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以挂在界门都市报两天为代价,你们就只是捞到一张过载的怪兽卡片么?”
距离极东德比冠军决出已然过去三日的现在,又是一日周末。
但周末这种东西,对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员而言常是一种伪命题。
因为你在中央工作就等于麾下有GI赛事级别的马娘选手。
而一旦有这样的选手,也就意味着你不论是经典年还是古马年,都会有相对紧凑的赛事安排。
以及应对那些赛事的紧凑训练。
到这时,你便只有六七八月时能够稍微轻松一些,毕竟那种时段的GI赛事相对较少且零散。
可是认真说来……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又俨然指向了轻松也不过是理想构想,到时也不知到又会发生什么的可能。
于是奥默也从来懒得多想。
他吐槽当下,吐槽那被西崎丰递到手中的卡片,无需感应就能察觉那其中酝藏着的暴乱资讯,想着对方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遭来过多少目光。
——毕竟这年头源能修行与义体警戒程序下载的门槛都不算高。
而他手里这玩意儿,光是正溢散的能量都能让那些侦测设备直接爆鸣。
而这也恰恰是那边疆灯塔公司赠送的卡盒终于能起到作用的时候。
当初说是能隔断卡片波动与能量,结果却一点都隔不了奥默与怪兽卡片的联系。
隔绝能量这块功能更是聊胜于无,毕竟怪兽卡片的待机态是没什么能量外溢的。
只有偶尔激动自颤时才会让卡盒有丶意义,却也不多。
直至这张连卡面都模糊的怪兽卡片出现。
“——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原来这玩意儿还能有过载一说的?”
直至卡盒阖上,一旁的速子才抽回目光,再以古怪的眼神瞧向这在训练时间打扰的家伙。
尽管被训练的并不是她。
而是那不远处正在灯光下的黑暗里高速疾驰,却又彼此拉开了很明显一段距离的两道身影。
曼城茶座,成田白仁。
执迷过去没有意义,但失败的郁结却不会消散。
无法单凭训练员的期待与勉励破除的郁结,最终还是要以纯粹的跑步来消解。
这在平日是只属于活得过于随性本心的赛马娘们的秘籍,却也是所有的赛马娘都有条件解锁的一个选择。
那条件往往很是极端,却也谈不上罕有。
只需心怀一份不论干什么都无法专注,无法顺遂的苦闷即可。
只是当然,曼城茶座还卡了个好时候——
再过几日,便是梦之杯.中途赛事的开赛日了。
鲁道夫象征、千明代表、成田白仁,以及……这次抢到出赛权的天狼星象征。
这三天以来,奥默又是给人庆祝上一场胜利、安慰上一场的败者,还在操纵傀儡继续自己的放长线,早晚在家里的忙碌更不必说的同时——那四位成年组马娘也没闲着。
高强度参与庆祝、安慰环节的同时,还要在貉与霍尔海雅在校内巡视时‘顺便’看奥默的时候直接截胡。
以训练的名义恰到好处的隔断,更在这休息日里按说是要陪女友的时候继续这种加急训练:甚至不需要直接出面,只需理直气壮的发消息说自己信心不足需要加练——到这时,不管那边的女方是否有回过味儿来,训练员自个儿总是会无可奈何的。
毕竟那可是梦之杯。
那可是梦之杯前的几天。
哪怕是鲁道夫象征这样在实力与名望皆是顶流,已经在上一轮赢下的冠军也一样可以说自己没有完全的自信而不会招来失望与中伤。
这就是梦之杯的独特与艰难之处。
当然,你要问她是不是真像在媒体面前说的那样没自信……
只能说别问!啊,别问!
有些人的自信源于胜绩,是从已经获得过的成功与名望中积累,有的人的自信确实与生俱来,无需他人检验与实际成就的妆点,她自信自己能拿下目标,无须他人的的夸奖称赞。
而这样的两类人,在赛马娘里是占比多少呢?
奥默不知道。
但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成为后者,成为那至始至终都能以完全的精神去面对上赛场的跑者。
他也一直相信一流的赛马娘理应具备无法被失败挫掉的自信与战意,去以此期待未成年四小只,相信成年四大只,以至于在收到那些消息时,一度陷入怔然的迟滞。
真是没信心?
不确定,再看看。
但不论如何,赛前几天肯定是不太能心安理得的休假,陪女友们约会的。
所以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能够自定义训练场与训练流程的β训练场,在贝塔字段里的出场率逐渐胜过β摩托的训练地点。
三天下来已经跟过鲁道夫、千明、天狼星在不同时段跑过,每次都是追不上,也每次都没有停下的曼城茶座,这次总算是轮到跟成田白仁跑。
遥想当初白仁还指名茶座来给自己教,希望将自己那一气追杀式的跑法交予天赋者,怀的也是自己上不了场的想法前提。
到如今,她已经拾起重上赛场的信心,而她所交予茶座的跑法也在今年经典年的强度赛场上没能一展拳脚,倒让双方在跑道上相见时多出几分微妙的师徒局意味。
可比起师傅教育不成器的徒弟,那俩和奥默也都知道这方面还有一点复杂成分,像是…爱丽速子其实有被千明代表多次指点,尽管前者总是并不情愿,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至于美浦波旁其实也有被丸善斯基抓着跑过的情况,却是因为次数实在太少,仅仅只有两次的缘故而没必要特地拿出来提。
就奥默在每一次训练前后都有做的成果记录而言,大家不论是师从哪家,又受过哪些指点,最终的实力他都看得分明。
只是不便言说。
毕竟他深陷如漩涡般的命运里。
其他的训练员与赛马娘,目标不论如何,总是不存在那么多的纠结与拉扯,而奥默.林顿却一直都伴随着纠结与拉扯。
原因只在于他放任手下的女孩们自订目标,结果她们的目标就都在一起。
高中部的小姐们共逐经典年的强者,成年的女士们共争梦之杯的荣耀——你可以说这也不代表纯内战,同一世代的强者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大家只是单纯争第一而已,但结果看来……
没什么区别。
谁赢了都逃不掉要应付四个——一个赢的三个输的,而作为共同的训练员的结果,本应是要做个端水大师,均衡教徒,可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将她们培养到所能抵达的最强。
大家的潜力是不一样的,实力也是有偏差的,哪怕开头瞧着不相上下,也会在之后逐渐拉开差距。
到那时才会是真正纠结与拉扯的重头,所以他必须让她们提前意识到可能抵达的未来,就像建议孩子们养宠物的家长常常怀揣着让他们提前适应与重要之人的离别的深沉初衷。
残忍的事总会到来,但你不该全无准备。
而在做好准备这一点上,成年组的大前辈们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奥默希望两组人之间能有更多这方面的交流,也有意推动两组人在赛道上的交集,就像当下。
只是眼下这场赛事的重点终归还是对白仁的心理阴影的克服上,为此才有这大白天里的黑夜赛场与一路的灯光。
也让那西崎丰来送卡片时免不了吐槽干嘛把氛围搞得好像雅库扎接头一样。
什么叫雅库扎接头,这儿都没有给你模拟出东京湾。
这要不说某训练员王子心里有鬼就该是平日看些奇奇怪怪的日剧看多了,我们暂且不去理他本身,而是去关注他所提供的那张卡片。
“卡片的确是存在这种模式的,只要有意的追索极限,又或是单纯的高强度使用……”将卡盒收起的奥默说。
“但也有修复的余地,如此一来,或许魔神Zero距离因果魔神力的正位也更近一分。”
异次元怪兽布鲁顿终归只是在对异次元拉取能力的强调强化,尽管这配合极高的算力得出的因果演算也已足够,但作为真正的粉丝,奥默还是会觉得差点意思。
“什么叫只是捞到一张过载卡片?不是能够证明那家伙的人接触过包括你以外的所有赛马娘与训练员么!”
“只是接触过,真能代表什么么?”
无言的看向那在黑暗中奔跑着,速度愈来愈快,却不像是追逐而是逃跑的成田白仁,奥默叹了口气,道出那通过AI女神了解的进度。
“他们甚至能封锁摧毁那部分直接言明计划内容的记忆,不愧是能在另一个世界的联邦追查下继续存在的宗教组织。”
“这不是佩服的时候吧?”
“谈不上佩服,只是感叹这种所谓的专业罪犯素养能在这群人这儿瞧见,不过你若真觉得着急,可以在我这儿等。”
“什么?等什么?”
“既然已经证实我想象中的大手的确存在,舆论也都轻易接受了其他赛马娘与训练员都被诱导算计的事实,那么他们也该考虑彻底的收手亦或是再冒一次险,与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可能吗?真会来吗?”
西崎丰很难相信,那帮只会恶心人的缩头乌龟敢冒头。
“本尊大抵是不会,你总不能期待那么明显的证据不是?”
“那就又是个记忆做了处理的边角啊……真是难跟胡萝卜们交差。”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以在对话上做文章,主动给他们设陷阱,你也能更好的跟那些女孩们交差?”
奥默开始觉得这位大前辈的理解能力堪忧了。
“啊?陷阱…他们会上钩吗?”
还非常悲观主义。
“决定这一点的是我们自己,不能给自己些信心么?”
“那没有啊,制定计划是绫香才擅长这种事的,还是说你来?”
“…或许不止是赛马娘,训练员的自信也同样需要培养。”
“?你真打算让我来?”
“我们需要的只是出色的诈骗技术,而不是制定计划的能力。”
“……那…好像…不是……怎么听起来像是我被骂了?”
“……”
奥默缄口不语。