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歌？”
王多金观察着楚歌的状态，试探的开口询问道。
“嗯？”
楚歌的动作僵硬而又迟缓，目光呆滞中毫无灵动可言，宛如一台按照特定规律行动的机器。
“你没事吧？”
王多金再次问道。
“嗯。”
楚歌的脑袋正了回去，仿佛只会使用这些含义模糊的声音回答。
很明显，祂现在的表现就不像是正常的模样。
短暂的活动过后，祂又陷入如同之前那般僵直的状态，王多金束手无策，秉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小跑到门口摇人。
而在房间里，随着血液在体内流动，祂对于那些记忆的接受程度也在逐渐提升。
从画面到声音，从见识到认知……
联通四肢的静脉重新回归，一种被称作“操作”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祂的手臂动了动，尝试性的弯曲伸直。
“我，是谁？”
猛地，他的两眼紧闭，有些头痛的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仿佛这样能够让他舒服一些。
“我是楚歌？”
祂，不，或者应该是“他”。
他的脚步略微虚浮，向后坐在床上。
“我是楚歌，但是那个楚歌？”
现在的楚歌，也许不能叫做楚歌，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记忆里，心魔（精神海那只，萧沐羽的契约御兽）曾经问他的：对于一个存在的认定，应当是以意志为本，还是以构成的物质为主。
答案因人而异，但这都不重要了。
现在在他脑海里的一共有两份记忆，一份是这具身体原初意识，也是那个纯粹御兽师小孩的记忆；另一份便是来自异界的科技狂人，但无一例外，他就像是这些记忆中的观众，透过荧幕观看着画面中演绎的一幕一幕。
同思同感，那些记忆属于他，但却总保留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仿佛并非他所经历。
因此，就像是穿越而来的楚歌看待原主的记忆，他知道这些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但也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些记忆不属于自己。
或者说不属于自己的经历。
“厄——”
各种各样繁杂的画面在脑海之中掠过，冥冥之中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骤然开口叫喊道：
“系统！”
就在眼前，一张蓝色虚拟屏幕张开，古朴大气的蔚蓝底色科技树枝繁叶茂，一道机械合成声响直入灵魂，如同一个锚点将那漂泊在无边记忆海洋中的他固定：
我在。
：我一直都在。
记忆之中还能找到这种感觉，就在那个科技狂人刚穿越的时候，似乎也是读取记忆。
正在逐渐适应如此庞大一股信息流的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的喉咙里，声音痛苦而又压抑。
：滴，宿主就是宿主，也只会是宿主。
话语的描述有些奇怪，但在记忆里的经验翻译下，似乎又显得正常许多
：你是你，也只会是你。
这一句话似乎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在随后，他扭曲的表情逐渐平复，虽然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但却不像刚刚那般反应。
“我是我，我是楚歌？对，就是，我就是楚歌！”
他的眼神由迷茫逐渐转变为坚定，但在坚定之中，却显得有些飘忽。
“楚，楚歌？”
像他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听到声响之后，王多金赶紧回头，目睹了刚刚的一切，直到现在楚歌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他这才试探着小心开口。
“你怎么了？”
“楚歌”的呼吸粗重，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目光空洞的摇了摇头：
“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王多金听后急忙凑了过来，一边观察着他如今的状态，一边用一种玩笑的口吻问到：
“真的是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以为你要死了。”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反应有些迟钝，有一会之后才回答道：
“是啊，差点就死了。”
看模样不像是在回应王多金的问候，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意识到楚歌的状态尚未完全恢复，王多金在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沉重的说：
“算了，你先休息吧，有事就去外面找我，外边人会给你带路。”
楚歌迟滞的点了点头，他还在梳理头脑中繁杂的思绪。
这些思绪不是记忆，而是根据记忆所产生的延伸，正如王多金所想的，楚歌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冷静。
直到王多金离开房间好一会，他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系统。”
：我在。
“重组。”
随着系统页面的展开，他有些生疏的操纵着意念，开始修改系统页面上的画面。
毫无疑问，哪怕是现在的状态，楚歌的行为也是第一时间熟悉系统的操作，毕竟这才是他的立身之本，而不是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忌惮那些不知所谓之事。
无论他还是不是死亡之前的楚歌，但既然他还活着，那么当务之急便是活下去，争取活的更好。
无法像之前那样轻车熟路的驾驭系统的各种延伸能力，哪怕他从那头心魔的干扰中侥幸存活，接下来面对许逐和偌大炎黄国官方也注定是危机四伏身不由己。
随着意识的操作，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复苏，他的动作越发娴熟起来。
“执行。”
直到现在一声令下，系统面板上经过少量修改的模型一闪，仿佛在他的身体上发生无形的爆炸，被他抬举到面前的手掌炸裂，化作无数粉光点点的微小尘雾飘忽。
“系统，复原。”
新的命令下达，这些都是楚歌曾经定义的快捷指令，也曾经使用过无数遍，记忆格外深刻。
粉红的肉色尘雾聚拢，重新凝聚成为他的手掌模样，但逸散在空气之中，多少还是有一些细胞脱离系统的影响范围，使得构成这只手掌的细胞总数产生些许减少，但肉眼看去几乎是没有变化。
而这只是常规状态下的身体损耗，以楚歌曾经的层次，所面临的战斗强度，这些损耗都不是成倍增加，而是指数级别增长。
不只是细胞逸散，还有损伤细胞修复、坏死细胞替换，尤其是像许逐的炎黄龙脉，对他的表面积进行地毯式火力覆盖，更是需要庞大的能量进行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