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人,或许怎么也想不到岁月静好的日常之下。”
“是我们二人为其负重前行。”
胖胖站在晓阎的身旁,用着一脸唏嘘的表情淡淡的说到。
然后被晓阎一个勾踢捂住屁股直起跳。
一脸委屈的看向翻着白眼的晓阎。
然后龇着个大牙的用手捂住屁股,不断的蹦蹦跳跳夸张的说道:
“轻点啊晓哥,被我爸妈连续打了几天的屁股了,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说的这么惨,还不是不长记性的跟了出来?”
晓阎无视了胖胖那夸张的卖惨表演。
蹲下身子去扇了地上一人的巴掌。
那人被麻绳死死的捆住,四肢尽数被晓阎所废除。
抓住对方那沾上灰尘的短发,露出满是血污的额头与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眸。
晓阎静静的和对方进行对视,沉默不语的不知在心底想着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牧梨,以及没有继续进行表演的胖胖走上前来进行唾弃。
“话说你们是真的畜生啊,不仅连小孩都进行拐卖,就连独居老人都想要绑架?”
胖胖吐了一口唾沫到那人的脸上骂到。
男人不语,只是那么静静的盯着胖胖。
然后是牧梨,牧清徐,最后就是晓阎。
像是要将几人的面容记到阴曹地府,记到轮回之后一般。
“还在惦记你们那虚无缥缈的复活?”
晓阎兀的又开口反问到。
然后就见对方有所触动,眉目之间不由得带上一丝恭敬之色。
然后因为牙齿被打落说话有所漏风,却掩盖不住那一丝的自傲之意的说道:
“复活对于我们而言,那从来不是虚无缥缈。”
“你只不过没有见识过那些大人的实力罢了。”
晓阎静静的看着对方,又没有说话了。
他自是明白对方指的那些大人是谁。
不过是之前被狐涞充当雇佣兵,解决那所谓新生教派时死的那些家伙而已。
他其实很想去嘲讽一番对方,他嘴里那些像是神明一般的大人早就死在现实之中了。
但话到喉咙处却又说不出口。
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医院里孩童舔舐伤口所露出的笑容。
又想到了刚刚惊慌失措,昏死过去的白发老头。
怎么说呢?
感觉到一丝厌烦亦或者乏味又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迷惘?
也许是吧。
一开始是“晚宴”已经呓语规范的点,晓阎用着取巧的方法去到达这个目的。
然后是“古误”亦或是“实验中学”?晓阎给自己定下目的,然后去完成它。
所以他留在“古误”半日有余,放弃一进一出的引怪似的杀戮,改而去试图救赎“实验中学”的那些学生。
然后是……帮完陆辛报仇。
嗯,生活就陷入了理所应当的平淡。
以雇佣兵的由头,去帮助狐涞他们解决清明的一些琐事。
但实则那所谓的报酬,真要探究起来晓阎并非那么在意。
更重要就是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简单而言就是去获得一个能够慰籍内心的正反馈。
可现在,甚至于从这场游戏的开始。
不一样了。
目的一开始存在偏差。
即使在和杨炜相遇之后有所修改,却又不可避免的走向些许的迷惘。
意义,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就拿现在而言。
晓阎依旧沉默的注视着男人。
他很狼狈,这无可置疑。
但刚刚的他可威风的很呐。
也许他也会在现实继续威风到被清剿那天。
所以即使他现在如何狼狈,如何凄惨都没有意义。
因为现实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里只不过是杨炜衍生的梦境而已。
晓阎自然是可以轻轻松松的杀死,甚至让对方生不如死。
可然后呢?
新生教派依旧存在于此。
狐涞等人不在,自己又没有筹码去吸引像是姜墓那些人。
只身一人,打不过的也杀不完的。
让杨炜来帮忙?估摸着他也被锁了上限。
而且在这里杀死他们没有意义的,反倒是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理性告诉自己这是没有意义的。
无视,遗忘,然后如无其事。
感性也在告诉自己这是没有意义的。
自己已经帮狐涞他们解决了现实的新生教派,高低也算是有恩于那些被伤害的人。
这已经够了,本就萍水相逢亦或是素未谋面的关系而已。
“晚宴”的冒险是为了活命。
“古误”的冒险是因为自认为没有危险并不大,虽然事后来看有些许的高估了自己。
“实验中学”的冒险是因为可以获得他们的帮助,以及危险性并不大。
那现在呢?似乎已经没有了理由。
晓阎不断的思索。
却甚至连自己究竟是为去找借口,还是逃避找借口都不知道。
围绕着他的是熟悉,伴随他已久的迷惘。
以及嘴里似有似无的苦涩。
“晓哥,你怎么还在发呆?”
胖胖骂的有些累了,更准确来说是没口水了。
于是停了下来,却见晓阎依旧是刚刚的那副模样。
有些错愕,亦或是紧张的反问到。
然后闻言回过神来的晓阎,看向胖胖的眼中又闯入一枚棒棒糖的踪影。
顺着望去。
牧清徐拿着一根棒棒糖示意晓阎尝尝。
晓阎不由得有些发愣,接过棒棒糖然后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然后牧清徐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在自己嘴里抿了起来。
蹲在一旁的胖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对着牧清徐反问道:“我呢?”
然后就只见牧清徐掀开自己的左口袋,以示自己没有了。
胖胖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牧清徐那平静却莫名感觉在藏着笑的脸。
他明明看见对方是从右口袋拿的糖。
你掀左口袋是做啥?不想给就直说呗。
但又不好意思点破,于是只能用微笑来表示自己现在心中的心情。
晓阎笑看二人近乎新人默戏般的表演。
二人沉默僵持良久,最后牧清徐还是忍不住破功,也给了胖胖一颗糖。
“心情好些了吗?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甜的糖了。”
牧清徐又问向了晓阎。
对方刚刚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她并不了解对方,毕竟才是认识几天的陌生人而已。
只不过正如胖胖所说的那般。
“晓哥,原来你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
先前对方在他们面前的知识面过于宽广,所以甚至显得有些全知了。
但其实也和他们一般。
也和他们一般会有喜怒哀乐,会难受,也会迷惘。
牧清徐也不会安慰人。
毕竟她不会淌入别人的情绪宣泄之中,那很麻烦。
所以……,请你吃颗糖。
这是我唯一能知道不会错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