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过了那天后,我整个人仿若新生一般,当天晚上回去藤一尘拿出一个盒子给我。
我很奇怪问他是什么,他说:“我也不知道,出国前那天早上放在家门口的,走的急也没细看,昨天拿出来翻了一下,我觉得,应该不是给我的。”
他说完后我赶忙把盒子接了过来,一个大黑盒子,小心翼翼把盖子打开,发现里面装了很多东西,我找了一圈,都是装饰品或者像是旅游纪念品一类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心里有个隐隐的感觉,这盒东西是李兆给我的,可是,也不太可能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才不会无聊到去逛一些饰品店地摊啥的,更不会送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我!不过,有仙人掌的例子在,这倒也难说!
我后来又把东西还给藤一尘,并说这八成是哪个暗恋他的小姑娘送的,他想了半天说:“我从不跟发育不良的多啰嗦,我认识的女人中应该没人会这么无聊!要勾搭我就直接来了,还送东西?”他失笑了一声。
于是这盒东西就被我们两随便塞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没再提起过。
藤一尘自从来了巴黎后就灰常忙碌,经常见不到人影,总感觉他活动多多,巴黎人的确比较懒,吃喝玩乐挺在行,动不动就借着各种油头办聚会,搞派对,下午茶,宴会,各种,这场子赶的,看把我小师父累得不亦乐乎。
我都怀疑他是带我来避难,还是自个儿来潇洒来着,他却义正严辞的说自己是个八面玲珑的中国帅小伙,适应能力贼强,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快速打入法国鬼子的圈子里,然后谋取路子,想办法多赚点钱,以后我们就可以彻底告别泡面了。
我听着也挺有道理的,就让他多出去跑跑,最好别回来了,他不肯啊,有好几次要我冒充他女伴陪他出席那种上流场合。
我死活不肯,一来语言实在不通,过去等于大眼瞪小眼,二来摸不准法国人的套路,万一出丑不给他丢份吗!
久而久之,藤一尘看我都快发霉了,终于忍无可忍,说不打算养我了,让我去他店里替他打工,不然没饭吃。
于是我就踏上了苦逼逼的打工之旅。
说起打工之旅,实际上就是个站柜台的,但自从上了班之后,我倒没那么颓废了,就感觉吧,自己总算有点事情做了。
我习惯早起出门,手上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猫王杰克逊,迎着晨风,顺着塞纳河一路走到玛黑,我每天都会路过一家店,店里的橱窗展示着一条纯白色的长裙,上面有独特花纹的雪纺、银丝流苏、和精细的刺绣,肩膀处是镂空的设计,我第一眼看见这条裙子就惊呆了!
我记得大概那时候我还在上学,有次从一个杂志上看到一条Elie.Saab的高定,只是那条裙子根本不可能买到。
我当时还小心翼翼把杂志上的裙子剪下来和李兆说,让他帮我打听打听能不能弄到,他很不屑的说:“我一个大男人帮你打听裙子像什么样!”
但是我结婚的那天,惊奇的发现,我主纱的设计正是按照那条Elie.Saab的高定制作的,不过,那时候我还沉浸在悲伤中,压根就管不了什么裙子不裙子的事。
后来那件婚纱也不知道搞哪去了,结完婚也没在意过,时隔多年,再次看见这条几乎一样的裙子后,别提我有多激动了!
当时就跑进店问店员裙子多少钱?结果店员告诉我这条裙子是她们老板全手工制作,没有十五万欧不会出售。
我当即一听就晕菜了,然后便决定走路上下班,省吃俭用,拆房子卖地也要把那条裙子干下来!!!
于是白天店里生意不是很好的时候,我便会趴在柜台上画设计图,猫王杰克逊就跟特么招财猫一样整天趴在门口晒太阳,就差小粉拳挥一挥了。
下班后会再跳进我的篮子里陪着我一路走到那家店,看到裙子还在,然后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一路沿着塞纳河畔回到家。
店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中国女孩,比我小几岁,叫白桦,就是白桦树的那个白桦,后来我才知道小师父第一天来的时候是骗我的,那个鲍里斯根本就不是gay,他一直在追求白桦。
和白桦混熟了后,她经常会和我抱怨,说别看法国男人特绅士,其实说情话就跟我们小时候背古诗词一样,一套一套的还不带重样的!
我一开始还不太明白,直到有一天中午我在几条街开外吃着中饭,鲍里斯兴奋的找到我,说他才写了一首诗准备送给白桦,让我帮忙看看,哦,那时候我对法语已经能听懂个大概了,就是说起来还不利索。
鲍里斯满富深情的朗诵完后,难掩激动的心情问我:“你感觉怎么样?我写的好吗?”
反正那诗的意思我连懵带猜,大概是说一朵小花被风吹啊吹的,他愿意变成大树永远守护花,应该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边大口吃着东西边应付着点点头,他又问我:“Wan,你觉得她会愿意做那朵花吗?”
我心说你个二逼,谁人不做做花啊!
但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赶紧让他走人别打扰我吃饭,我只能再次点点头。
他一听更加激动的说:“你觉得她是什么花?”
我扭动了下脖子用中文吐出三个字:“油菜花!”
然后这个愣货真去表白了,朗诵完后,还从我这偷学了中文,说白桦在他心中就跟油菜花一样!
我当时在另一边画稿,一听到这话差点没崩住!
于是,告白失败,鲍里斯郁闷了好几天,打算重新写一首诗,我尼玛也是醉了!
后来,我的画稿越积越多,在柜台后面的小角落都堆成了小山,白桦介意我拿给藤一尘看看,如果有好的可以做出来放在店里出售,我摇摇头,因为里面没有我满意的作品。
之后有一天,我为了反复改一个耳坠的线条耽误到很晚没走,藤一尘便来店里找我,他在我旁边站了半天,直到猫王杰克逊跳到柜台上,我才注意到他抱着胸一直在盯着我的画稿看。
我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他不出声绕进柜台,从我身后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在画稿上,行云流水一笔。
他的手不似李兆那么滚烫有力,修长的手指,却干净利落,他离我很近,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我还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总在想,这男人身上比我个女人还香,也不知道抹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后来跟他住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他天生带香,就跟那传说中的香妃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女人堆里扎久了,自带香气。
我的眼神落在画稿上,同样的设计,不同的轮廓,这个耳坠突然就活了,我研究了好几天,小师父居然一笔就勾勒出完美的形状,我崇拜的看着他:“我和你的差距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他却松开我摇摇头:“你心不在这幅画稿上。”
说完他拉着我:“跟我来。”
我跟着藤一尘一直走到店铺最里的那个柜台,穿过那是个休息室加储藏间,但我却不知道原来掀开储藏间地下的地毯后,居然有个暗门可以通往地下室。
我顿时一阵紧张,不会这地下是个金库吧?难道藤一尘真是个隐形富豪?
又或者是什么变态杀人魔一类的,在这关着断手断脚的小女生。
藤一尘已经下了楼梯看我还紧张兮兮的杵在那,对我招招手:“下来啊!”
“你,你要干吗?”
他斜唇一笑:“你胸无四两,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说完不由分说把我往下一拉,地下室的场景便映入眼帘!
没有金山银山,也没有断腿断脚的小女孩,只有几个大玻璃柜,藤一尘把地下室的灯一开,霎时间四周便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泽。
我都看呆了,不禁一声感慨:“卧槽!这是你的私家藏品屋啊?”
藤一尘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谁还没有一点爱好啊。”
然后我就恨不得把他的背瞪出一个窟窿来,他这是爱好吗?简直就是败家!
怪不得穷得天天吃泡面,敢情钱都拿来买奇珍异宝了,我说你这也不怕被抢了!
他蹲下身从一个矮柜里拿出一个盒子:“就你知,我知,哪天要被抢了,肯定是你干的!”
我立马捂住嘴,他拿着那个宝蓝色丝绒盒子走到我面前:“看看是什么?”
我拿起盒子轻轻打开一看,眼前是一枚手镯,手镯的正面是一个熟悉的图案,居然是…另一枚白尾鸢!!!
我一只很好奇另一只白尾鸢到底长啥样,因为李兆曾送我的那只,鸟的飞行姿态,有种渴望和期盼的感觉,就像是遇见爱人一样!
我很想知道创作者会怎么表现另一只白尾鸢的姿态,而眼前的这只白尾鸢却大大超出我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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