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仁门外,连甍接栋的铺面中,歇山顶的贾记商号独具一格地矗立其中。
不得不说,贾守道的生意做得不错。店铺里进出的都是衣衫华丽之人。门口的伙计个个鼻孔朝天,也不怕走路时摔着。
“认得我吗?”
换了件儒衫的周林揪住一名伙计。
“恕小人眼拙。”
见对方书生打扮,伙计立刻改变态度。
周林用鼻孔对着他道:“去把贾东家请出来!他要问是谁。你就说我娘是他二大姑家的三表姐……”
“爷,能让小的记一下吗?”
关系有点复杂,伙计火速掏出纸笔。
“孺子不可教也!”
周林皱了下眉,松开对方道:“你就说是二舅妈让我来的。”
“?好吧,您呐!”
如蒙大赦的伙计急奔入内,“东家,您二舅妈来啦!”
“噗嗤”
背着两大袋香皂的邓初一差点把早点喷出来。
“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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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去县衙告他?”
“如果县衙没人,他会这么嚣张?”
周林看傻子似的看着贾守道。
“所以你就想利用某越级上告?”
贾守道恍然大悟。
“不,我是为了让你尽快成为大明首富。”周林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你想,如果知府认为你是个有良心的商人,会不会在某些时候网开一面?”
“那倒是!”贾守道的眼睛一亮,“你想告周尊礼什么?”
“对抗圣训,阻止学子进学;隐瞒田亩,增加百姓负担;勾结歹人,杀人夺田。这三个罪过够大吗?”
周林从怀中取出林四的供词。
贾守道快速浏览,诧异地抬头道:“这上面只有在赋税上舞弊的证据。你说的劝学和杀人……”
“你只管告周尊礼舞弊即可。等官府罢免他的里长之职,杀人之事自可浮出水面。至于告他阻止进学之事,我可以另找他人!”
周林斩钉截铁地给出答复。
贾守道重重点头道:“像你这样诗书双绝却未能进学,其中必有蹊跷!”
“你怎么知道我会写诗?”
周林挑起眉毛。
“这……”
贾守道欲言又止,揉了揉鼻头道:“北平城缺少诗词大家。昨天城中突然传出半阕《长相思》。从笔迹上,老夫断定是你所写。”
“你认识李教授?”
周林有点小兴奋。
“不太熟。某只是碰巧赶上他炫耀扇面。”
贾守道不停地揉着鼻子。
“他有什么爱好?”
人有爱好就好办,周林不怕拿不下他。
贾守道略一思索道:“他是个标准的老学究,做梦都想替北平培养出个状元。如果你当真有才,他肯定会另眼相待。不过,他不喜商贾。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老夫。”
“那就好!”
周林点点头道:“你最好现在就去衙门。至于其他事,你不必过问。”
贾守道不无担心地问道:“你有把握?”
“没有!”
周林坦然相告,“可不试怎么知道?”
说完,他在贾守道疑惑的眼神中走出店铺。
“哥,咱们挣了好多钱!”
紧攥宝钞的邓初一兴奋地凑了过来。
“财不露白,赶紧收好!”
周林看都没看,往前就走。
邓初一挠了挠脑袋追上他道:“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人性复杂,哥很心痛!”
周林顿足捶胸,悲天悯人。
“就是没忽悠成呗。你还真以为别人都跟俺似的?”
揣好宝钞,邓初一不屑地耸耸肩膀。
“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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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的眼中冒出凶光。
“俺先走了。”
邓初一自知失言,转身就跑。
“姓邓的,老子跟你没完!”
周林脱下一只鞋,满街追打邓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