，老夫不提往事。”
“只希望云少侠能为我铁衣门，指一条明路。”
程武微微一笑。
“赤龙堂主，明路就在眼前，就看您要不要走了。”
铁赤龙喝完杯中酒，肃然道：“还请云少侠明言。”
程武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
“眼下铁衣门的困境，想必几位堂主都心知肚明。”
“草原上的势力被清剿一空。”
“铁衣门失去了昔日的依靠。”
“再也无法通过走镖，来赚取高额的利润。”
“贵派家大业大，没有了财物支撑，恐怕往后会越发艰难了。”
铁屠熊闻言，瓮声说道：“江湖上讲的还是道义。”
“没有财物，也不一定会很艰难。”
铁飞鹰在一旁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认同。
正要反驳，就听到铁赤龙一声长叹。
“唉。”
“屠熊，有些事情，恐怕你还不清楚。”
“你以为咱们为何能在草原走镖？”
“朝廷可是严令不准与北方的草原部落交往。”
“若真的追究起来，咱们铁衣门，都得被抓去砍头！”
铁屠熊挠了挠头：“咱们铁家祖上，可是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
“朝廷看在咱们老祖宗的份上，也不会动咱们的！”
程武微微一笑。
这铁屠熊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铁赤龙叹道：“屠熊啊，两百多年了！”
“咱们老祖宗当初的那点功劳，早就用不上啦！”
“咱们铁衣门之所以能在草原行走。”
“靠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每年我们都会拿出大把的银子，将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上下打点一通。”
“这才换来了行走草原的资格啊！”
“不然，朝廷的大军，早就将这里围了。”
“啊？”铁屠熊没料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些事。
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铁飞鹰在一旁说道：“眼下咱们的财路断了。”
“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恐怕是喂不饱了。”
“朝廷里失去了靠山，过往的那些罪行若是被有心人翻出来.......”
咣当！
铁赤龙手中的酒杯坠地。
他紧张地说道：“老夫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飞鹰你说得有道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咱们铁衣门失去了价值，自然就变得十分碍眼。”
“老夫担心的不仅仅是翻旧账，更怕有人落井下石啊！”
“在江湖上，咱们铁衣门的仇家，可是不少啊！”
“云少侠！”
他急忙站起身来，冲着程武深深地鞠了一躬。
“您方才说的明路，是什么？”
“还请明言。”
程武起身将他搀扶起来。
轻声说道。
“赤龙堂主不必如此。”
“既然一切的症结在于失去了朝廷里的靠山。”
“那为何不从此处着手？”
“重新找一个靠山？”
铁赤龙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那些朝廷大员高高在上，哪里会看得起我们江湖中人。”
“他们连武将都看不起，对我们这些人，那更是不屑一顾了。”
程武笑着说道：“那就去找个武将做靠山啊！”
铁赤龙摆着手说道：“云少侠看来对中原还是不了解。”
“朝廷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本就不高。”
“即便攀上了关系，真遇到事，他们也保不了我们。”
程武笑道：“果真如此吗？”
“这朝廷里，真就没有武将能罩得住你们？”
铁赤龙看着程武的，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刺眼。
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说道。
“倒是有一人。”
“此人平定辽东，平定乱民，远征倭奴。”
“为我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
“皇上对他也是另眼相看，恩宠有加。”
“若是能和他攀上关系，那我铁衣门不仅免去了灾祸，还能再次飞黄腾达，如日中天！”
程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猎物已经自己咬钩了。
他笑着说道。
“不知赤龙堂主说的这位武将，姓甚名谁啊！”
铁赤龙沉声说道。
“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就是我大明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辽东总兵程武程将军！”
程武点头笑了笑，没有言语。
铁赤龙接着说道。
“这位程将军虽然在朝廷中没有什么根基。”
“可架不住圣上恩宠他。”
“再加上他战功的确显赫。”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从一个无名小卒，荣升为左都督。”
“实在是前无古人。”
“若能得他庇护，也是我们铁衣门的无上荣耀。”
“只是可惜，这位将军和中原武林有些仇怨。”
“当初因为他，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多少江湖豪杰因此而死。”
“若是投奔了他，铁衣门恐怕会被其他江湖门派所不齿。”
程武面色微微一变。
一旁的铁飞鹰察言观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赤龙堂主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