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当时是真被吓到了,还提醒了知县夫人一句,那个时候知县,知县夫人也都愁坏了,遍寻名医却就是找不到根本,后来又过了一年,小少奶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与之一起变差的,还有她的脾气,动不动就骂人,和我俩闺女更是常常吵得不可开交,再后来她们三人大吵了一顿就断绝往来了。哎,说起来还真是可惜啊!当年多好看的小姑娘啊!”
话说到最后,老板娘只重重叹气惋惜了一句,丝毫没有对小巩氏和自己俩闺女决裂有所不满。
梁宁儿听到这里,却心里溢出了更多的疑惑,小巩氏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变成这副粗鄙丑陋肥胖的样子,那足见她小时候模样是个好看,甚至说的上是个惊艳的。
可好好的容貌和身形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还没察觉到的原因。
原本心里对小巩氏还很是厌恶的她,这个时候升腾起了一丝的怜悯。
艳丽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受损,还是在自己懂事后开始的,这个只要是心智健全的姑娘都会受不了,脾气变差是完全可以理解。
“她虽和我俩丫头决裂的时候说了很多绝情的话,什么这辈子就是打死也不往来了,可我那俩丫头出嫁的时候,她还是派人给她们两人一人送了一套衣裳,都是她亲手做的。
有心的是,那两套衣裳,正和她们小时候一起给布娃娃做的第一套衣裳一摸一样。
我那俩丫头披着红盖头出门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和难过哟!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舍不得我们两把老骨头。
还有,前段时间,我大丫头生了个大胖小子,她又亲手给我外孙做了两套小衣裳给寄了过去。”
梁宁儿现在知道小巩氏为什么突然愿意把手上的这批布让给自己了。
“她说给娃娃做衣裳,是给布娃娃做的吗?”
梁宁儿依稀记得小巩氏在离开的时候,说了句要给娃娃做衣裳的话。
“是!我那俩闺女出嫁以后,她把我家里所有的娃娃都收走了,现在全都在她那里,说等谁生了闺女就给谁,可恨我那两个丫头不争气,肚子一连生的都是个带把的,所以娃娃都还在她那里。”
说到这个不争气,老板娘捂着嘴忍不住偷偷笑了,眉眼间非但没有一丝生气反而全是得意,可转眼她又皱起了眉头。
“可惜的是,她成亲比我俩闺女早,到现在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要自己有了孩子,也就没空去摆弄那些娃娃了。每次她来我店里扯布,说要给娃娃做衣裳,我都替她难过。”
老板娘的话,让梁宁儿的脑子里不由得蹦出了小巩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给布娃娃做衣裳,又和这些布娃娃自说自话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让她心里刚刚升腾起的怜悯更浓了。
因为模样身形变了,她开始质疑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她竖起身上全部的尖刺想要保护自己那颗已经脆弱不堪的小心脏,于是她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
可她又渴盼友情,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那份在幼年时期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友情,直到现在还在守护她们友谊的牵绊和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