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安全了:“孟公子,不知你可否帮我引荐引荐?”
孟非霁神色肃然道:“见我母君的事不着急,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这里离浦阳府不远,待你好了,我再送你过去!如何?”
宋湘点了点头再一次道谢:“多谢孟公子的救命之恩!”
孟非霁将碗端到宋湘跟前,打趣道:“本公子还是第一次照顾人呢,快把这碗药喝了吧!”
宋湘见状,用没有受伤的手,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宋小姐,你风寒未好,胳膊和背上还有伤,就不要起身了!”
孟非霁紧接着又说道:“你这后背的箭伤,一时半会也养不好,就不要急着去办事了!”
“胳膊的刀伤划的不深,等长个几天就差不多了!”
宋湘感觉后背湿漉漉的,但又不好意思同孟非霁说,只能忍着。
“孟公子,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孟非霁面色薄红,带着一丝羞赧说道:“是我找了附近给人看病的一个农妇帮你换的!”
“情急之下抱了你非我所愿,若是…若是…”
宋湘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在意这些,只是想问问公子能否将看病的农妇找来?”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你起身的时候伤口出血了?”
孟非霁是习武之人,他对血腥味十分敏感,蓦地闻到这样刺鼻的气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宋湘的伤口又出血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如今听宋湘主动提起,倒是省了他的窘迫了。
宋湘尴尬的笑道:“我感觉后背在渗血,怕弄脏了公子的床榻,不如请农妇过来帮我换一下药!”
“劳烦公子了!”
孟非霁听言,撂下一句你且稍等,就疾步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后,孟非霁带着一个打扮素静的农妇走了进来。
那农妇一进来就拿着药箱,给宋湘行了个礼,然后才对身后的孟非霁道:“孟公子,请您回避一下,我给这位小姐换了药您再进来!”
孟非霁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自外面带上了门。
农妇走到宋湘,对着宋湘说道:“这位小姐,你先趴会吧,等我给你上好了药,再侧着睡。”
宋湘依言趴好,等着农妇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自己上好药,绑好棉布条,才侧过身子来。
“小姐,您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我去给孟公子回禀一声,让他给你找一件贴身的衣服?”
宋湘挥挥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你去吧,我想睡一会!”
农妇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跟孟非霁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宋湘一觉睡的特别沉,傍晚的时候,农妇受了孟非霁的嘱咐,给宋湘送了衣服和吃食。
替宋湘穿好衣服好,农妇还准备喂宋湘吃饭,却被宋湘拒绝了。
“不必了,一会饿了我再吃!”
农妇执拗道:“菜凉了就无法吃了…”
宋湘无奈只能挥退农妇:“你先下去,孟公子那由我来说!”
等到农妇的脚步走远,宋湘才侧身去够吃食,只是一不小心却打翻了碗盘。
清脆的碎裂声引得刚离开不远的农妇赶了回来,孟非霁先农妇一步到了门口:“你去再厨房端新的过来!”
他刚刚练武回来,随身带着佩剑,令人不寒而栗。
农妇看见这样的孟非霁也不敢逗留,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孟非霁跨步进入内室的时候,宋湘正侧躺着叹气。
“你说不让人伺候,怎么还独自叹起气了?”
宋湘心烦意乱道:“我感觉我现在像个废人,什么也干不了,连吃饭都吃不到嘴里。”
她抬眉看了一眼孟非霁,情绪有些低落道:“孟公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孟非霁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我已经让四奴去请府城最好的大夫了,等她来了,精心给你调养,伤口定然会好起来的!”
宋湘不知道的是,她的伤口已经化脓了,若是不及时医治,可是会死人的。
农妇将新的饭食端来,孟非霁看着农妇将饭菜一口一口的喂给宋湘,才放下心来。
晚上的时候,宋湘糊里糊涂的发起了高烧。
孟非霁不放心宋湘,晚上过来查看,在门口叫了大半天也没反应,推门进去一看,发现宋湘满额头的汗。
嘴里还不听的呻吟念叨。
孟非霁俯身去听,就听见宋湘喊着:“殊行…殊行…”
他凑到宋湘眼前叫了她好几声,见她没有反应,就立马将府城来的大夫请过来为宋湘再次诊治。
府城来的大夫说道:“傍晚的时候,已经替这位小姐看过了,这位小姐本就带着箭伤,伤口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被乡野郎中耽搁了诊治,今晚出现发热的症状是情理之中的事,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
“不知她身边可有什么亲近的人,如果能守在她身边,拿温水擦拭身子,散了她身上的热,再时时换药,定能好起来!”
孟非霁为难的说道:“钱大夫,你先开药吧!”
钱大夫坐下来又重新开了药,又使唤四奴跟着去拿药熬药。
孟非霁从他的房间拿了一床新被子,重新盖在宋湘身上。
紧接着亲自打了盆水,拿了棉帛一遍遍给宋湘擦拭。
宋湘在梦魇中抓住孟非霁的手,拉在自己身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喃喃呓语:“殊行,不要离开我…”
“殊行,不要说狠毒的话…”
“殊行,我知道你的苦衷了,不要离开我…”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孟非霁皱着眉头,想要拉开与宋湘的距离,可是迷蒙中的宋湘,力气竟然大的惊人,抓住孟非霁怎么也不放手。
“宋湘,你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湘还是在梦魇中无法醒来…
孟非霁心一横,脸颊凑近宋湘,拿额头抵住宋湘的额头,小声安抚。
四奴端着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暧昧的情景。
他吓的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药碗,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将方盘放在桌子上。
才敢出声:“公子,你是尊贵之躯,这样做有失官宦人家的仪态,被人瞧见了不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